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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瑶直接翻了个白眼，然后一个侧身，不打算继续吵，但舒欣哪里肯放过她。
“我拿不拿下，都是内定的言家少奶奶。你一个诈骗犯的女儿，这辈子注定只能做个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贱种！”
“贱人说谁？”
“贱人说你！”
祁雅还在门口就听见舒欣尖酸刻薄的声音，有她在的地方，舒欣还想得意，那就做梦吧，更何况她欺负的可是自己的闺蜜。
和舒欣同行的富家女见到祁雅，直接就跑了，谁人不知祁家大小姐，如今的严家少奶奶，可是个泼辣的主，而且还很护短。
“你……”
舒欣被祁雅一个捉弄，气得直跺脚！
上次在停车场，也是祁雅出头，这次又是！
她不可能咽下这口气，今天一定要个定个输赢。
“你什么你，见到姑奶奶怕了？还不快滚！”
祁雅皮笑肉不笑地甩着手里的着限量款包包，坐到路瑶对面。
路瑶因为舒欣的话，这会脸色很不好看，但这架势，怕是不能善了。
“祁雅，你别像疯狗似的，上来就咬！她这样的人，你也当她是朋友，小心哪天又学她那被执行死刑了的诈骗犯父母一样，把你们家偷个精光！”
声音极其尖锐，路瑶脸色迅速苍白，咖啡店内的人对着她指指点点，这个场景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
她的脑子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眼前的一切变得空洞。
祁雅和舒欣在吵什么，做什么，她已经看不进眼底，也听不见。
她以为随着那两声枪声，所有的污点便画上了句号，可没想到还是有人会记得，甚至揭开这个伤口，撒上一把盐。
疼，疼得麻木，忘记了尖叫和反驳。
泪水模糊了双眼，直到她被拉到了门外，刺眼的阳光让她惯性地提起双手遮挡。
见她有了反应，祁雅才舒了一口气。
在咖啡厅里，她顾着和舒欣吵，直到路瑶那无意识地站起来的凄凉，她才回过神来。
“瑶瑶，对不起！我……”
“没事，这是事实！”
路瑶面部依旧苍白，但双眼已经恢复清明。
她木讷地开口说道：
“有我这样的朋友，你应该及时止损的！要不……”
“你说什么呢，你是你！我祁雅认定的朋友，就是永远的朋友！以后，我来保护你！”
祁雅连忙打断她的话，心疼地上前抱住路瑶。
这一刻，路瑶的内心有了片刻的安慰，就像一片孤舟，在风雨里飘来飘去，突然碰到了一个港湾。
只是事情没那么容易轻易结束，舒欣和祁雅的争吵被拍了下来，发布到了网上。
标题格外刺眼：诈骗犯女儿欲与言家少奶奶争位，严氏集团少奶奶为维护诈骗犯女儿与未来言家少奶奶大打出手。
这条热搜仅一个小时的时间，冲到了首榜，路瑶随即被媒体人肉。
若不是李琦发来消息，路瑶和祁雅还不自知。
“我先送你回家，然后再找舒欣那贱人算账！”
祁雅愤愤不已，只是她们还没走出国贸大厦的大门，就被围个泄水不通，无数个相机话筒对着路瑶。
“你就是路瑶吗？请问你真的是诈骗犯的女儿？”
“你身上有这种见不得光的标签，怎么还有脸跟舒小姐争言家少奶奶的位置呢？难道你想靠言家翻身？”
“请说说你接近严家少奶奶也是为了贪图虚荣吗？”
“当初和言褚行言少爷在一起，是不是知道了他的身份，为的就是摆脱诈骗犯女儿的身份呢？”
……
路瑶只觉得天转地旋，就好比身上被扒光，任由鞭子抽在身上，鲜血淋漓。
尽管有祁雅护着，路瑶还是在推搡中摔倒，掌心摩擦地面的火辣，让她有了片刻的清醒，她挣扎着站起来，听着耳边传来的七嘴八舌诛心之言，卯足力气大喊：
“够了！”
就连扶着她的祁雅也跟着安静下来。
路瑶扫视起四周的脸，抿嘴走到一个女记者面前，拿走她的话筒。
“没错，我父母不仅是诈骗犯，还是人贩子，他们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在十多年前被执行死刑！我的出身我自己无法选择，这些年我也在用我自己的方式在赎罪。我不能纠正父母走错的路，但我也没有步他们的后尘，没有危害社会，你们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我的父母，因为他们是真的错了！但我没错，我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今天你们问的这些问题，我都可以回答。”
路瑶手心都是汗，这是她头一次正视这些曾经在努力逃避的问题。
“我是一个人，有血有肉有感情，自然也向往美好的生活和爱情。但我有手有脚，不需要靠男人，甚至他的家世来给自己添砖加瓦。也许我的收入不如别人，但也足够养活我自己。”
说完，路瑶把话筒还了回去，在众目睽睽之下挺直了腰杆走出人群。
这次她没有眼泪，哭了那么多年，已经够了。
祁雅追着上来，给了路瑶一个大拇指，随后两人相视一笑。
“姐妹，你好飒！若换作是别的女孩子，面对这一片乌鸦一般黑的人群，早就吓哭了！”
“以前，我其实很害怕，怕别人知道我有这样的身世。所以拼命学习，从小县城考到了s大，就是为了告别过去，重新开始！开学那天，我拎着一个破旧的行李箱来了s市，开开心心地勤工俭学，日子不痛不痒，甚至还和言褚行谈起了恋爱。谁知道被他妈妈把家底都调查了个遍，拿着一百万的支票往我头上砸，你不知道，那种屈辱就像拿着刀戳我的心窝，很疼很疼！”
说到这里，路瑶越发委屈，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掉了下来。眼泪流下来以后，她竟觉得一身轻松，那些阴暗的角落，突然被阳光覆盖，最后烟消云散。
祁雅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没经历过，可听着就感到心疼。
她没错，可却承受的所有的后果。
……
言褚行看到热搜已经是五个小时以后，顾不得身后的叫唤，拿着车钥匙就往电梯里冲。
他心里害怕极了，他怕她又像只鸵鸟一样，找个地方躲起来，再次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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