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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鹤轩可不管陆宜年怎么想,“陆大人,下官先行一步。”
他上了马车,放下车帘,隔绝了陆宜年的视线。
陆宜年被周鹤轩的话惊了心神,他忐忑的进了宫,面见了女皇,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说的时候,女皇开口了。
凌霜道,“陆大人进宫所为何事?”
陆宜年把袖中的折子拿出来,“回女皇,您交代微臣誊抄的赈灾银的具体数目和户籍领取,微臣已经誊抄好了,数量已经清清楚楚写在折子上了。”
阿容上前接了折子,又递给凌霜,凌霜打开看了,满意道,“不错,陆大人。”
陆宜年心中踌躇,不知自己的脸上神色已经透露了几分,凌霜眼看着,却不动声色。
凌霜觉得陆宜年也是个可造之材,还是想在给他一次机会的,“陆大人可还有别的事?”
陆宜年听女皇一问,想起了进宫前爷爷的教导。
爷爷年轻时官拜太子太师,但后辈一代一代不如一代,叔伯都只落了个不大不小的六品官,到他这一辈,竟连一个当官的都没有了,他自幼聪明,拿起书本倒背如流,父亲和爷爷都对他寄予厚望,后来他不负众望的高中状元,入朝为官,全家都是高兴的。
爷爷说,女皇刚登基不过半年,又是年轻的女帝,根基不稳,朝中大半都是北国旧臣,这些人都和爷爷有交情,日后自己青云直上,还要靠这些人的提携,所以此时也正好是一个绝妙的时机。
若能在女皇面前提起百官还朝一事,女皇此时不下旨,以后也有下旨还朝的一天,不可能一直不上早朝下去不是?
这样一来,所有北国旧臣都欠了他一个人情,以后在朝中做起事来,谁都要买他一个人情。
而眼下他刚办好了差事,正得圣宠,没说好话,女皇也不会责怪。
陆宜年在心中默念了一遍爷爷话,开口道,“女皇,微臣的确有一事…”
凌霜顿觉失望,连默不作声的阿容也抬眼看了一眼陆宜年,心中叹道,这天资优秀的状元郎怕是止步于此了。
陆宜年撩袍跪下,没有看见凌霜的脸色,他要是看见了,估计也不会这么孤注一掷了。
陆宜年鼓足勇气道,“女皇,百官挖渠开槽已有三月有余,兢兢业业,事事亲力亲为,深得百姓夸赞,常言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微臣认为,朝廷也不可一日无官,朝中积压的事务也需要朝臣来处理,回朝效力才是回到他们应该的位置上…”
陆宜年见女皇没有阻拦,以为自己所说的正中女皇下怀,就继续说了下去。
阿容见陆宜年越说越离谱,不忍直视的闭上了眼睛。
恰好明有余端着凌霜的药从殿外进来,一眼见到了殿中凝固的气氛,凌霜寒着脸,殿中的几个宫女大气不敢出一声,只有跪着的状元郎,新晋的陆大人不怕死的低着头说个不停。
明有余轻笑道,“怎么了这是?”
陆宜年听到皇夫进来,停了嘴。
明有余把药放在凌霜手边,“先吃药,已经给你吹冷了,可以直接喝了。”
虽然祁晋暂时还没有办法,但巫医之前开的药还是要继续喝的,至少可以延缓五感渐失继续恶化下去。
凌霜喝了药,明有余不顾外人在场,给她擦了嘴,把陆宜年看的一愣一愣的。
凌霜道,“陆大人话中的意思,朕已经听清楚了。”
陆宜年还愣愣的张着嘴,凌霜冷然的瞥了他一眼,“陆大人,你有所不知,挖渠一事是诸位大人自告奋勇所为,朕岂能不成人之美?你也看到了,朕身体有恙,一时半会是上不得朝的。”
陆宜年没想到女皇会拿生病说事,一时间拿不准女皇是真病还是假病,观她气色红润,不像是病了,但她又的确在喝药,不可能是提前知道他要入宫,故意拿喝药来敷衍他吧!
陆宜年还要说话,抬头间却见皇夫明有余冷冷的看着他,明有余对谁都是一副和风悦色的样子,嘴角总是带着一抹笑意,这时,他站在凌霜身边,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死物。
陆宜年后背一僵,隐隐生了汗,话也堵在了嗓子眼,他这是说错了话吗?女皇不想让北国旧臣还朝?或者是女皇有意给北国旧臣一个下马威?女皇与北国旧臣不和,他是知道的,但他没想到,女皇竟有大改朝堂局势的意思!
明有余转开了视线,“阿容,送陆大人。”
阿容走上前,手一伸,似笑非笑道,“陆大人,请吧!”
陆宜年走出了皇极殿还在发愣,天空暗沉沉的,仿佛要下雪,冷风一吹,他才恍然回过神来,急忙向身边的阿容求救。
陆宜年道,“大总管,我可是说错话,惹女皇不高兴了?”
阿容立定在檐下,慢声道,“陆大人熊心豹胆,又何惧女皇会不高兴呢?陆大人,您慢走!恕不远送。”
陆宜年腿一软,再进皇极殿告罪是进不去的了,“大总管别跟我开玩笑了,我是女皇一手提拔上来的,心中自然有数,今日此举也是家中长辈逼迫,并非我本意。大总管,您帮我跟女皇美言几句…”
陆宜年从怀中摸出一袋银子,要塞到阿容手中,“家中尚有些许适合女子的好物,我回到家中就让下人给大总管送来,希望大总管…”
阿容手一落,那银子就摔在了地上,“啪”的一响,门口站着的四个宫女低着头,一眼都没有乱看,规矩得很。
陆宜年脸色难看之极,他从来没有丢过这么大的脸,几乎要用眼睛瞪阿容了。
阿容才不惧怕,嗤的一笑,“陆大人还当这是北国呢?现在这里是凉朝,您就歇了这个心思吧!我自小伺候女皇,对女皇忠心耿耿,您那套在我这可一点都不管用,劝您把心思用在正途吧!”
阿容一拂衣袖,转身进了皇极殿。
陆宜年弯腰捡起了自己的钱袋,捏在手中,手背都攥出了青筋,虽然四周无人说话,但他知道,背后肯定会有人暗自窃笑。
阿容进了皇极殿,立马就把这事说了,“那陆宜年当我是那眼皮子浅的东西呢?!居然拿银子打发我?在凉州,那么大的矿山我都见过,他这点子东西还不够看的!”
凌霜笑她,“要是陆宜年也拿出矿山,你就要被收买了?”
阿容双手叉腰,“我看他不顺眼,就是金山银山,我也不会被他收买!”
明有余也笑,把药碗给宫女拿下去,“陆宜年其人,有几份才气,多加调教,也未必不能成为国之栋梁,但他受长辈影响太深,自己主见不够,本身北国积习难改,这样一来便难成大器,他的路如何走,还是要看他自己了。”
阿容深以为然,“他们就爱用银子贿赂人那一套,在我这可不管用,玉姐嫁人了,我也要把皇极殿守得密不透风的。”
凌霜打趣她,“阿玉嫁了人,你呢?”
阿容既不脸红,也不心跳,“我怎么?我当然是跟在女皇身边,我还能去哪?嫁人于我来说,那是不可能的事。”
阿容道,“祁晋姑娘之前问我要一间药房的事,我去看看宫人按照她的样子准备的怎么样了。”
阿容背转身去时,脸色就灰暗了,和外面灰沉沉的天可有的一比,她抬头看了一下天空,“…要下雪了啊。”
阿容其实对于感情一事,也是有过期待的,早在几年前,虽然那小山村里来的何六郎年纪尚小,而她虽比何六郎大了两岁,但两人的确有那么点两小无猜的意思。
何六郎一直跟屁虫一样跟在她的身后,乐呵呵的叫容姐,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献宝似的献给她,从来没有一个人那样惦记着她过,满心满眼都是她,看着她的眼睛也亮晶晶的,阿容只要看向她的时候,何六郎的眼里总是只有她一人。
可是,还没等到阿容怦然心动,何六郎就死了,她的少女怀春也跟着一同死了。
到了夜里,果然开始下起了雪,凌霜坐在窗前看落雪,手中捧着的话本看了一半又放下了,眼睛时常会有些模糊,此刻话本上的字又看不清了。
明有余把窗户关上了,“外面这样冷,你吹了风可怎么好?巫医说过,你不能发烧的。”
凌霜由着他关了窗,又拿走了手中的话本,懒洋洋的抬眼扫了他一眼。
明有余摸了一下她的手,怕她会冷,“别看话本了,伤眼,我抱你去睡。”
明有余双手探过她的肩膀和膝下,打横抱起了凌霜,凌霜心的靠在了他的怀里,“你给阿玉和丁春准备的宅院,准备的怎么样了?”
明有余把她抱进暖阁,放在椅子上,“放心,一切交给给我。”
明有余解了她的头发,拆下了她的首饰,一下一下给她梳着头,凌霜舒服的眯起了眼睛,觉得自己像一只慵懒的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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