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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客正常进出口前挤满了人,吵吵嚷嚷,有几个便衣人员在值守,对过往旅客进行检查,这几个便衣人员上官文很熟悉,都是特务科行动队的人员;铁路工作人员进出口,几乎没有什么人,但是有两个日本宪兵值守,荷枪实弹,三八大盖的刺刀在骄阳下,闪闪发光,上官文知道这个铁路工作人员进出口还有一个功能,允许日籍侨民和军警人员出入,看来今天,只能通过这个铁路工作人员进出口了,如果走旅客正常进出口马上就会被认出来,上官文心里琢磨。
虽然天气炎热,上官文穿的还是很正式,黑色皮鞋,米黄色夹克,白衬衫,金丝眼镜,有点公子哥派头,上官文缓步走到了铁路工作人员进出口前,一副很随便的样子,用熟练的日语,向值守的两个日本宪兵打招呼,“二位太君,天气太热,辛苦了,我有事进火车站里,这是我的证件”,说着掏出自己的证件。
两个日本宪兵军服齐整,带着厚厚的军帽,还背着二十多斤重的三八大盖,在烈日的烧烤下,汗流浃背,感到无聊有无奈,看到过来一个小伙子,长得听精神,用熟练的日语到招呼,有点惊奇,感到很亲切,一个日本宪兵接过上官文的证件,看了看,用日语说:“桑,您的日语很熟练,还有浓浓的北海道口音,你在北海道生活过”,上官文也听出来了,这个日本宪兵也是一副浓浓的北海道口音。
上官文陪着笑脸,接过证件,回答:“太君,您的听力很好,我确实是北海道口音,我在帝国警察学校受训时,周围的同学和教官都是北海道人,听口音,太君您也是北海道人,有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幸会,幸会”。
这两个日本宪兵还是很好对付的,上官文轻松的进入了冰城火车站,他看了看手表,时针指向一点三十分钟,距离两点火车进站还差三十分钟,自己来的太早了,上官文心想,他看了看火车站台上的情况,列车还有一段时间到站,只有十几个旅客,有十几个日本宪兵和铁路警察在站台上来回巡逻。
没有特务科行动队的人,上官文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虽然特务科科长路仁得到了李曼要来冰城的情报,但是并不知道具体日期和车次,也不知道是乘火车还是乘汽车,因此检查没有太具体的指向,只能漫无目的的撒网,特务科行动队人手少,只能在主要的进出口设卡。
上官文点上了一颗哈德门香烟,悠闲的吸了几口,估算了一下九号车厢的停靠位置,站在哪里等候着列车的到来,心里也是有些着急,虽然还差半个小时,但是上官文觉得时间还是很漫长。
“呜——,呜——”,一列火车鸣叫着,从南面缓缓驶来,火车头冒着浓浓的黑烟,一股焦煤味瞬间弥漫整个站台,九号车厢正好停在上官文站立的地方,列车刚停下,不等其他旅客下车,上官文就迅速地挤上了火车。
好在列车上旅客不多,上官文虽然属于逆行,但并不觉得十分拥挤,二十五号座位在车厢中间,上官文穿过逆行的人流,来到车厢中间,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子坐在一个靠窗户的位置上,皮肤白皙,齐耳短发,一副近视眼镜,紫色碎花格布旗袍,一看就是一个有文化的女子,上官文认定这个年轻的女子肯定是李曼。
为了稳妥一些,上官文仔细看了看里,李曼的周围,果然看到,李曼的左手边放着一只手提箱,橘黄色的,手提箱上面贴着一张海报,葛兰雪花膏海报,海报中间是一个惟妙惟肖的美女画像,上官文平复了一下心情,坐在李曼对面的座位上,笑了笑,问:“太太,一个人哪,怎么不下车哪”。
李曼以前来过几次冰城,知道这里是驻屯军特务机关的大本营,军警宪特密布,刚才透过列车的舷窗,看到站台上荷枪实弹的日本宪兵,心里有些担心,组织上来接自己的人会不会出什么问题,能不能顺利进入火车站,这时看到一个帅气的小伙子,急急忙忙逆行穿过人群向自己走过来,心想,这个小伙子估计是来接自己的,果然这个帅气的小伙子坐在自己对面的座位上,和自己搭话。
李曼礼貌的笑了笑,回答:“奥,人太多了,有点拥挤,我等一会儿在下车,你有事吗”;上官文看了看周围,旅客们都在陆续下车,根本没人注意他们,低声有清晰的说:“看样子,太太是个文化人,喜欢读徐志摩诗选吗,我这里有广州花城出版社出版的徐志摩诗选,三十二开本”,上官文来之前,李梅叮嘱他,一定要记住接头暗号。
听到上官文说出了接头暗号,李曼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组织上派人来接自己了,急忙说道:“对不起,我有一本徐志摩诗选,不过是上海商务出版社出版的,十六开本”;上官文兴奋地看了看李曼,低声说:“李曼同志,我是上官文,冯政委派我来接你,你来冰城的消息,已经泄露,车站里遍布便衣和警察,一会儿你得听我的,跟我走”。
李曼伸出手去,和上官文紧紧的握了一下,说:“上官兄弟,没想到你这么年轻,放心吧,我一定服从你的安排”;上官文认真看了看李曼的装束,说:“李曼姐,你这身打扮有点不妥,文化气息太浓,一看就是一个文化人,你手提箱里还有其他东西吗”。
李曼听上官文说自己这身打扮文化气息太浓太浓,马上打开手提箱,从里面拿出来一顶粉色女士遮阳帽,一副咖啡色墨镜,李曼把近视镜摘了下来,戴上咖啡色墨镜和粉色女士遮阳帽,气质大变,看起来就是一个时尚的阔太太。
上官文看到李曼气质变化很快,不愧是多年从事地下工作的人,“李曼姐,你的这个样子很好,我们扮成一对情侣,现在就下车吧”,上官文站了起来,顺手拎起手提箱,伸出右胳膊,李曼站了起来,挽着上官文的胳膊,紧紧的靠在上官文的身上,小鸟依人,一副恩恩爱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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