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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风，撕裂了空气。
阵阵寒意，在四周荡起。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看着正在对峙的二人，栾天冲和姚大春。
栾天冲面色毫无波澜，口中言，仿佛不值一提。
不就是杀个人么，对栾天冲哪是什么大事。要真是，无非姚家大小姐，比较难杀而已。
姚大春沉默了片刻，面色无比凝重。
姚家上上下下都知道，家主最是疼爱大小姐，这一点，无人可比。
但，跟整个家族比起来，孰轻孰重，肉眼可见。
栾天冲的强大，已经超出天际，世俗姚家概莫能抗。
就是姚夏手中动作也慢慢的停止，在他看来，如果仅仅用一个小丫头的命换回整个家族的平安，这笔交易值得做。
只不过得注意方法，不能把姚家的脸面丢失。虽然，这脸丢的已经够大。
他了解栾天冲的脾气，这家伙平时看上去云淡风轻的，甚至还是个搞怪的臭东西。
可真如果碰到了他那根底线，谁都无法承受那股怒火。
成天乐呵呵嬉戏打闹的他，其实也是个可怜虫。
姚夏甚至悲悯起了栾天冲，而忘记自己眼下的处境。
“停下干啥，继续捏肩。”
“诶~好嘞。”
姚夏愣了一下，旋即继续开始，同时目光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大哥，传音道：“去把那小妮子带出来让他处置就算完事儿了，他不会再为难姚家其他人的。”
“你……你知道你再说什么吗？”姚大春无比愤慨。
姚夏紧抿嘴唇，沉重的道：“大哥，我知道你疼那小丫头，但她给家族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我们只能舍她而保家族，也算是对她的惩罚。”
“我不同意！”姚大春喝道。
姚夏冷声道：“大哥，你难道要将一个小丫头置于家族之上？你莫忘了，这里是姚家，你是姚家家主！”
“说起来，如非你宠她宠的没边，她何以如此！如此嚣张跋扈，京都城老百姓谁不知道这位姚家大小姐，以至于我们姚家都暴露在了世人眼里，且，是不好的名声。”
姚夏对姚馨蕊颇有怨气，一直都觉得这丫头太过分了，如果他是家主，早就将那丫头惩罚。
何至于，引来如此大的麻烦。
可是他好说歹说，姚大春誓死不答应。
“有种的你栾天冲屠了我姚家，就像屠了你自己家一样。但我保证，我姚家的根基不会被破坏，总有一天，老祖宗会亲自来收拾你的，哈哈哈！”
姚大春仰头大笑，神色无惧。
“你疯了！”
姚夏登时心头一紧。
就连护族长老以及大长老带着一帮长老，纷纷都投目望来，表情与姚夏一般无二。
所有人都抱有同样的心思。
舍弃一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换来家族的和平。
一条命换几千条命，怎么都是一笔合算的买卖。
更何况。
本来就是那位大小姐惹来的这个大麻烦，她自己为自己犯的错承受代价，不是一件正常的事吗？
大家族中，对单个一个人的亲情没有什么多深的感觉，唯家族论之。
“大春，你就听话。如果是我的孙女，我毫不犹豫的带出来，毕竟为了家族。”大长老沧桑的说道。
护族长老在一旁，严肃的盯着姚大春：“作为家主，首先要考虑的是家族，而非自己的小家。姚大春，你到底在想什么？”
“呵，哈哈哈，一个两个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突然，姚大春仰头大笑起来。
“我原以为，我的族人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可没想到，那都只是假象。一旦碰到稍微厉害一点的敌人，一个个的，一个比一个怂包。”
姚大春的话，让长老们面面相觑，脸上火辣辣的。
可，这家伙根本不是稍微厉害一点。
那可是拥有灭族能力的！
连栾家的天地玄黄四大护族长老都没能搞过，这代表着什么？
护族长老姚天磊最清楚不过。
以如今姚家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抵挡栾天冲的攻势。
“你冷静点，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错付出代价，哪怕这个人是你孙女也不行！是我的，我一定第一时间推出来给他。”
“如果是我，也一样。”大长老冷漠的说道，眼神直勾勾的瞪着姚大春。
一时间，姚大春反而成了众矢之的。
这，可是在姚家啊！
现实就是如此，绝对的实力，足以碾压一切。
任由你什么血脉亲情，在家族传承面前，根本不重要。
姚大春怅然的看着他们，忍不住摇头嗤笑，即是自嘲，又是对这些无情之人的嘲讽。
家主尚且如此，更何况其他人。
他做了几十年的家主了，早已经忘记了这种无奈的绝望。
“是啊，为了家族。我们可以付出一切。”他眸光如电，环视一圈。
突然，在角落处，看到那个打扮时髦的孙女。
他的眼神无比复杂，那种深深的绝望，不甘，吞噬着他。
“爷爷，怎么了？”
姚馨蕊显然还不知道情况，匆匆的跑了过来。
她看见了栾晓蝶和姜炎就在门口，一路跑到姚大春面前，表情狰狞的指着外面道：“爷爷，帮我收拾他们。哼！这一对贱人，之前在云东欺负我了。”
她的声音，无比响亮。
在这个安静的家宅中，显得尤为刺耳。
姚大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知道，这个孙女蛮横霸道，都是自己惯出来的。
那又如何呢？
他以为，凭着姚家家主的身份，孙女就算再蛮横再霸道都无所谓，我的孙女就是最耀眼的明星。
她欺负人？
能被她欺负，那是上辈子积福了！
可是现在，他终于有一点后悔，如果不是那么溺爱，是否会好一点呢？
“姚馨蕊！你怎么说话的！”
忽然。
大长老的怒斥传来。
姚馨蕊整个人一愣。
紧接着，护族长老骂道：“还不跪下，给栾小姐道歉！”
“你这刁蛮的家伙，真当自己是公主了不成？对栾小姐也敢无礼？！”
紧接着，又轮到了姚夏。
姚夏那叫一个恨啊，自己现在沦落到给人当“洗脚妹”，都是眼前这个刁蛮的大小姐害的。
靠！
躺着也中枪！
一时间，千夫所指。
而且，都是平常对自己无限关爱的爷爷祖爷爷们。
姚馨蕊顿时弄不清楚状况，呆呆的看着表情严肃的姚大春，委屈的哭道：“爷爷，他们怎么都这么凶我啊。馨蕊做错了什么？”
“馨蕊什么都没做错，是爷爷错了。”
姚大春眼神一柔，在孙女面前，他瞬间苍老了二十岁。
仿佛变成了一个普通老人，神色沧桑面容衰老。
他温柔的拂过孙女的脸颊，姚馨蕊长得并不好看，可在姚大春的眼里，这就是世上最好看最可爱的丫头。
“爷爷，他们都怎么了。怎么突然对栾晓蝶那个贱人那么客气，还叫她栾小姐！还凶我！”
姚馨蕊委屈极了。
姚大春温柔的拂过她的脸颊，把她揽入怀中。
眼神幽幽的盯着前方的栾天冲，以及后面站的远远地姜炎和栾晓蝶。
他低声温柔，浅声安慰。
“没事的丫头，有爷爷在，谁也欺负不了你。”
“恩恩，爷爷最好了。那对贱人，我恨不得宰了他们！”姚馨蕊恨恨道。
姚大春温柔的抚摸着她长长的黑发。
“好，爷爷答应你，等以后一定宰了他们。”
“别以后啊，现在他们都找上门来了，哼！这对贱人还敢来，弄死他们！”
姚馨蕊至今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在她眼里，姚家是无敌的。
事实上八族原本无敌，只不过，谁让他们遇上了栾天冲和姜炎这两个妖孽。
偏偏，他们都是栾晓蝶的守护神。
姚大春眼含热泪，一丝晶莹两片滑落。
“等以后吧，这回爷爷答应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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