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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家老爹果断开口。
倒是贺老太眉头一皱，脸上的表情却还有些幽怨。
姜炎内心微动。
道歉的话，确实没有正式开口过。
恰在此时，忽然听到贺铁军正对汪思瑶说：“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贺铁军，咱们认识一下吧。”
“我叫汪思瑶，你叫我瑶瑶就好啦。”
“瑶瑶，真好听呢。”
两个小孩儿，瞬间打成了一片。
这一幕，让姜炎想到了自己跟贺枫认识的时候。
两个在生人面前都略显高冷的家伙。
那时，说来还挺搞笑。
两人都是初入行伍，且都因各自心事，没有和别人一样打成一片。
这种形单影只之人，最易受人欺负。
第一次相识，是姜炎被一帮人围起来。
那时的他就已经显出了倔强。
那群老兵见他高冷，看不惯，就结伴把他带到小树林要收拾一顿。
恰好贺枫经过。
他虽然只有一个人，却鼓起了勇气，站了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军中不允许私斗！”
那群老兵听后咯咯直笑。
“两个硬石头还绑在一块了，正好，一起收拾了。”
那时候的北疆军军制混乱，且因尚勇斗狠。
这些事情，实则平常。
可因为贺枫的出头，把他自己也赔了进去。
两人面临着一群人的围困。
贺枫也不怕，对姜炎说：“没事，大不了挨顿揍而已，我陪你！”
姜炎却一脸冷酷的说：“关你屁事，自讨没趣。”
贺枫倒也不生气，继续道：“反正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我叫贺枫，你叫什么？”
老兵一看这个情况这两人竟然自己私下聊了起来。
顿时怒极。
“该死的，找打！”
十几个老兵立刻动起了拳头。
两人第一次认识，却充满了默契。
当即以对方椅为后背，以二敌多，大获全胜。
虽然自己也被打得鼻青脸肿，却也打出两人的友情。
“我叫姜炎。”
就此以后，他们成了最好的兄弟。
因为某个在边上偷看的小胖子多嘴，他们的行为瞬间遍传军营。
非但没有受到处分，反而成了新兵们膜拜的偶像。
为他们后来连连升级，打好了坚实基础。
往事如烟，仿佛就在眼前。
姜炎惨然一笑，回过神来。
但见栾晓蝶眼神冲着自己，朝姬若雪那边挤弄。
姜炎深吸口气，跨步出去。
“对不起。”
正式的道歉，在五年后，终于有机会说出。
姬若雪眼神复杂的凝注着他，一时竟也不知该不该应承。
这时候，发现有人扯动自己。
低头一看，是贺铁军晶亮的目光。
“妈妈，姜伯伯是个好人。”
“可你父亲是因为他……”
“但我记得你说其实也怪不了他，爸爸是个英雄，他都是心甘情愿那么做的。”
小小的贺铁军这一番童言无忌，深深地感染着姬若雪。
她内心微痛。
何尝不知道，这都是贺枫心甘情愿之所为。
她也没有真正怪罪过姜炎，只是……只是要找一个借口，一个发泄的口。
“姐姐，他们都是英雄。”
“如果……如果贺枫在的话，他肯定也不会怪小姜子的吧。”
栾晓蝶轻轻地走了出来。
轻轻地抓住姬若雪略显粗糙的手。
这几年，留下的痕迹。
姬若雪呆呆的抬头一望，沉默不语。
栾晓蝶继续道：“如果换做小姜子，他也会那么做，不是吗？”
“是。”姬若雪不得不承认。
但转念一想，她又道：“但贺枫，没有那么复杂的背景。”
“再怎么复杂，也不是小姜子愿意的。他已经跟那个家族脱离关系，最近姜家还发出了家族追杀令，来追杀他呢。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可他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入京去给贺枫报仇？”
这是她心中一直无法化解的怨气。
分明他们一个是周天子，为天下共主。
另一个，如今已经是百将之首。
如果说当年他无权无势，那现在滔天权势之下，为何不去报仇。
这个问题，让姬若雪计较了很久。
姜炎神情一黯，道：“给我点时间，再过大概一个多月，我就要去了。”
“这是真的，他一定是有什么不好说的原因，但他会去的。”栾晓蝶极力解释道。
很多话，姜炎说不出来。
他本就不是一个擅长诉说的人。
而栾晓蝶，很好的弥补了他的这一缺点。
她极力帮着姜炎辩解，并驱动姜炎道歉，把心里藏着的话一点点憋出来。
很多误会，之所以产生，便是少了解释。
姬若雪从来都不是一个听不进去话的人。
慢慢的，心有所动。
但，毕竟已经是持续了几年的怨愤。
岂是一朝可以化解。
“你先回去吧，等我想明白了，我会给你打电话。”她还是没有当场原谅。
栾晓蝶仍有心劝阻。
可对姜炎来说，能有这个进步。
已经足够。
“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他。”
说着，他重新抱起汪思瑶。
这是要走的意思。
栾晓蝶一愣，“喂，这就走了？”
“走吧，他一直都很干脆，这很好。”姬若雪了解姜炎的性格。
五年过去，没有变。
姜炎报以微笑，“我等着你的电话。”
只要姬若雪想，她随时都能找到自己。
栾晓蝶还迷惑不已，却已经被姜炎牵上。
“还有你们，多谢。”
姜炎没有忘记这些老兵。
生命最宝贵的那些年，他们奉献给了大周。
而在风烛残年的日子，都在保护贺枫一家老小。
“是我们应该做的。”陈伯感慨不已的道。
姜炎点点头，再度回头看了一眼。
姬若雪轻抿红唇，目光炯炯的注视着他和他身旁的栾晓蝶。
“这丫头很好，珍惜吧。”
听到这话，栾晓蝶笑的很开心。
但姜炎，却仍旧没有表态。
“瑶瑶，等以后有机会，我去找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我随时都等着你。”
最依依不舍的，莫过于两个孩子。
他们只是见了一面，却像是认识了许久的老友。
或许，在彼此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感受到，同样孤独的灵魂。
……
出云洲，这次事件影响非常大。
不过最后，也没有造成什么损失。
只是出云洲的官府，自王千山开始，上上下下顺势清理了一个遍。
同时，也公布了一个压了一段时间的消息。
沥江省原巡抚王君平，以谋逆之罪被处决。
所有职务，一并解除，家产充公。
巡抚之位待定，姜炎心中已有一个很好的人选。
王氏父子，经营多年。
整个沥江省，遍布了他们的人。
但在这回，基本上都找了个干净。
对于后面的安排，姜炎倒是没有操心。
除了巡抚一职有安排，其他没有兴趣。
更让出云洲轰动的一件事更在两天之后。
一则消息通过出云洲府衙发出。
“从今以后，沥江省内武道盟不再合法。武道盟下面所有产业、武馆等等，一并搬离沥江省，否则全部充公。”
此消息一经发出。
消息直接抵达京都。
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如今的武道盟已经是大周一个庞大的势力。
其势力盘根错节，渗透进了朝堂、部队。
加上高手众多，可不是好惹的存在。
在沥江省的公告发出的当天晚上。
武道盟也发出了强有力的回击。
“武道盟合理合法，不会搬离。”
“近日来，姜家叛徒姜炎为非作歹，并且已经残害武道盟数名成员。武道盟秉承着天地正气，与邪恶势力斗争到底，将会与姜家达成至诚合作，将歹徒逮捕入京。”
回击迅速传遍了网络。
这一日，姜炎的大名，再次火遍全网。
勾起不少人的记忆。
方才知晓，此姜炎竟然就是上次事件那人。
关于姜炎这人的种种，瞬间成为大周万民最有兴趣的话题。
云东府的媒体，瞬间炸开锅。
在有心人的可以引导下。
报纸上、网络上。
只要是能传递新闻的地方，皆都充满了抹黑。
姜炎与这些媒体的关系，势同水火。
单靠吴云曦的微薄之力，根本挡不住潮水般的攻击。
经过几日发酵。
事态总算达到了顶峰。
而这个日子，距离姜瑶的忌日，已经不剩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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