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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脖子上挂着的玉珏，恰在其时，闪烁着幽光。
两眼眯成一条缝，眼里充满了死寂。
这是一道曾令万军退却的眼神。
眼如苍鹰。
星目含威。
被这双眼睛盯着，疯狂如鲍盛威也一刹那醒了过来。
随着一阵激灵，他遍体生寒。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回答我，是你骗我妈去的吗？她，是否还活着。”
姜炎探头过去。
两人额头顶着额头。
鲍盛威充满恐惧，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死寂。
危险！
他几乎绝望了。
“回答我！”
姜炎再发一声，鲍盛威连急闭眼、点头、大喘气。
“是！但也是有人联系我，我只是传个话而已。”鲍盛威苦涩的回答道，不敢在这双眼神注视下撒谎。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谁？”姜炎仍未停。
“是赵兰芳，对！是她！她也是替人传话，那人叫、叫苗翠兰！”
鲍盛威生出一头汗。
绞尽脑汁的回忆着十年前的事。
时间过得太久，具体有些记不清了。
但姜炎的眼神，很好的让他的记忆恢复到十年前。
“是么，真是她。”
“是她是她，真的是！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撒谎。”
鲍盛威也不敢撒谎。
“我知道了，最后一个问题，我妈，尸体，找到了么。”
姜炎呼吸一凝，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这问题，很沉重。
鲍盛威感受到那股强烈的威压。
如天塌地陷般。
震撼都来不及，几乎脱口而出道：“没找到！”
“确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绝对没找到，因为……因为这十年来他们一直都在找。包括你回来以后，那苗翠兰也联系过我，想套你的话。只不过我一直都没来得及。”
鲍盛威丝毫不敢迟疑，把想到的一股脑的和盘托出。
太可怕了!
到底是经历过什么，才能养成如此强烈的气魄。
简直就不是人。
第一次，鲍盛威觉察到高达的恐惧。
方才知道，这老伙计的判断是对的。
姜炎缓缓后移，嘴角划出一道上扬的弧度。
是了！
母亲，没死！
他几乎可以确定。
从小，他就能感觉到那个风华绝代的母亲非是凡俗。
即便到现在，他每当想起，都有惊诧。
若非为了救自己，那群宵小，根本不能逼迫到母子分离的地步。
“那个……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全说出来了。”
“哦对对对，苗翠兰特意派了不少高手过来，只等明天。”
“其中，有一个人甚至被传出已经达到了武道九层，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鲍盛威擦了一脑门子的汗。
直到姜炎后移，他一下子解除了那股压力。
但，这也让他感受更为深刻。
人，与神。
不是一个层次的。
蜉蝣憾树罢了。
听到这话，姜炎浅浅一笑：“武道九层，很看得起姜某呢。”
“将军，武道九层……要不提前做点准备吧。”蒋飞雪眸光一紧，有一丝恐惧。
武道共分十层。
能达到四层，便已经可以算是高手。
六层，基本上已经可以开宗立派。
到了七层，整个大周都可以横着走。
后面的八层、九层，没有一个凡俗，皆是无人敢招惹的存在。
例如，武道盟盟主，据传也是即将突破到九层。
这已经让武道盟可以横行无忌，在大周国境内广部分舵、设堂口。
无人敢挑战。
足见武道八层乃至九层的可怕。
是故一听武道九层的名头，连蒋飞雪都露出紧张。
“将军，要不再等等。或许再过几年，我们这批人都能成长起来，届时谁我们都不怕。”蒋飞雪目光烁烁的望着姜炎。
实在是为姜炎担心。
姜炎淡然一笑：“你怕了？”
“我倒不是怕，我只是担心您的安危。”
蒋飞雪说着，求救的目光搜寻到栾晓蝶。
她知道，只有栾晓蝶说的话，姜炎会听。
但是，栾晓蝶却不屑一顾的道：“什么武道九层，在我家臭直男面前还不是土狗瓦鸡，不足为惧！”
“这……”
蒋飞雪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丫头对姜炎的盲目崇拜，甚至远超自己。
“别这啊那儿啊的，臭直男还没说话呢。我想他心里都有数。”
“不管他是撤退还是迎难之上，我都陪着他。反正这辈子，我跟定他了。”
栾晓蝶目光坚定，语气更坚定。
这种话，没人能顶得住。
饶是姜炎，温柔的目光，也泛起了彩色。
这让蒋飞雪惭愧不已，一身红装，似也黯淡。
“倒是我，太胆怯了。”蒋飞雪苦涩的垂头道。
栾晓蝶忙安抚道：“你也没错，你是担心臭直男的安危嘛。嘻嘻，你是个称职的护卫，把他交给你我最放心啦。”
灿烂的笑容。
治愈的目光。
露出的一嘴洁白整齐的牙齿。
略显调皮的表情。
无一，不让蒋飞雪震慑。
“谢、谢谢你。”
“哎呀，瞧你客气的。别说这个了，先说怎么处理这老王八蛋吧。”栾晓蝶话锋一转，指向鲍盛威。
那鲍盛威此刻转背，刚刚准备趁他们说话的功夫逃跑。
没成想，还是被指着了。
鲍盛威也不敢停，慌忙逃遁出去。
眼看他，夺门而出。
栾晓蝶急的跳脚，“哎呀，这坏人坏的要死，可不能让他跑了。”
“你放心，他跑不掉的。”姜炎淡淡的摇头。
目光所及之处，年迈的女佣手持铁勺加擀面杖。
身后又跟了不少愤怒中的男男女女。
栾晓蝶、蒋飞雪都看的傻眼。
刚才还空荡荡的屋子里，不知何时，钻出那么多人。
“你们去干嘛？”
栾晓蝶惊问。
注意到，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
一个年轻的穿着保安制服的男子攥着电棍停下来，气呼呼的道：“痛揍一顿那老小子，太他妈气人了。我算是知道前二年我爹是怎么破产的，都是这帮王八蛋把钱都坑走了。”
“是啊，我愧疚，以后我还说过姜瑶小姐的坏话。现在……等我先收拾了那老小子，再去给姜瑶小姐祭拜，道歉！”又一人愤怒道。
这些，都是鲍家的工人。
他们一直都在屋子里，不过因为鲍盛威的回归，他们不太情愿为其办事。
偶然看到网上流传的直播回放。
听到看到的，皆都忍受不住。
眼看一窝蜂的往外赶，门外更是笼聚了不少人。
“这个自媒体的时代，没有人信息是透明的。”姜炎不禁感慨了一句。
蒋飞雪轻笑：“您的，谁也查不到。”
姜炎笑了笑，不置可否。
挑着最后一个走出的人，他悠扬的声音传递过去。
“广而告之，此等恶人，罪孽滔天，杀之不罪。”
此话，经由那人传播。
瞬间遍及外面盛怒的人们。
二女眼前一亮，当即竖起大拇指。
“真棒！”
姜炎笑笑不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鲍盛威的命运，不足一提。
结果如何，都是活该。
他以外，国继亮也未能幸免。
中午时分，姜炎来到了腾龙广场。
国继亮，正在偷闲，顺便等人。
他没等到要等的人，等来的，却是姜炎大步走来。
巨大的雕像下，多数人都不敢偷懒，少数人插科打诨，也都在姜炎眼里。
姜炎环视一圈，大步，迈过。
插科打诨的，慌忙装作努力的样子。
唯有国继亮，坐在台阶上，大口抽着烟，浑然当做姜炎没来过。
姜炎缓缓朝他走去，淡如流云道：“你，在做什么。”
“偷懒啊，没看到么。”国继亮怨毒的扫过一眼，继续抽着烟。
姜炎反倒来了兴趣，“太阳底下偷懒，对不起这阳光。”
“对不起你XX，有本事你自己来啊，别特么逼逼叨叨的说风凉话。”
“刚从鲍家回来是吧，呵，又弄死一个。行啊，我就在这儿，你弄死我吧。”
国继亮的态度比鲍盛威强硬的多，这让姜炎有些奇怪。
这人，一直都以鲍盛威马首是瞻，在四大家主中，并不突出。
是什么，让他这么大胆？
答案，很快揭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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