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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婆子说士兵的首领商量了一番,决定启程去华容道,他们收拾了行李,套好了马车,当即就出发了。
荣嘉炎留下的士兵实力还是不俗的,路上遇到了几波流民,几十个士兵轻而易举的就解决了。
凌霜吸取上次的经验,没有冒然出逃,而是不停的说自己要小解或者是休息什么,沿路留下了许多标记,隔一段路便在路边的树上或者石头上,留下一朵霜花,如果罗尘和阿玉他们在找她,看到这些,自然会明白。
他们到了华容道大营,却没有见到荣嘉炎,据说大军一直攻不下上京城,荣嘉炎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亲自去了前线,还带上了北国大都护的头颅。
没错,大都护的身躯的确是碾成了肉泥,但荣嘉炎这个变态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打压他人的工具,竟然用冰镇住了大都护的头颅,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齐婆子打听回来的消息说,荣嘉炎让人把大都护的头用旗杆高高举起,暴露在阵前,引得北国人激愤不已,大都护的长子明有忠一箭射断了旗杆,却无法救回自己父亲的头颅。
荣嘉炎甚至下令,让人不停歇的对着上京城内喊,降者不杀,若有人带了上京城内的消息出来还有赏金,如果等南国攻进了上京,那便没有机会了,荣嘉炎最喜欢做的是便是杀人,所以他将要屠城。
凌霜听到这消息,齿寒不已,世界上怎会有荣嘉炎这种人,凌霜虽然跟他接触的不多,但她深觉此人并不是单纯的想扩大南国的版图,而是他就爱好杀戮。
齐婆子服侍凌霜洗漱后睡下,就离开了她的帐篷,但凌霜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来到华容道后,她几次装作散步,经过荣嘉炎的帐前,守卫都很多,想进去找些有用的东西,看来是不能了。
凌霜的帐中忽然进来一个黑影,凌霜警惕的坐起,正在找趁手的利器,那人影就低声道,“是我。”
凌霜愣住了,那黑影到了她面前,一把扯掉蒙面黑布,虽然帐篷内黑峻峻的,看不清面相,但凌霜听清了他色声音。
那黑影坐在她边上,一把将她拥在怀里,温热的胸膛席卷了她,她才像似活了过来,眼泪如同开闸了一般,打湿了来人的衣襟。
凌霜的声音闷在胸前,“罗尘...”
“是我。”罗尘重复道,手指慢慢的摸向了她的脸,一寸一寸的巡视,罗尘低哑道,“你瘦了。”
凌霜的泪落的更凶了,“你...你怎么才来?你不知道...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罗尘缓缓收紧双臂,就像要把凌霜嵌进自己的身体里面,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忧伤和懊悔,“对不起,对不起,霜霜...阿玉回到凉州传信给我,我才知道你失踪了,对不起,我以为你是被李征抓回去了...我去上京找你,遇到明公子,才知道你根本不在上京,我们分头行动,我向南国的方向打听,而他,则一路去往凉州...明公子到了凉州,又被事务绊住了,他要尽力安抚凉州的百姓...我已经传了信,明公子不日便会赶过来,对不起,霜霜,我没能守在你身边...”
凌霜在他怀中摇了摇头,“...不怪你。”
罗尘道:“可我却怪我自己,不够聪明,没有第一时间想到南国皇帝也想要抓你,不是在上京城遇到明公子,我根本想不到这一点。”
“霜霜...”罗尘还抱着她,抚着她的脸,低头深深吻住了她,叹息就在两人的唇齿间,“我好怕失去你。”
这一吻,把凌霜肺部中的空气都给耗尽了,罗尘的唇滚烫又温柔,一点一滴吻**的眼泪。
良久,罗尘才道,“刚开始,我不知道南国皇帝带的女人就是你,因为外面的传言...实在不堪,但我还是不死心,就想确认一下,我跟到亭县,但院子周围守卫森严,我找不到机会,你也从未出来过,我见不到你的脸,也无法确认那是不是你,后来一路跟着,见到了你留下的标记,我才确认了。”
凌霜道:“荣嘉炎对我看管的非常严,我在新阳城时,逃过一次,被他抓了回去...”
罗尘犹豫再三,道:“你跟南国皇帝之间...?”
凌霜在他怀中的身躯仿佛冻住了,热量都在渐渐退去。
凌霜道:“外面的传言虽然没传到我耳朵里,但我或多或少也能猜到,但传言就是传言,并不是事实,我跟南国皇帝荣嘉炎之间并未生情,他一直当我是个宠物,想要囚禁我而已。”
罗尘的手缓缓向下,去摸她的手,想要安慰她,却摸到了她的手腕,罗尘的手停顿了一下,“你的镯子不见了?”
凌霜道:“是,我刺杀过荣嘉炎一回...没成功,昏迷后醒来,你送我的银镯子就不见了,我问过其他人,他们都说不知道,我猜是荣嘉炎取的,因为我刺杀他,用的是一根磨尖了的银簪,荣嘉炎应该是不想我再佩戴任何饰品。”
罗尘道:“没关系,我再跟你打一只就好了,这次一定比上次的手艺好。我来找你的时候,阿容交代了,你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你在这里经常昏迷吗?”
凌霜没提自己吐血的事,怕罗尘担心,只道,“只昏过一次,并无大事。”
罗尘还要再问,凌霜道:“你是一人来的?”
罗尘道:“嗯,我现在就救你出去。”
罗尘拉着她起身,凌霜却没动,“罗尘,你听我说,这里是南国军队的大营,你一个人是没办法救我出去的,如果打草惊蛇,让荣嘉炎知道了,你会丢了性命,所以我们需要等待机会。”
罗尘不同意,“不行,你留在这里太危险了,不知道这南国皇帝还要怎么对你?”
凌霜缓慢而坚定的摇了摇头,又想起太黑了,罗尘说不定没看见,她道,“如果我再被荣嘉炎抓到一次,他必然不会再放过我,我的境遇会比现在更惨,所以你只能一个人先走,找到机会再带我离开,荣嘉炎不知道我们见过,他在明我们在暗,才有机会。”
罗尘道:“可是...”
罗尘还要再说,忽然有一点光亮在帐篷外靠近了,一个人影端着烛火,就要掀开门帘进来。
“姑娘,你睡了吗?”
是齐婆子的声音,凌霜把罗尘朝床上的方向推了一把,罗尘会意,躲进被褥里,齐婆子的手都伸进了门帘,凌霜眼疾手快放下了两边的帐幔。
齐婆子端着一柄烛台进来了,又喊了一声“姑娘”。
凌霜睡眼朦胧的坐起,“怎么了?齐嬷嬷。”
齐婆子歪头朝凌霜这边看了一下,道:“民妇好像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所以过来看看。”
凌霜困倦道,“是吗?我睡着了,什么都没听到。”
齐婆子又在帐篷内看了一圈,“可民妇明明听见了男人的声音...”
凌霜打断她,“许是齐嬷嬷听错了,我很累了,想接着睡,齐嬷嬷你出去吧!”
齐婆子还走近了几步,想看一下凌霜的床上,凌霜冷声道,“齐嬷嬷,你逾距了!”
齐婆子才幡然醒悟过来,告罪不迭,走出帐篷前还回身看了一眼。
齐婆子走后,罗尘跳下床,“这婆子好像起了疑心。”
凌霜道:“她没有证据,我会看着办的,你先走,我们再找机会联系。”
齐婆子表面上没有再问凌霜,但还是生疑了,接下来一日凌霜走到哪,齐婆子便跟到哪。
齐婆子还说,“皇上已经来消息了,拿下上京城便会派人来接姑娘,姑娘真是好福气,皇上身在前线,都这么惦念您。”
凌霜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与其等着齐婆子到荣嘉炎面前胡说八道一通,不如主动出击,不过,不确定齐婆子究竟看到或者听到了多少,她是不会冒然行动的。
这次,她匆匆吃了晚饭,反倒跟踪起齐婆子来,齐婆子知道凌霜吃饭一向细嚼慢咽,刚送进晚饭,可能还得好一会儿才会叫人收拾,所以她离开了一会儿,到了后厨与人闲聊。
齐婆子坐在灶膛前,抓着一把瓜子“哔啵哔啵”的嗑着,听伙房的师傅胡天海地的乱吹牛一通。
凌霜心想,难怪齐婆子知道这么多消息,原来都是来后厨这里打听的。
齐婆子吐了一口瓜子皮,道,“你这算什么事情,你听我说...”
齐婆子还四下张望了一下,神神秘秘的,道,“前日晚上,你猜我遇到什么事?”
伙房师傅问:“什么事?”
齐婆子道:“我晚上起夜,听见姑娘的帐篷里有男人的声音!”
伙房师傅不信,“你说的真的假的?不是你乱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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