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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下，屋内灯火未点，谢声的神情让人看不透。
“主上？”
恒澈犹豫了几秒，试探开口。
“到时你跟着从宫中拨出来的御林军一同回西境。”
什么意思？
恒澈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主上您……”
“西境那边的时候全权交与你负责。”谢声语气平淡，仿佛在说着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
“什…什么？”
要是说到这个地步恒澈还没明白那他就是傻子了。
恒澈脸色一变，“主上您不准备回西境？”
“为何？您筹备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个机会吗？”
“什么时候本王的决定需要问过你的意见了？”谢声的语气逐渐凉了下来，嘴角噙着冷笑。
“主上恕罪，但是无论如何属下都不能接受您的决定！”恒撤的表情很是激动，作为主子的暗卫，他们鲜少喜形于色，可是这一次却破例了。
他看着主上在冷宫经历了这么多遭难，眼下却要放弃离开这个破地方的机会，哪怕主上提前封王了，但是只有呆在宫中，呆在皇城，就会有数不清的麻烦等着主上。
他们暗卫是冷血，可是也是真的替主子担心，所以就算冒着顶撞主子的名头他都不能让主子呆在西境。
“恒澈。”谢声的语气很平淡，“你跟了本王多久了。”
“属下跟着主上也有了九年载，今年是第十个年头。”恒澈抿唇，他是第一批跟着主子的暗卫，若是当年没有主子，他早就命丧黄泉了。
他一路陪着主子走到如今，忠心耿耿，也是真心对主子。
“那你就应该清楚本王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谢声的面色不变，语气清冽，“本王不希望当年没让你留在西境这件事是本王做错了。”
恒澈的表情微变，身子一僵。
“跟了本王这么久你就更应该明白，本王是一个不认命的人，就算呆在皇城本王照样也有法子让这庆元皇朝乱上一乱。”
恒澈低下头，“可是属下不希望主上这么多年的心血白费。”
“本王如何，轮不到你来操心。”
“为了公主值得吗？”恒澈一紧，忍着强大的压迫感，“公主对您是好，可是属下觉得，主上不该为情所困！更不该因为一个皇室公主放弃！”
谢声原本懒散的神情一变，他一改往日漫不经心的态度，连带着周身的戾气都尽显无疑。
一股强大的力量夹杂着风声朝着跪在地上的恒澈袭去。
速度快到恒澈只能看见一道白光出现在眼前，根本避之不及。就被猛地击中。
“……”恒澈呕出一口血，强忍着心底的恐惧，一言不发的起身跪在原来跪着的地方。
“属下知错，主子恕罪，属下逾矩。”
“滚出去。”谢声那双带着笑意的双眸一片冰霜，泛着冷冷的微光。
“是。”
恒澈深知自己触怒了主子，最终低着头闪出了屋子，地上还残留着一滩血渍。
“恒清。”
谢声的声音很冷，桃花眸微微上挑。
另一名黑色衣袍的男子闪现在他跟前，“主上有何吩咐。”
谢声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白瓷瓶，扔给恒清，“别让他死了，脏了本王的王府。”
恒清一顿，很快就反应过来谢声说的是恒澈，其实他们都懂，主子只是看起来冷漠，其实对他们这些属下还是有些关心在的。
“这几天别让他出现在本王的跟前，碍眼，再有下次就不止是这一下这么简单了。”
“本王的手段你们应该清楚的很。”
谢声的眉梢轻抬，似笑非笑的盯着地上的人，身上强大的压迫感让跪在地上的人忍不住一阵恶寒。
“是。”
恒清走后，谢声扬起的嘴角逐渐扯平，眼底的戾气渐渐浮现。
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一刻他等了多久。他深吸一口气，突然想起那个噩梦，这十年来什么样的噩梦他没有做过？
哪怕是血流成河他都没有怕过，可是那个梦里，他看见梦里的红衣少年怀揣着希望出了城门，可是一转眼，便看见了叶蓁蓁在皇城中经历的一切。
那个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姑娘，任人糟践，看着她痛苦，他却什么都干不了。
一幅幅一面面仿佛都在折磨着他，直到最后一个画面，看见自己心爱的姑娘死在自己面前。
他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做不了，甚至看不清是谁杀的他，看着她被所有人可利用，看着她最后陷入死亡的深渊，永远沉睡在了那里。
为什么……
谢声的双眸一片猩红，明明知道是梦，可他的心就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的痛苦。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保护好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承受这么多！”
“谢延珩，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
谢声的呼吸急促，整个人瘫倒在地上，一幅幅画面刺激着他的大脑，让他疼撕心裂肺。
他在恨，他在恨什么，恨梦里的自己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
听着梦里的人一声又一声的悔恨，却得不到一个答案，到死都在祈求下辈子。
几滴泪水落在手心，灼伤了他的心。
那么，有没有想过，梦中的谢延珩求的下一世，就是谢声的这一世。
珩亲王府上下安静的不自然，可是无人敢去深究，也无人敢议论。
叶蓁蓁坐上了进宫的马车，裴音驱使着马跟在马车旁边，一脸冷意，过往的人群纷纷避之不及。
生怕触怒了公主的马车，惹来祸患。
一路上，叶蓁蓁总觉得有些不安，心口闷闷的，但是它没法停下来细想，她必须让谢声出去，这样谢声才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王，不在受任何人牵制。
“公主，到了。”裴音隔着帘子伸出了手，叶蓁蓁扶着他的手下了马车。
“公主。”宫门外的侍卫拦住她，看了眼裴音，按道理来说，任何人的随身丫鬟都不得入宫，更何况还是随身带刀的裴音。
叶蓁蓁看了眼守在宫门外的两个侍卫，听着他们心中所想的，忍不住冷笑，嘴角带着一抹冷嘲。
分明人畜无害的一张小脸，此刻竟让两个侍卫心中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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