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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从回答道,“回姑娘的话,刺史一早就出门了,也不知去哪了?”
“哦。”萤雅失落的低下头,头上戴着的绒花的丝缕垂下来,飘荡在她姣好的面容边。
十六岁的萤雅,已经长成了大姑娘,有一张秀雅的面容,最引人瞩目的就是她的一双天真明媚的大眼睛,她穿粉红色的广袖流仙裙,活脱脱的小仙子落入凡间的模样。
萤雅擦了擦额头上的雨水,脚步有些踌躇,不知道是继续在雪阁里等着,还是先回自己的居所。
萤雅失落的小模样太过惹人心疼,“姑娘,刺史出门前未发一言,应该不会在外留宿,今日一定会回来的。”
“真的吗?”萤雅抓着侍从的胳膊问道。
侍从点点头,“是真的,刺史每次远行必会交代我们的好好照顾姑娘,今日什么都没说,那定是还在凉州。”
萤雅放了心,“那我就在雪阁里等着。”
自从牧州王吴王烨死后,牧州分崩离析,牧州王室的各个领主同室操戈,都想要牧州的王位。
牧州虽还属于凉朝领土,但女皇对于这块领土基本上算的上听之任之了,只因几年前女皇派牧州刺史接管牧州,残留的王室之人,想尽办法排斥朝廷派来的人,阴谋诡计不胜枚举,导致没有一任刺史是能呆过三个月的。
女皇震怒,也派过军队镇压,但牧州王室的人,没一个好东西,竟然拿城中百姓做要挟,女皇考虑到牧州子民的安危,便撤了兵,后来牧州王室的人又争夺了几年,闹得牧州民不聊生,渐渐的,就有牧州人流窜到凉州。
凉州刺史罗尘时常亲自带兵出门,镇压叛军,安抚流民,所以经常有时候不在凉州城里。
萤雅在雪阁里这里看看,那里摸摸,虽然来雪阁很多次了,闭着眼睛都能来去自如,但每次来这里,都觉得很新奇。
罗尘的雪阁里,兵器比书本更多,但只要你把书本拿下来翻看,就会发现,每一本书罗尘都读过几遍的,每一页上都有他自己做的标注,对于书中所言的理解。
萤雅自言自语道,“刺史真的是一个很认真的人呢…”
萤雅坐在了罗尘平常处理公务的椅子上,拿起了他的笔,学着罗尘每次书写的姿势,在纸上默写她新学的一首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萤雅念完了,捂住一笑,脸色微微有些红,她把纸折起来,“嗯…放在哪里好呢?”
萤雅看了一圈,“放桌子上压着也太显眼了,多难为情啊,要不放在书架后面?”
“不好不好,万一刺史最近太忙了,十天半月也不看书呢?或者是看书也没有发现我的纸条可怎么好?”
萤雅拿着折好的纸琢磨来琢磨去,决定放到他的抽屉里,“就放这里好了,只要他回来坐在书桌后面,肯定会顺手打开抽屉的,这样他就能看到我的字了!”
萤雅拉开抽屉,打算把自己的字放进去,没想到抽屉里面已经放了一摞的信件了。
信件上的字很眼熟,她认识这些信件,很多次她都看见罗尘在看这些信,因为这些信都是女皇寄来的,所以罗尘才会珍而重之的放在抽屉里吧。
凉州王宫里,许多人都知道,罗刺史是喜欢女皇的,喜欢了很多年,一直放不下,所以才会至今未娶。
萤雅的手指落在那些信件上,拨弄了一下又收回了手,“刺史不发话,我不能探看他的隐私,即便这些信里说的只是公事。”
一摞信件被拨开,底下有封信件的封面上写的好像是她的名字,萤雅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她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拿起了那封信,上面真的写的是“给萤雅”。
萤雅拿着那封信愣住了,“这上面写着的是给我的,我应该能看吧?要不要看呢?刺史回来会不会不高兴啊?”
萤雅犹豫了片刻,还是打开了信,“不管了不管了,先打开看了再说,大不了刺史回来,我再告罪便是。”
萤雅打开了信,刚看了几行,红润的脸上就失去了血色。
她想要把视线从信上挪开,或者是把信塞回信封里,但就是做不到,只能一行一行的看了下去,眼泪也一行一行的落了下来,打湿了信纸。
这封信是皇夫写的,里面记录了萤雅真实的身世,原来她不是南国皇帝的女儿,她是她的母亲与别人私通生下来的,她的母亲已经死了,生父不知是谁,这在南国皇室是奇耻大辱,所以南国皇帝为了隐瞒,杀了她的母亲,养大了她。
她一直以为父皇是希望她好好活下去,不要报仇,才会说她不是南国皇室的血脉,原来父皇不是骗她,他说的是真的。
这么多年,她一直说服自己好好活下去,过好自己的人生,给父皇争气,让他在天上看到,自己过的很好,也会很欣慰的。
虽然父皇自小对她都不算亲厚,性格也有些古怪,但她从未怀疑过她不是父皇的女儿,直到今天,真相猝不及防的打了她的脸,真的很疼。
萤雅的眼泪如同天上的星星一般明亮,一颗颗的从天上坠落,她痛得弯下腰去,无声的哭泣。
她蜷缩在椅子上哭了很久。
直到侍从察觉不妥,她很久没有出来,雪阁里也没有动静,侍从敲了敲门,“姑娘?姑娘你还在吗?”
萤雅才猛然间回神,把脸狠狠一抹,信纸胡乱的往信封里塞,“嗯…我在,我在的!”
“姑娘你饿不饿?要不要我给你端点吃的来?”
“不用了!我不饿!我马上就出来!”萤雅冷静了些,把那一摞信件原封不动的放好,关上了抽屉。
又看看手中自己的字,她抿了抿唇,把纸揣进了自己的怀里,走出了雪阁。
侍从见她眼睛红红的,问道,“姑娘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萤雅摇摇头,“我没哭,就是一只小飞虫落到眼睛里了,很不舒服,我就揉了揉,现在已经没事了。”
侍从道,“那等刺史回来,我要告诉他您来过了吗?”
“不,不用了。”萤雅连连摆手,“嗯…刺史回来已经很累了,就不要告诉他了。”
侍从觉得很奇怪,但也没有反驳。
萤雅找侍从要了一把伞,离开了雪阁。
她尽量往人少的地方走,怕别人看见自己哭泣的样子,雨滴落在伞面上,啪嗒啪嗒的作响,淹没了她哭泣的声音。
萤雅在雨中弯弯绕绕的走了很久才回到自己的居所,她的鞋子早已经湿透了,裙裾下摆也是湿漉漉的。
守在门前的侍女见到后吓了一跳,“姑娘!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哎呀!你的裙子都湿了!快进来换了,别冻坏了才好。”
萤雅被侍女拉进阁里,先给她找了一条干净的裙子换上了,又拿了一双干净的鞋子放在她的脚下。
侍女担忧道,“姑娘你怎么了?怎么失魂落魄的?”
萤雅摇摇头,没有换鞋,就光着脚趴在了榻上,脸朝下,闷声道,“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侍女觉得萤雅有些反常,但没有多问,猜测她是想睡一会儿,又怕她冻着,只好拉过薄被给她盖上,然后出去了。
萤雅有些气闷,扭过头,睁开一双通红的眼睛。
罗尘回到凉州王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进了雪阁,先脱了盔甲,今日的雨就没停过,盔甲也是水淋淋的。
侍从接过盔甲,递上一方帕子,“刺史,热水已经给您备好了。”
“嗯,拿过来吧!”罗尘拿着帕子擦了一把脸,往里间浴室那边走。
“刺史…”侍从跟在后面,欲言又止的。
罗尘脚步停了一下,“怎么了?有话就直说。”
侍从道,“今日萤雅姑娘来过了,后来没等到您就走了,但我看她…好像是哭过了。”
罗尘在雪阁里环视了一圈,视线落在书桌后,书桌上看不出什么,但椅子是被拖动过的,不是平常罗尘坐的位置。
他走过去,拉开了书桌边的抽屉,信件整整齐齐的码着,位置也看不出什么变化,但顺序明显不对。
他伸手翻了翻,找出了那一封“给萤雅”的信件,信件被重复打开过,罗尘把里面的信纸拿出来,上面的字都被眼泪打湿了,晕成了一团。
看来她看过这封信了,也好,也省得他伤神怎么样告诉她真相,才不至于她伤心难过,罗尘真的很不会安慰人,要是萤雅当他的面大哭,他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不过,还是去看看她吧,骤然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世,她应该还是有些难过的。
罗尘吩咐侍从道,“给我找一身衣裳,我沐浴过后去看看萤雅。”
“是,刺史。”
罗尘沐浴过后,头发还没有擦干,就沿着廊下往萤雅那边走,一路上静悄悄的,只有几个值夜的侍从还在站好自己的岗位。
到了萤雅居住的雅阁门口,只门外守着一个侍女。
侍女看到罗尘过来,行了礼,“刺史。”
罗尘问那侍女道,“姑娘呢?”
侍女回道,“姑娘在屋里呢,不过,姑娘不让我进去,说她想一个人呆着。”
罗尘皱了眉,脸色有些冷肃,“她吃晚饭了吗?”
侍女摇摇头,“我给姑娘送了饭进去,可姑娘又叫我原封不动的端了出来。”
罗尘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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