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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市南岗大街,是一条不太繁华的街道,街道的马路不宽,只有五六米,但这里文化气息浓厚,是佳市文化商埠的聚集地,一字排开四五家书屋,还有又几家画馆,经营书画和唱片,姜家书屋在南岗大街中间,是一家简易的二层小楼,外表看典雅质朴,门前有一副对联:小小店堂诸子百家皆过客,皇皇寰宇三才万物入奇书;横批:聚天地精华。
民国时期,读书人不多,大部分人都是文盲或者半文盲,书店还是个高雅的地方,客人不多,早上姜家书屋还没有开门营业,上官文和夏建就来到了姜家书屋马路对面,夏建扮成卖香烟盒糖果的小贩,上官文扮成擦皮鞋的,大声的吆喝着,监视姜家书屋的动向。
警察署特务科副科长柳江与姜家书屋的姜老板定好,如果有人进入姜家书屋接头,他不需要做任何表示,一切正常进行,只是当这个接头人离开姜家书屋时,姜老板只需将这个接头人送出门外,并挥手告别就可以了,上官文和夏建看到这个暗号,就对这个接头人盯梢,找到他们的下一个接头地点,一切看起来天衣无缝。
上官文在姜家书屋马路对面,支了一个才皮鞋的小摊,身穿黑色的粗布衣服,戴着一顶破旧的瓜皮帽,嘴唇上粘了一柳胡须,有模有样的坐在那里,“擦皮鞋,擦皮鞋,价钱公道,一双皮鞋一块钱”,大声的吆喝着,夏建打扮和他差不多,在离上官文十几米的地方支了一个烟摊,也大声的吆喝着。
姜家书屋外表看起来正常如旧,没有任何变化,上官文心里有些着急,敌人的安排可以说狡猾得很,李久和贾合扮成客人在姜家书屋内守候,距离姜家书屋不远的街口,由特务科副科长柳江带人守候,只等接头人上钩。
一上午只有不多的几个客人进入姜家书屋,姜家书屋的姜老板没有任何反应,将近中午,从南岗大街东边过来了一个年轻的女人,走路的姿势上官文感到有些眼熟,仔细一看,认出了来的这个年轻女人,啊!是李梅,李梅呀;李梅穿着牛皮大衣,高筒皮鞋,咋着一条花围巾,没有戴帽子,一根嘿呦呦长长的大辫子,梳在背后,提着一个时尚的米黄色提包。
李梅对于迫在眼前的危险一无所知,也没有认真观察周围的情况,脚步匆匆奔上官文的方向走了过来,没想到来接头是李梅,上官心中焦急万分,急得想大声喊叫,一想不行,那样不但李梅暴露了,就连自己也暴露了,这可怎么办哪,李梅离姜家书屋越来越近。
这时上官文看到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正向李梅来到的方向跑去,灵机一动,顺手捡起一块土磕了,向着李梅的身上扔了过去,大声喊道:“小子,快给站住,把钱还给我,站住”;那个那孩子正在向前跑着,突然听到后面有大声喊叫,回头一看,一个修鞋的对自己大叫,说自己偷了他的钱,以为遇到坏人了,转身飞快的跑走了。
李梅正急匆匆的向前走着,没想到一块土磕了飞了过来,正打在自己的肩头,心中很不痛快心想这是谁呀,这么没礼貌,在大街上乱扔东西,停住脚步周围看了看,看到不远处一个修鞋的人对着刚刚从自己身边跑过去的男孩子大叫,“快站住,把钱还给我”,李梅知道土磕了是这个家伙扔的,想到自己有任务在身,不能和他一般见识,正想离开。
突然,李梅感到这个声音很熟悉,太熟悉了,“阿文,阿文”,李梅心里大惊,急忙寻声看了看,这个修鞋的人虽然穿着粗布衣服,带着破旧的瓜皮帽,留着一流小黑胡须,但是李梅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是上官文,阿文怎么会在这里,一定有大事,李梅心里波浪翻滚,表面上表现得很平静,故意说:“哎,你这人怎么乱扔东西,看,把我衣服都弄脏了,怎么办吧”,说着,李梅向上官文走了过去。
上官文看到李梅来到了自己面前,四目相对,都是百感交集,李梅眼圈泛红,上官文知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陪着笑脸说:“对不起了,这位小姐,那个小子拿了我的钱,又跑了,这样吧,我给您擦擦皮鞋,不要钱了,算是赔礼了”。
李梅在一个小马扎上坐了下来,把脚放在擦鞋架上说:“好吧,不和你一般见识了,给我擦擦皮鞋,我就不追究了”;上官文拿出一管黑鞋油,在李梅的高筒皮鞋涂了一点鞋油,拿起一块擦鞋布,认真的擦了起来。
“李梅,姜家书屋的姜老板叛变”,上官文没有抬头看李梅,低声的说:“这条街都已经被警察署特务科的人控制了,一会儿你一直向西走,千万不能回头,也不能左顾右看,走时候脚步慢一些,不能让他们看出破绽,知道吗”。
李梅心里一惊,姜家书屋的姜老板叛变!好惊险哪,只差一步自己就进入姜家书屋,阿文是来就自己的,冒着生命的危险,心里一热,低声回答:“阿文,我知道了,一定照你说的做,我走了,你可能会暴露,你也要当心”。
“这个你放心,我自由办法,告诉红姐我干掉了日本一个勘探石油的专家,井上岩,估计日本人勘探石油的计划回暂时搁浅了”;“阿文,你真了不起,我会向冯政委和红姐汇报的,为你请功,红姐也有一件大喜事,你知道吗”,李梅低声回答。
上官文仔细的擦了擦李梅的高筒皮鞋,轻声的问:“什么喜事,红姐要回冰城了”;李梅抿嘴笑了一笑,低声说:“红姐有喜了,都好几个月,你要当爹了,估计过完年三四月份就会生了”。
啊,这是上官文万万没想到了的,自己要当爹了,心里砰砰直跳,在这战乱不止,日本兵横行的世界,人们一样有追求生活的权利,一样有追求美好生活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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