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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嘶”了一声,“我这只胳膊可真是多灾多难,一年之内都伤了两回了。”
罗尘认真的冲洗干净她的伤口,把自己的里衣撕了一块,给她仔细的包扎好。凌霜没事人一样甩了甩胳膊,站起来身,“收拾东西,我们走吧,再待下去,这些狼的尸体再引来别的野兽就不好了,反正再过会儿天就亮了。”
没想到去牵马时,马却跑丢了一匹,看绳子断口处的情况,应该是狼群咬过来时,对马匹也起了歹心,其中一只马挣断了绳子跑了,另一匹马在他们的庇护下逃过一劫,罗尘只得把凌霜抱到马上,自己也骑了上去,他俩共乘一骑,虽然马匹承担着两个人的重量,跑得慢了些,但也聊胜于无。
快到凉州边境的时候,凌霜突然发起了烧,罗尘大惊,撕开她的包扎好的胳膊看,并没有恶化的迹象,可她就是浑身滚烫,隐隐还有抽搐的迹象。
一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罗尘在马上将她用毯子裹在怀里,纵马飞驰,赶往边境,马跑的吐了白沫倒地不起,罗尘又背起她,用自己的双腿跑。
凌霜察觉到了,有片刻的清醒,“罗尘,你在干什么?”
罗尘边跑边安慰她,“霜霜,没事的,我送你回去,回去有巫医和阿容能治好你。”
炎炎夏日,罗尘汗如雨下,凌霜在他背上快要被他的汗水淹没了,但她一点也不觉得这味道难闻,她心想,罗尘一定跑了很久了,他的声音都是哑的。
凌霜说:“罗尘,老毛病了,我不会死的、、、”
她本来是想说自己容易发烧是老毛病了,不会死的,自己会坚持到回凉州,让罗尘不必着急,可罗尘第一次打断了她说的话,“霜霜,别说话,留存体力,我们快到了。”
凌霜在他背上颠簸,心里却前所未有的安稳,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又昏睡了过去。
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在一辆马车上,马车宽敞,身下垫了厚厚的被褥,罗尘坐在一旁,一见到她醒了,立刻凑过来,“你醒了?要不要喝水?”
不知过了几日,罗尘大变了模样,昔日清俊英气的脸变得沧桑不堪,胡茬也不知多少天没刮过了,一双小鹿般的眼睛里也布满了红血丝,嘴唇也是干裂起皮。
罗尘柔声问她,“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
凌霜摇摇头,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的可怕,她刚想示意自己要喝水,一杯温水已经递到了她嘴边,罗尘扶起她靠在自己身上,喂她喝水,“我们现在是在回凉州城的路上,幸好边境有大夫,给你煮了药,你才能醒过来,但大夫不知道你的病症,所以我们还是要尽快赶回凉州。”
凌霜喝了水,喉咙好受了点,“咳咳、、、你怎么这样了?”
罗尘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脸,低下了头,凌霜轻轻叫了一声,“把胡子刮刮吧,扎到我了。”
罗尘连忙去马车外面了,凌霜掀起车窗的帘子看向外面,已经是走的凉州的官道了,看这情况,罗尘担心坏了,自己的形象都顾不上了,一直守着她,不止在牧州境内背着自己跑到边境,到了边境更是没有停歇,又套了马车往凉州城赶,看着情况,不出三日就要到凉州城了。
罗尘已经放出了鹰给阿玉送了信,所以他们刚到城门口,阿容就等在一边了,她上了马车,先给凌霜吃了一颗药,拿了脉,查看了一下她胳膊上的伤口,又瞪了罗尘一眼,“罗统领真是好运气,自己没啥事,别人怎么摊上你就没好事呢?”
马车继续跑向王宫,罗尘低头不语,阿容看他这样子更来气,“你是跟着王上一起去牧州的,怎么就不知道照顾好她,干什么吃的?!你起的什么歹心、、、”
“阿容。”凌霜只轻轻喊了一声,阿容就闭嘴了,但仍拿眼睛瞪着罗尘。
凌霜说:“阿容,我这次着实烧的时间长了些,但不怪罗尘。”
阿容道,“是,我猜应该是连日劳累再加上受伤引起的,具体原因要等巫医给您检查了才知道,但王上你这次真的是太乱来了,怎么能直接去牧州王宫呢,那该多危险啊,被发现了怎么办?”
“因为我要给阿宝报仇啊。”
凌霜轻飘飘的说完,阿容就沉默了,一时间主仆二人都没有说话,还是凌霜先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给阿宝找了个好地方吗?”
阿宝的眼睛红了,“都按照你信中说的,把阿宝送回了家中,然后和他父母一起安葬了阿宝,阿宝的父母不要我们给的钱,但阿玉临走的时候还是把银两偷偷留下了。”
“是我亏钱阿宝的,却只能用这些俗物补偿。”凌霜话音一转,冷淡道,“但好在我拿吴王成文的命赔了她,她在那边想必不会孤单。”
马车跑的飞快,一路说着就到了王宫,半年不见的明有余依旧是浊世佳公子,但是却比以前看着多了丝成熟的魅力,刚打开马车的门,罗尘跳下马车,正要回身去扶凌霜,明有余却抢先一步一把抱起了凌霜,罗尘的眼神黯淡了片刻,退到了一边。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凌霜怒喝道。
明有余却不听,一路抱着她回了雨阁,王宫的侍从侍女早练就了一副不该看的不看的本领,见到王上和侍君抱在一起就低头。凌霜还在发着烧,没有力气,挣脱不出来,她在明有余怀中,朝后看去,却没看见罗尘了。
明有余敏锐的低头看向她,“王上在看什么?后面是有朵花不成?”
凌霜不说话,明有余便接着说:“你在边境的事情我听说了,阿宝的事不怪你,你为何又去了牧州,还在王宫里杀了吴王成文,然后扶持小王子吴王烨登上了王位?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让牧州更乱不好吗?”
凌霜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只看到了表面,不知内情,如果牧州不太平,极有可能牵连到凉州,首先就是平民流窜,我得花多少脑筋才能平息暴乱,再者牧州在这场争夺王位之中损伤根本,肯定会侵犯凉州以补城内所需,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路数他们用的出来。”
“最主要的原因其实还是我跟吴王烨有过协议,他当牧州土司,就不会再出现牧州人冬日侵略边境的情况,如有违背,他愿意割地赔款的,签定的文书就在我的行礼之中,如以此来,至少凉州会安稳几十年。”
明有余把她抱到床榻上,“原来如此,可你受伤是怎么回事?听阿玉说,你经常会发烧。”
“说来话长,改日再说。”凌霜靠躺在床榻上,眼神示意明有余,“你不出去吗?”
明有余道:“我出去干嘛?我是你的侍君,有什么不能听的?”
阿玉已经请来了巫医,巫医过来就从上到下的检查凌霜的身体,“王上,您这次发烧是不是极少有清醒的时候?就算醒了,对身体的感知是不是也很差?痛感也不甚明显?”
凌霜点头说“是”,“阿宝死的时候,我虽也力竭哀恸,但当时并没有发烧,回程的途中遇到了些事,受了伤,这才又发了病,而且昏迷了几天自己也不知道,醒过两次,却并没有感觉到自己胳膊上的伤口疼。”
巫医语气沉沉,显然是情况不好,“王上切不可再受伤了,这多年来积压的体毒已经走遍全身经络,现在不会时不时用发烧散发热气缓解,只会累积到一定程度,一并爆发,天长日久,王上能撑到几时就说不好了,所以王上一定要保护自己,蛊也不要再用了,您身体不好,蛊的效力强劲,您容易产生依赖性,这会加快身体的衰败。”
阿容吓得脸都白了,“王上,我不知道、、、”
凌霜不想她自责,说:“与你无关,每次都是我情况危急,你不得已而为之,若没有你,我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巫医,王上这样可能治愈?”阿玉问道。
巫医摇摇头,“我改变方子试试,用药浴将养。”
话音刚落,阿玉便出门吩咐侍女,烧热水,又麻利的准备起凌霜的衣物。
明有余在一旁看着,算是弄清楚了,凌霜的身体有问题,一朝不甚,很有可能短命,但凉州这边的巫医治不好她。他想了想道,“你可以跟我去上京,北国有一个有名的神医,可以去找他试试。”
凌霜浑身无力,靠坐着都累,闻言笑了,“我是凉州土司,相当于封地藩王,非召不得入京,你带我去上京,形同叛国,为了母国能远离家乡嫁到凉州的明公子,也会说出这种话?你是在关心我吗?”
明有余头一次不再露出他无懈可击的温和笑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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