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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楠陪着一个女人从楼上走了下来,这个女人高高的个头,皮肤白皙,留着短发,穿着时尚的米黄色风衣,一边走一边抹着眼泪,上官文认出这个女人是张梅,何先生的夫人,和郭芙是南岗甲等中学的同事,自己在南岗甲等中学门前见过她一次。
难道何先生出事了,上官文心想,看张梅的样子一定是家里出事了,自己先不忙去见何先生,等等看情况再说吧,上官文急忙闪在一旁,给欧阳楠和张梅让开道路,欧阳楠一手搀扶着张梅,看到上官文站在楼梯一侧,挥挥手说:“上官,你跑一趟吧,把何夫人送回家”;上官文立正回答:“是,长官,我去开车过来”。
上官文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还不能乱打听,警署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职责,有些事还需要互相保密,如果乱打听,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上官文疾步走出警署大楼,来到停车场,启动了自己的二手别克车,把车开到警署大楼的台阶前等候。
过了几分钟,看到欧阳楠搀着张梅从警署大楼里走了出来,上官文急忙过去搀着张梅走下台阶,把别克车车门打开,请张梅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张梅哭着对欧阳楠说:“欧阳署长,一切都拜托了,我和老何在冰城也没有什么亲人,只能依靠欧阳署长了”。
欧阳楠挥挥手,安慰说:“何夫人,请放心,我们会有办法的,回去好好休息,其他的事交给我们吧”,又嘱咐上官文说:“上官,把何夫人送到家,路上注意安全”。
“笛,笛——”,看到张梅哭哭啼啼的样子,再联想到已经有几天没有见到何先生了,何先生一定是出事了,最起码不在警署,想到这些,上官文心里一阵轻松,开着别克车上了临街大街,看着仍然啼哭不止的张梅,问:“对不起呀,何夫人,你家住在哪里,我没有去过”。
张梅止住哭声,擦了擦眼泪回答:“我家,在北关三道街,甲B胡同十一号”,北关三道街,甲B胡同,上官文心里笑了笑,世界真小,那里原来是冯江在冰城的住所,也是抗联在冰城的重要联络站,后来被叛徒海大宽泄露给日本人,是自己及时得到情报,传递给冷红菊,冯江等十几个人才能够及时撤离,让敌人扑了一个空。
北关三道街一带,马路宽阔,马路上配有路灯和下水系统,住宅都很讲究,青砖红瓦,在伪满时期已经属于高档住宅了,一般军警政府官员都愿意住在这里,距离警署不太远,上官文估计调了一个档位,把车速降了下来,以便有时间和张梅了解一下何先生的情况。
上官文心想,张梅一个弱女子,没有什么经验和城府,从她嘴里很容易获得何先生的情报,他转身看着依然在抽泣的张梅,柔声说道:“何夫人,出了什么事,何先生是我的顶头上司,何先生为人很仗义大度,待我不错,您看,有什么事,我能够帮上忙的,尽管说出来,我一定尽力而为”。
张梅稳定了一下情绪,说:“谢谢你,小兄弟,你还不知道吧,何先生被土匪绑架了,现在生死未卜”,上官文的话起到了很大安慰作用,张梅今天到警署,大家一听何先生出事了,立刻都表现出很冷漠的样子,除了一个欧亚楠,其他人对她爱理不理,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没想到还有一个人,关心自己,关心何先生,总算找到一个知音,可以倾诉自己的难事,于是就把何先生的事都和上官文说了出来。
原来,张梅是呼兰镇下河村人,前天是张梅父亲七十大寿,有一个在冰城警署作高官的女婿,老爷子也感到风光无限,于是准备大事操办自己的七十大寿,叮嘱张梅一定要和女婿回来给自己贺寿,让街坊邻居看看,他们张家也有如此风光的一天。
前天早上,何先生和张梅带着五名警卫,开着两辆车,一辆崭新的别克轿车,还有一辆雪福莱轿车,风风光光的奔呼兰镇下河村,中午时分,到达呼兰镇下河村,因为何先生是冰城警署高官,张梅父亲七十大寿高配满座,热闹非凡,呼兰镇公所和警察所都派人送了厚礼。
谁知,半夜里突然来了一伙土匪,有几十个人,包围了下河村,打死了何先生的几名警卫,抓走了何先生,说何先生欺骗了他们,他们就是听了何先生的话,才损失了十几个弟兄,还把当家大掌柜的亲兄弟打死了,要冰城警署出一万块现大洋,一百支步枪,二千发子弹赎人,期限是是十天,过了期限就撕票。
没想到一场寿宴会变成这个样子,张梅父亲惊吓过度,一病不起,张梅连夜在剩余两名警卫人员的护卫下回到冰城,马上向北?l惠子长官作了汇报,请求北?l惠子长官出兵救人,北?l惠子长官对何先生被绑架的事也很震惊,但是并没有立刻出兵救人的意思,只是让张梅马上把情况向警察总署欧阳署长反应,由欧阳署长协调救人事宜。
事情翻转,完全出乎上官文的意料,自己处心积虑的防范的这个何先生,没想到会栽在一伙土匪手里,如果不是开着车,还有张梅在身边,要照顾一下张梅的情绪,上官文正想大喊两声,每次见到何先生那双阴郁的眼睛,上官文就有头皮发麻的感觉,这回终于可以解脱了,再也不用于提心吊胆了。
上官文镇静了一下情绪,看着柔弱的张梅,心里涌起一丝同情,何先生被土匪绑架,一般出了这样的事日本人是不会出面的,都有家属自己和土匪协商,但是看样子张梅家里也拿不出一万银元,而且一百支步枪,二千发子弹,这么大一笔军火,没有北岛太郎或者森田的同意,谁敢随便动,掉脑袋的事,恐怕张梅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了,何先生没了,以后的日子就会无依无靠了。
上官文踩了踩车闸,把车速降了下来,问:“何夫人,土匪是哪里的,叫什么名字,看看我熟不熟悉,听没听说过”,终于找到一个人可以倾诉,张梅情绪稳定了许多,回答:“土匪当家大掌柜绰号草上飞,他们的营寨就在呼兰镇西北的野草岭,小兄弟你知道这些土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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