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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示意方宏山继续说下去。
“少爷你也清楚的吧，自己的躯体不管受了多重的伤，假以时日都能自我修复。”
方宏山下意识伸手往桌上伸去，但看到桌上空无一物，有点尴尬地收回了手。
老葛会意，从一旁的酒柜上取过一瓶酒，给方宏山倒满了一杯。
后者感激地点了点头，小抿一口，继续说道：
“神之躯，最好是从婴儿时期开始，就用神力温养身体，再辅以一些手段，让神力留存于体内。”
方宏山想了想，一些过于专业的原理就省去吧：
“神力这种物质，我也不是太懂，但根据姜平先生的研究显示，提纯过后，不带任何性质的神力，具有永恒的特点。”
老葛此刻也聚精会神地听着，手里拿着一支录音笔，这些话回去之后要和阿勇好好记下来才行。
“永恒啊……就是永远存在，不会改变的意思，可惜少爷你的神之躯并不完美，现在只能算是半神之躯。”
“真正的神之躯，会让一个人的肉体不会老去，不会死亡。”
姜熠点了点头，虽然他没有刻意测试过，但他也不敢真的让自己的大脑和心脏受伤。
况且葛瑞丝之前也差点杀了姜熠两次，如果这样也能算神之躯，那也未免太拉了点。
“我也不瞒着你什么了，说实话，姜平先生当年把神之躯视为基石项目，就是为了能让人类可以承受规则之力。”
“规则之力，是超越神契的力量，它来自何处，神明是否存在，又从何而来……这些问题我都不知道答案。”
姜熠遗憾地摇了摇头，看来方宏山当年也没能触及到最深层的知识。
“那，为什么我只是半神之躯，我以前为什么没有注意到？”
方宏山笑了笑，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放回了桌子上。
“少爷说笑了，你以前在姜家的时候，哪有人能够伤到你啊。”
姜熠尴尬一笑，点了点头：
确实是这么回事，以前他还是神契者的时候，根本没人能伤到自己。
“少爷你现在忘了也正常，因为当时你还小，大概只有三四岁样子。”
姜熠努力地回想着，他对三岁前的记忆确实没什么印象了。
话虽如此，但一般小孩真正记事，也要在三岁之后了。
方宏山看着姜熠的神态，内心一阵天人交战，最终还是放弃告诉姜熠真相了。
那种痛苦的回忆，姜平既然下令消除，那就说明没有提起的必要。
至少不是由自己现在就告诉他。
“至于少爷你为什么只是半神之躯，是因为当年出了一点问题，有人在关键时刻捣乱……如果不停止，少爷你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姜熠一愣，随即目光冰冷地问道：
“捣乱？”
方宏山看着姜熠的眼神，心中暗叹了一句“真像”，随即回答道：
“是姜凌的母亲。”
姜熠瞳孔猛地一缩，双手下意识抖动了一下。
“……少爷应该和弗兰德交过手了吧？”
姜熠点了点头。
“那你应该也知道学会的存在了吧？”
方宏山没有问弗兰德的下场，他大概已经猜到，估计那家伙是嗝屁了。
“姜凌的母亲，当年就是学会的一员，事实上……”
方宏山有点纠结地停顿了一会儿，欲言又止。
姜熠好奇地看着他，催促他快点说。
“事实上，学会是……姜平先生创立的。”
姜熠和老葛都猛地站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
“那时候的学会还没有名字，成员都是当时各领域的天才人物，其初衷就是为了研究神明的知识，还有更高层的规则之力。”
“后来姜平先生因为一些未知的原因停止了研究，但一些成员却不甘心，所以在之后又自行开始继续研究。”
“姜平先生也没有管他们，没想到现在也成了一个祸患。”
姜熠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样的转折实在太戏剧性了，前几天他还在被学会的人撵得到处走，
现在居然有人告诉他，学会是自己爷爷创立的？？
“那他们提到的仪式，也是爷爷的研究成果？”
方宏山摇了摇头，回答道：
“这个还真的不是，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学会里都不是庸人，这么多年过去，有一些新的成果也很合理。”
姜熠坐回椅子，托着下巴消化着信息。
“姜凌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的记忆里似乎没有她的影子。”
方宏山脸色一凝，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很忌惮地回答道：
“少爷，这个我真的不能告诉你，虽然传闻中她已经死去，但……我真的不相信。”
姜熠眉头紧皱，手指下意识敲击着桌面，询问道：
“什么意思？”
“姜凌的母亲，是一个很可怕的人，就连平野川建都要给她一点面子，姜平先生当时特意嘱咐，不能透露她的信息。”
姜熠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呼出，压下了自己心中的好奇。
“好吧，那以后等时机到了，再告诉我也不迟。”
他感觉自从自己不当少爷之后，脾气已经好了很多。
要是放在以前，姜熠遇到吊胃口是谜语人一定会先暴打一顿再说。
不过看方宏山这样子，看来是真的有点不方便说的东西，自己也不勉强。
实在不行，他去北海道群岛找律川惠子，让她问问平野川建也可以！
“少爷，听说学会现在分为两派，除了研究规则之力的学会，似乎还有专门研究神契的异教。”
姜熠一愣，脑袋都要大了：
得了，还分裂起来了，自己的敌人又多了一个。
方宏山看他苦恼的样子，笑着说道：
“少爷不用担心，异教在几年前和教团发生过大规模冲突，现在元气大伤，不知道蛰伏到什么角落去了。”
“况且少爷你现在已经不是神契者了，他们对你应该没什么兴趣。”
姜熠觉得有道理，于是才松了口气。
“头疼的应该是姜凌才对，毕竟他拥有噬神之法的完整内容。”
方宏山阴险一笑，言语中对姜凌的厌恶不加掩饰。
姜熠这才想起来，关于噬神之法能够夺取规则之力的部分，自己还没问呢。
于是他向方宏山提出了疑问。
“少爷，这个我是真的不清楚了……”
方宏山也有点惊讶，不过也确实不知道噬神之法的更多细节了。
姜熠遗憾叹气，只得作罢。
“少爷，我知道的差不多就这么多了，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话，我这边推荐你去找一个人。”
姜熠竖起耳朵，问道：
“谁啊，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他的名字叫‘t’，前几年在暮原区，现在就不知道了。”
姜熠嘴角一抽，“t”是个什么鬼名字，前几年住在暮原区有个屁用，关键是现在住在哪里啊！
看到姜熠鄙夷的神色，方宏山也尴尬一笑，挠了挠没啥头发的脑袋，说道：
“他确实有点古怪，不过当年的一群人现在差不多都没联系了，我也只知道那个怪人的一点消息罢了。”
姜熠无奈地点了点头。
罢了，总比没有线索好吧。
三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眼看方宏山已经没什么更多的要说了，姜熠干咳一声，也准备起身离开了。
老葛还想扶着姜熠出门，却被后者阻止了。
姜熠肚子上的大洞已经基本上修复完了。
姜熠推开门，离开了办公室。
老葛这才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方宏山，仿佛要把他看穿一样：
“为什么没有告诉少爷真相？”
方宏山一愣，随即笑了笑，回答道：
“你不是也瞒着他吗？阿勇虽然不知道有关规则之力的部分，但姜凌的母亲，他还是认识的。”
老葛静默地看着空无一物的桌面，缓缓开口说道：
“总不能永远瞒住，迟早有一天要告诉他的。”
“但不能是现在。”
方宏山也苦着脸摇头说到。
“在少爷彻底掌握至少一种规则前，绝对不能告诉他。”
……
门外。
王许薇正揉着自己的肩膀，伤口虽然已经在药物的治疗下痊愈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有点幻痛。
唉……
这还是她第一次受这样的伤。
“你这大小姐倒也不是花瓶，佩服。”
李庭瑞捂着肚子和大腿，虽然他伤得比较重，但心态却很乐观。
作为超能力者，他的战斗经验和心态可不是王许薇能比的。
王许薇保持高冷，只是象征性地对着李庭瑞点了点头。
“听说第一教院养的都是最有钱的神契者，说白了就是一群花瓶，没想到你倒不一样。”
王许薇愣了一下，随即面色复杂地低了低头：
李庭瑞说的没错。
第一教院的学生，大部分都是中城区最有钱家族的直系后人，师资力量极强，条件待遇极好，
毕业后甚至连考核都不需要，就能直接进入教团。
但很可惜，基本上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看看第一教院的那些委托，一天到晚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是神契者也能解决。
大部分第一教院的学生，接取委托只是为了找一个光明正大出校玩耍的借口罢了……
看看人家第三教院，整天要处理月河区的暴力事件！
看看人家第四教院，学习之余还能出海杀点变异生物！
再看看暮原区的第五教院，好家伙，天天都能和活的流匪搏斗！
至于北杉区的第二教院……
灯红酒绿，不提也罢。
安逸的环境养不出强大的神契者，虽然第一教院宣传什么“智者劳人”的狗屁理论，
但你打不过其他教院出身的神契者，别人凭什么听你的？
就因为你是第一教院毕业的？
不，是因为你家里有钱！
王许薇感到有些悲哀，她并不是那种没内涵的土豪富二代，她有一颗上进的心，所以是真的瞧不上那群软脚虾。
姜熠虽然以前确实上不了什么档次，但现在明显比以前强多了。
“想什么呢？”
王许薇想的有些出神，直到姜熠走到她身边，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后者才反应过来。
王许薇被惊醒，下意识回答了一句：
“在想你呢。”
“噗——”
李庭瑞刚喝进嘴巴里的水直接就喷了出来，眼神奇怪地看着王许薇。
姜熠满脸惊骇，下意识说到：
“你可别这么暧昧，你在名义上是我的弟妹……”
王许薇这才意识到自己嘴瓢了，直接整了个大红脸，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解释道：
“别误会，我刚刚想东西想出神了，看到你来，不小心嘴瓢了一下。”
姜熠这才松了口气，刚才差点就被吓死了。
李庭瑞还是眼神暧昧地看着两人。
“叮咚——”
王许薇的手机这时候来电话了。
她拿起来一看，脸色一变，对着姜熠使了个眼色，指了指电话。
姜熠走上前一看：
我焯，是姜凌。
王许薇心中很担心，难道姜凌已经知道自己和姜熠一起行动了？
李庭瑞的表情更加精彩了！
“喂……有事吗？”
王许薇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接通了电话。
“你好多天没来教院了，去哪里了？”
姜凌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姜熠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我跟着家里的贸易团去北杉区了啊，爸没和你说吗？”
王许薇小心回答道，不敢多说什么。
“你在fors财团吗？”
姜熠眼睛虚眯，姜凌这家伙消息果然灵通，估计已经开始怀疑了。
王许薇这几天一直在用蝶之神的神迹反侦查，出门在外和姜熠裹得像粽子一样，完全认不出来。
“之前听说你还带着一个男人去了趟四号卫星城的市政厅？”
王许薇脸都被吓白了不少，自己唯一一次暴露身份就是在救何不凡的时候。
还没等他解释，一旁的李庭瑞突然凑了过来，开口说道：
“小姐，咱们赶紧进去吧，何编剧好不容易挤出时间见我们，可不要让人家久等了。”
“谁在说话？和你一起去市政厅的那个男人吗？”
姜凌开口警惕地问道。
“我确实在主城，只不过是去找我最喜欢的编剧要签名的，那个男人是我爸给我配的超能力者保镖，你可以自己打电话问。”
“还有，之前去市政厅，是因为他们当时押着我们家的贸易团不让走，你也知道，四号卫星城的厅长被绑架了。”
王许薇何等机灵，立马反应过来李庭瑞是在帮自己解围，于是连忙开口回答道。
姜凌那边沉默了一会，最终说道：
“我怀疑姜熠在北杉区，你有没有见到过？”
“姜熠？你早说不就好了，早说的话我就帮你找了。”
王许薇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还责怪姜凌不提前告诉她。
“我其实也很怀疑，我觉得那个厅长就是他绑架的，fors的事情应该也是他干的，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你小心点。”
王许薇乘胜追击，直接全部抖了出来，占据了主动权。
姜凌懵逼了，难道自己真的直觉有误？
他又吩咐别人给何静雪打了个电话，后者“确定”王许薇确实在螺星。
“好吧，那我先挂了。”
姜凌虽然满腹狐疑，但还是挂断了电话。
王许薇深呼吸了一口，拍了拍胸口，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精彩，太精彩了……”
姜熠看完她的表演，发自肺腑地鼓起了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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