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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句话甄老头也曾和王轩说过，可他当时不当回事，依旧玩命的练功。
今日，亲身经历了一番，才总算懂了几分。
心猿如火，意马脱缰。
不拴住心猿锁住意马，迟早有一天走了偏门，入了魔障。
王轩躬身弯了一腰:“多谢前辈。”
他这话是真心真意的，若不是刚刚那声叫醒了自己，恐怕他此时已经走火入魔。
“小事而已，如今的晚辈很少有你这样练功的了，就是没有我指点，你也可以走出来，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老人摸着胡子，走了过来。
“小子，你这身筋骨不错，以前是练什么路数的?”
“八极。”王轩沉声道。
“难怪如此壮硕，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八极拳奥妙无比，练到深处也能生成哼哈二音，不比太极的钓蝉劲差。”
老人似乎有些感慨。
这是见到了高人了！
王轩心中一喜，他在国学上，有太多的疑惑，一直都是摸索着前行，如今见到了老师傅，不禁想要指点几招。
“小子，你是练八极的，但我看你招数不全、少了些内架子的练法，我没法教你这些，也不懂这些。”
老人见王轩比划几招，就将招数套路看的透彻。
听无法教授自己，王轩有些遗憾，可转眼便又听见老人道。
“不过，国术一脉练到极处殊途同归，我虽无法教你八极，可东西的本质是一样的。
你这一身筋骨强横，是天生的奇才，明劲已经练到了一定程度，不过你可知什么叫暗劲?”
王轩摇了摇头:“小子不知。”
他这八极还是年少的师傅所教，就连明劲的练法，都是他依靠着副世界的武学和八极架子摸索出来。
哪里知道什么叫暗劲。
“这暗劲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你好好看这棵树，看懂了，明天在这里找我，我还会来。”
老人说完，并没有理会，大步朝着林外走去。
他的步子不大，但却极快。
如同神话中的缩地成寸般，脚尖一点便走出三四丈，转眼便在眼前消失。
不过一会，林中只剩下王轩一人，盯着那棵大树。
这颗刚刚还枝繁叶茂的大树，转眼的功夫便已经濒死枯黄，就连枝条的叶子都稀疏许多。
这份功夫已经超出了王轩的认知范围。
让他打断这棵树不难，可想让他做到同样的事，就万万做不到了。
王轩试着打了一拳，却发现这树皮脆的像层纸般，稍稍用力便打出个窟窿。
再看里头的木瓤竟成了絮状，轻轻一吹便洒了出来。
这就是暗劲吗？
王轩喉结一阵滚动，他不敢想象这一拳要打在人身上，会是什么下场。
恐怕连五脏六腑都会碎成块吧。
这一天，他没有做任何事，就是待在林场观摩那棵树。
反复琢磨那股劲力是如何透过树皮，打进树瓤内部的。
直到夕阳落山，他才懂了些皮毛。
喝!
王轩双腿微蹲，手掌停留在树皮前三寸的位置。
骤然一拍，树皮脱落了一小块，而树瓤则崩的炸开，裂出了七八条细密的纹路。
成了，但又没有完全成。
王轩大致懂了这种发力的方式，但他无论如何也达不到那种效果。
只好利用内力，强行分成数股打了进去。
这完全是一种取巧的方法。
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人能这样做到。
毕竟，不是任何人都修炼过副世界的功法的。
王轩隐隐有种直觉，就是将副世界的功法和国术相互结合，会发生奇妙的化学反应。
将这个想法藏在心里，他没有作声，只是对明日的教学更加期待了。
……
翌日，天还不亮。
王轩便早早来到了这片树林，更让他意外的是，那位老先生早已站在树林中，负手看向自己。
“先生，我来晚了。”
王轩打声招呼，不禁咋舌。
现在才是清晨四点多，这位老先生便在这里，真不知他是何时到的。
“还不算晚，昨天的那拳你看懂了吗？”
老先生颔首笑问。
王轩点点头:“懂了几分。”
闻言，老先生皱了皱眉。
他原本是看王轩天资不错，起了惜才的心思，存心教导两招，可没想到也是个心浮气躁的年轻人。
这暗劲博大精深，乃是数百年武林中人一点点摸索的路子。
别说一天，就是练武十几年的老师傅也不敢说懂。
虽心有不快，可老师傅没有表现出来，指着旁边一颗碗口粗细的树木。
“既然懂了，那便示范一下。”
“好。”
王轩看了两眼，这棵树比他昨日的细了一倍，稍稍控制不好力气，便容易一拳打折。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化作掌刀抵在树皮，五指收起一瞬间化掌为拳，打在树上。
那树木摇晃了两下，传出一声闷响，几片叶子落在王轩肩上。
“先生，请看。”
王轩扣下几块树皮，里面的木瓤便碎成了一团碎木。
本来老师傅负手看着这出好戏，可看见此幕，手上一时用力，薅下来了几撮胡子。
“这是你自己参悟的?没有人教你?”
老师傅瞪大了眼睛，颇为惊讶。
王轩点了点头。
“怪才啊！百年难遇的怪才!”
老师傅失神了，这暗劲功夫凶险万分，从来都是师傅手把手教学，稍有不慎伤了骨髓，便是一生的大事。
可王轩竟是看了一眼，便就会了。
这不是怪才，还是什么?
老师傅上下打量王轩，轻咳了几声道:“不错，很不错，没想到你会有这样的悟性，那也省了我很多力气。”
“既然你从小有老师傅教导，我也不好越俎代庖。我只会教你暗劲的发力方式，但其他的还需要你自己体会。”
老师傅颇为认真，王轩展现出来的天赋足以让他重视。
可国术圈子一向都讲究着法不传六耳，师承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在古时候师傅教导徒弟的时候，其他人都得屏退一旁。
可别提暗劲这种独门秘诀了，所以老师傅只会教些理论，这样才不算将师传泄露。
老师傅用脚在地上画了一条直线，指着自己的胸前。
“国术讲究着脚下生根、力从心起。这个力便是脊椎，脊椎上承后脑，下连尾椎，贯穿了身体上下。
任何功夫不练到骨子里，都是空中楼阁。”
“你看好了，我是如何发力的。”
老师傅两脚一侧，一手放在肋骨旁，一手如刀竖起，努着两个大眼珠子，太阳穴高高鼓起。
忽然，他似乎生出一股气力，将全身衣服都鼓荡起来，腹部一收一缩间，便听见一股蝉鸣的声音响起。
刚开始很微弱，不过片刻，便如同盛夏夜晚，无数只蝉躲在草丛鸣叫起来。
王轩明显注意到，老师傅浑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
“看好了这便是气，力气、力气，力从气生，练武说白了就是炼气。
国术初始叫炼精化气，便是从血肉中养出这股气，什么时候能打出脆响了，便叫明劲!”
“但人体中有无数个毛孔，得学会锁住这股气，不让其流失，才能打出力道。
这也是为何高手对决不可说话，一说话气就散了。”
王轩点了点头，他也体会过这种感觉，一旦泄了气，毛孔舒张便会汗流不止。
也是如此，他才更为佩服这位老师傅，能一边锁气一边与自己交谈，这份功夫他就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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