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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玉的身份被发现了？什么时候发现的？除了阿玉还发现了什么？
凌霜有心想问，上前几步拦在了田元真的面前，“田将军，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
田元真皱着眉，“雪妃娘娘这是想要挟恩图报？”
阿玉道，“王上...我没事的...”
凌霜看了阿玉一眼，又转回去看田元真，“田将军，我只想要救阿玉。”
田元真眼尾扫向几个手下，示意他们先退下。
等人退到一边，田元真低声道，“皇上一直很在意你，你身边的人他都是调查清楚了的，所以知道阿玉是你以前的侍女，也成全你念旧之情，但你频繁和沈尚书书信来往，皇上伤透了心，这次...你好自为之吧。”
阿玉被捆绑着去往奉天殿，凌霜一直远远跟在后面，奉天殿前门楣森严，凌霜进到奉天殿里，荣嘉炎布满寒霜的眼睛就扫了过来。
他斜坐在皇位上，穿的并不是皇帝的朝服，而是随意的常服，荣嘉炎一直是这样放肆不羁，随性妄为。
荣嘉炎的声音里淬满了冰渣子，“你如何解释？”
阿玉被押在地上，仰头望着凌霜，“王上...”
荣嘉炎道：“朕本来想把你带回南国，但朕看你这样子，似乎是不想跟朕回南国？”
凌霜接话道：“能不能放了阿玉？”
荣嘉炎怅然一笑，“你是不是每次都要帮人求情？每次都要充作好人？！朕早说过了，这个宫女碍眼的很，因为你，朕一直忍受着，现在朕不忍了。”
“来人！拉下去，先打个五十棍！”
荣嘉炎下了命令，其余人就得遵从，从地上拖起阿玉，就往外拉，阿玉惊恐的眼神望向了凌霜，却没有开口求饶。
“不行！”凌霜急急道，“阿玉怎么能打五十棍？她又不是军中的士兵？荣嘉炎！”
凌霜急急忙忙靠近了皇位，“荣嘉炎，有什么你冲我来！你放了她！你不是要折磨我吗？你冲我来！”
荣嘉炎看着她，眼里留有三分讥笑，还有几分看不懂的心痛，“你觉得朕是在折磨你？嗯？”
凌霜道：“你是在拿阿玉威胁我是吗？因为我跟沈尚书通了书信？所以你在拿阿玉开刀，杀鸡给猴看？我看到了，你放了她。”
荣嘉炎眼里直喷火，怒道：“你只当个宠妃不好吗？！你是不满朕杀了你五万凉州将士吗？！你想让沈尚书帮你做什么？！煽动李氏的人反抗朕？拖延朕留在北国？就是因为你不想去南国？！你的心是石头做的？！”
原来荣嘉炎没有看到他们来往的信件，只看到了阿玉送信，他以为她和沈尚书来往，是为了拖住荣嘉炎待在上京，虽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但主要原因还是其他。
这个时候只好将错就错了，凌霜道，“我是凉州土司，为什么要跟着你去南国？况且我根本不想当你的后宫嫔妃，我做的这些事都与阿玉无关，都是我指使她做的。”
不知道荣嘉炎又听到哪句话不舒服了，他抬手朝外大喊，“再加五十棍，打死了事！”
外面已经摆好了架势，凌霜与他说不通，几步冲出奉天殿外，阿玉被按在长凳之上，一边的士兵拿了长棍，长棍落下，阿玉发出闷哼的痛呼。
凌霜大喊，“荣嘉炎！叫他们住手！”
长棍再一次落下，阿玉痛呼出声，“啊——”
“玉姐玉姐...”凌霜扑在阿玉的面前，第三棍下来，阿玉脸色煞白，眼里都失去了光。
阿玉望着凌霜的眼神坚定无比，“王上...不要...”
不要什么？
凌霜心中明白，阿玉让自己不要暴露，先忍住才可图谋后计。
长棍一下下落下，阿玉痛的大喊，光靠毅力已经忍受不住，就算冬衣再厚，阿玉的腿后也已经沁出了血色。
“住手！住手！我叫你们住手啊！”
凌霜神色惶急，转后去看奉天殿的荣嘉炎，“我最后再说一边，你放过她！”
荣嘉炎冷漠的回视她，嘴唇张开了一下又闭上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凌霜感受到了绝望，以及滔天的恨意，这一切，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南国皇帝荣嘉炎带来的，他挥军北下，占领北国，凉州死了整整五万人，荣嘉炎贪心不足，活捉了自己，笼中鸟一般对待，兴趣来了逗弄一番，生起气来动则就要威胁她，或者杀人，明知道阿玉是自己的心腹，还是想要阿玉的命，只是为了警示她，不要逃离他荣嘉炎的掌心。
在阿玉的一声一声痛呼声中，她恨，凌霜好恨，她恨死了荣嘉炎，她恨不得食他的肉，喝他的血。
但现在的她什么也做不了。
天空开始放晴，阿玉的眼神也渐渐涣散了，气息也越来越微弱，凌霜一把挥开拿着长棍的士兵，“不许再打了！”
被推到一边的士兵懵了，向奉天殿里的荣嘉炎看过去，不知道是打，还是不打。
荣嘉炎挥了挥手，拿着长棍的士兵就沉默的退下了。
凌霜颤抖着手，将阿玉汗湿的头发抚道耳后，“玉姐...你怎么样...”
阿玉的眼睛还睁着，却无法恢复神智，凌霜的眼角通红，胸前直痛的要窒息。
凌霜朝这些站的笔直的士兵喊道，“叫太医，叫太医啊！”
没有一个人动弹，都无动于衷的目视前方。
凌霜后背一僵，感受到了荣嘉炎的视线。
凌霜轻轻把手收回，生怕弄痛了阿玉，她再次走回殿中，“荣嘉炎，你找人救她。”
荣嘉炎如同情人间的呢喃一般，沙哑缠绵，轻声道，“求朕。”
荣嘉炎在等，等凌霜亲自开口，向他求饶，只要她开口求他，荣嘉炎便会放过凌霜。
凌霜的双臂垂在身侧，双手在袖中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尖尖的指甲陷进肉里，她反复呼吸了多次，平静的出口，“我求你。”
荣嘉炎笑了，他露出了满意的笑。
荣嘉炎对外道，“来人！喊个太医过来，给她好好治治，别死了，这样可以了吧？”
最后一句话是对凌霜说的。
凌霜思考的片刻道，“我会留在皇宫，你让人送阿玉出去，她比我年长许多，就当是提前出宫养老，可以吗？”
阿玉以往艳丽的面容，已经失去了最初的颜色，一顿仗责之后，被人拖起来，形容死人一般，她早上穿的素黄色宫女服，也是沾满了尘土，后腿处还有血迹渗出来，凄惨无比。
荣嘉炎最终发话了，“可以。”
阿玉这才由太医照料，送出了宫外，荣嘉炎得了凌霜一句求饶，大大的满足了他内心的控制欲，阴沉了几天的心情，终于在这一刻放晴了。
凌霜又恢复了一个人在皇宫之中寂寥的生活，阿玉虽然被送出了宫外，至少保住了一命，等她好了，找个地方躲起来，离开荣嘉炎的视线就好。
荣嘉炎到凌霜这儿，又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没事的时候，就晃悠过来，揉捏凌霜两下，他也知道阿玉的事惹的凌霜不愉快，所以没有进一步动作。
但这次荣嘉炎说：“仗，朕也打累了，收拾收拾，跟朕回南国，这边朕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就打算让田元真接手，上京城这名字朕也不喜欢，也打算让人给改一个。”
荣嘉炎要回南国了？可明有余那边还没有消息来。
凌霜心中狂跳，但面上不显，“你待你这个侄儿真是不错，上京城这么大，他相当于封地藩王了。”
荣嘉炎道：“他长在鲁州，但也算有荣氏血脉，他唯一一次不听话，就是没亲手杀了田漳，虽然田漳后来也死了，经过这几年的磨练，朕相信他能做好。”
“嗯？你说起田元真干什么？他的身世你不是都知道么？”
田元真很是信任他这个舅舅，倒是什么都敢跟他讲。
凌霜说：“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但我不想去南国，你可以把我留在这里。”
荣嘉炎道：“你——朕是一定要带走的，你留在这里干什么？还等着那个明有余来接你？他现在好好的待在凉州说不定准备取你而代之呢？”
早在阿玉还在皇宫中时，凌霜就已经知道了，明有余已经在去往南国的路上了，看来荣嘉炎一点都没有发觉。
凌霜道：“如果我不想走呢？”
荣嘉炎霸道的说：“你非走不可，你可别忘了，沈尚书还在朕的手上。”
又玩威胁人的那一套，凌霜在心中冷笑，起身往内室走去，刚走出两步，便被荣嘉炎用手一拉，半抱在了她的怀中。
荣嘉炎低沉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为什么不愿跟朕回南国？你是不是想家了？”
“......”
凌霜的沉默，让荣嘉炎以为她是默认了。
荣嘉炎把凌霜转过身体，严严实实的抱住了，“凉州太远，朕也是有心无力，怕放跑了你，又要到哪里去找？”
“朕的心意，你明不明白？”
凌霜心中冷笑不止，如果以前不明白，现在算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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