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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姜熠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再不济都是英雄救美的桥段。
可是真的到达现场之后，为什么顾茗已经自己把杨靖和他的保镖解决了？
那可是顾茗啊……平时连只蚊子都不忍心杀的女孩，居然杀人了？
杨靖直接被断了一条胳膊，外面的超能力者更是死不瞑目。
姜熠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个女孩有点陌生。
他踏过积水，看着眼前目光呆滞，没有高光的顾茗，尝试着伸出手：
“顾茗，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就在姜熠朝着顾茗伸出手的一瞬间，地上的积水就像被激怒的毒蛇一样，猛地化作长矛弹了出来，直指姜熠！
“顾茗！”
姜熠深吸一口气，坚定且温柔地喊道。
他相信顾茗不会伤害自己。
“姜熠……”
顾茗在听到姜熠的呼喊之后，身体一抖，眼中的暗蓝色渐渐褪去，发梢的蓝色也开始变回黑色，似乎清醒过来了。
“我，啊，啊啊啊啊！”
顾茗的眼泪如雨般落下，在她低头看到杨靖的惨状，还有外面死不瞑目的超能力者时，再也承受不住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
她崩溃地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痛哭，哭声中既有恐惧，又有愧疚，撕心裂肺，令人看了都心生怜悯。
“顾茗，没事了没事了，你看着我，冷静一点！”
姜熠也蹲下去，把顾茗揽入怀中，拍着她的后背，尽力安抚着她的情绪。
这是顾茗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杀了人，即使她是正当防卫为之，但杀了就是杀了。
姜熠以前当少爷的时候，也杀过人。
他记不清了，有很多他所认为的恶人死在他的雷霆之下，也有很多无辜人被他的荒唐行径连累……
艾莉希雅就更不用说了，半个月前还一人一枪挑死了几十个黑鼠刺客呢。
罪孽就是罪孽。
现在已经不是旧时代了，和平和文明已经是很久远的记忆了，就算剩下的几个大型人类城邦在努力重构秩序，但真的可能吗？
创造永远比破坏难。
暴力事件和恶性冲突一直在地球上发生，有时候，不是你死，就是别人死。
姜熠很不想让顾茗接触到这个，但有时候，有些东西就是避不可及。
他以前就有种怅然的感觉，自己的人生应该不会安定了，
学会，异教……有太多敌人存在，自己失去了姜家的依靠，只不过是条败犬罢了。
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要战斗，就必须要战胜。
但顾茗三人不一样。
艾莉希雅未来接过公爵的担子之后，也难免要坐镇新伦，上阵保护自己的子民。
可薛浩和顾茗，只不过是悠悠众生中的两个普通人。
前者继承家业，为商而活，后者进入教团，阶级跃升，改善自己的生活。
他们是被无辜卷入命运漩涡的。
姜熠抱着顾茗的力道大了一点，眼神有点复杂，随即有了坚定的神色：
自己要为何而活，为何向前？
秘密。
“顾茗，你听我说，你是在进行正当防卫，不是你的错，好吗？”
姜熠看顾茗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也松开了怀中的她，后者虽说没有之前一般歇斯底里，但仍然在大哭。
“可，可是……他们，”
“我知道，我知道，但这也是他们应得的报应，你不用自责，而且杨靖不也没有死吗？”
姜熠轻轻拉开顾茗掩面的双手，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替她擦干了脸上的眼泪。
“看着我，顾茗。”
顾茗下意识抬起头，看见了姜熠带着血迹的脸。
“不管你做了什么事情，我都会理解并支持你，所以不要害怕，我们回去吧。”
顾茗还是有点惊魂未定，但在姜熠的安慰之下，也稍微平复了些许，于是她点了点头，在姜熠的搀扶下起身。
“滴答……”
咦，什么东西在滴水啊？
顾茗有点疑惑地抬头看去，头顶上的水管虽然爆裂了，但也没有滴水啊。
而且自己突然好困好累啊……
她低头看去，自己刚刚不小心划破的手指，此刻血液正在以诡异的速度疯狂流失。
顾茗下意识想要发动神契止血，但不管怎么祷告，却连一个最简单的神迹都无法完成：
这个场景，像极了薛浩第一次试图给陆露老师醒酒时候的情况！
姜熠看到地面上的积水突然变成了红色，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转头一看，顾茗此刻正死死抓着划破的那根手指，，但鲜血却根本止不住。
“顾茗！”
姜熠心中一惊，立刻召唤出联系之剑，只见有一根锁链，一头连接着顾茗，另一头则伸出门外。
姜熠当即砍断了联系。
顾茗手指的大出血这才稳定下来。
不过已经流出去的血是回不去的，此刻的顾茗脸色苍白，就在短短三秒之中，她几乎就失去了1000cc的血液。
那大概是人体血液总量的四分之一。
再加上顾茗刚刚神力暴走，此刻还能醒着，就已经是奇迹了。
她虚弱地扶着门框，眼皮沉重，几乎要完全闭上了。
姜熠连忙扶着顾茗，把她背到自己背上，毫不犹豫地往门外冲去，眼中尽是冰冷：
莫里格，你真是在找死！
“顾茗，你保持清醒，千万不要睡着了，我立刻带你去找薛浩，让她帮你紧急治疗一下。”
虽然这样会很勉强薛浩，但情况危急，薛浩的神力反噬还不致死，但顾茗的情况可不能忽视，那可是真的能要命的。
顾茗靠在姜熠的肩膀上，只能虚弱地轻轻点头，话都说不出来。
“你们，还真是顽强。”
就在姜熠刚走出房门不久，走廊的转角处，走出一个老人。
他穿着宽大的衣服，蓄着白胡子，脸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充斥着代表愤怒的鲜红。
原界教团，绿衣神甫，莫里格·雷。
愤怒与激发之神的神契者，此刻正以猎人的姿态，把刀锋指向了第三教院的学生。
“老杂碎，你的能力对我来说不过是小丑，有什么本事就尽管来吧，看看是你的神力多，还是我的血多！”
姜熠看到莫里格的一瞬间，怒火就已经充斥整个脑海。
面前的这个老头，是姜凌的走狗，是对陆露老师和顾茗下手的罪魁祸首。
他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手刃这个叛徒！
“联系，给我砍！”
姜熠暴喝一声，双目发红，一瞬间，密密麻麻的伤口出现在他的身上，鲜血爆开，如雨般铺洒开来。
血腥味充斥整个空间，十几个无头黑衣人出现在姜熠的视线中。
他们同时举起手里的短剑，然后对着莫里格，狠狠劈下！
“乒！”
想象中的血肉飞溅并未出现。
只见莫里格身上闪烁起一道透明的闪光，黑衣人的短剑砍在闪光之上，居然如同砍到了钻石上一样，无法再进半步。
“这就是你依仗的联系吗，废物！”
莫里格胸口起伏着，似乎是对姜熠的攻击感到无比愤怒。
后者怒火中烧，黑衣人的物理攻击居然无法突破莫里格的防御，这是怎么回事？？
莫里格不是“愤怒与激发之神”吗，为什么能防御住他的攻击？
“你，告诉我，是谁和你说联系之力的？姜凌吗？”
“我隶属于异教，姜少爷。”
莫里格不带感情的话在姜熠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异教？是爷爷以前的手下重新组成的那个异教，那个曾经被教团打残的异教？
这么多年来，教团一直以为异教已经销声匿迹，没想到它居然从未走远，甚至还渗透进了教团内部！
“你不怕自己的身份暴露吗？”
姜熠这个时候已经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自己的情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无比暴怒。
他知道，莫里格发动了“愤怒”的神迹，但他看不到它的联系，只能看到“激发”神迹的联系。
后者已经被砍断很多次了。
前者却没有出现，但很明显已经发动了。
“我教的人马上就会进入原界，无惧教团。”
莫里格轻蔑一笑，显然是没有害怕教团。
“就算我的身份暴露又怎么样，我既然这么做，自然是有我的底气。”
姜熠咬牙，死死压制着心中的怒火，他现在已经可以完全确定，莫里格的愤怒神迹确实已经发动，但具体原理不明，也看不到联系。
难道又是和葛瑞丝那样，因果倒置的神迹？
这年头，因果倒置的神迹哪有这么常见。
不过现在姜熠也没有心思去仔细思考了，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把莫里格杀了。
“你在得意nm呢！老杂毛，给我死！”
姜熠双眼中满是愤怒，要不是他还背着顾茗，他一定会选择上去和莫里格肉搏！
鲜血爆开，黑衣人再次出现，短剑再次被那股奇怪的光芒挡下。
“你的联系之力，即使有直接造成物理攻击的能力，但似乎力量不是很强啊，废物？”
莫里格猖狂大笑着，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指着姜熠。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完全没有理智，只知道乱砍一气，浪费力气，陆露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你tm再说一句？”
“怎么，你能拿我怎么样？上来咬我吗，丧家之犬！”
姜熠脑中此刻已经全然没有理智了，无尽的愤怒占据了他的思维，要不是顾茗还在他的背上，他绝对会上去和莫里格拼命。
“我知道你不怕子弹，但，你背上那个家伙呢？”
莫里格眼神锐利，手枪上膛的声音传入姜熠脑中。
“我可没有老年痴呆症，视力也还算可以，你觉得在这个距离之下，我命中那个穷鬼的概率有多大？”
姜熠听到“穷鬼”二字之时，心中的暴戾更上一层，额头青筋暴露，当即骂到：
“你给我闭上你的臭嘴！”
“砰！”
就在姜熠出声谩骂的瞬间，莫里格精确抓住了时机，直接扣动了扳机！
一颗子弹精确从姜熠的脖子旁边擦过，直接击中了姜熠背上的顾茗。
“咳……”
姜熠这才发现，顾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了，即使中弹，也只是咳了一下，没有醒转的迹象。
“混蛋！！！”
姜熠背上的顾茗滑落到地上，发出低沉的碰撞声。
他此刻再也忍不住怒气了，带着无比恐怖的杀气，直接冲向了莫里格。
一拳击出，在一阵光芒过后，清脆的骨裂声传来！
姜熠脸上浮现痛色，夹杂着暴怒和嗜血的冲动，让他看上去十分骇人。
他一拳，居然直接把自己的手指骨打碎了！
而莫里格还是站在原地，淡淡的光芒包裹住了他，就像一件透明的钻石盔甲。
“啊啊啊啊！！！”
姜熠嘶吼着，在愤怒的影响下，他甚至连联系之力都没有发动，直接就对着那层光芒拳打脚踢。
当然结果也很明显，不仅没有摸到莫里格一下，反而把自己搞得满身是淤青。
骨折，脱臼，伤口一直在产生，也一直在自我复原。
姜熠就像一只不怕死的野兽一样，疯狂打击着莫里格的护盾，在后者戏谑的眼光中不断伤害着自己。
莫里格看着拼命的姜熠，心中冷笑连连：
自己身为愤怒与激发之神，纯理之神，本身当然没有什么有效的防御手段。
这层光，其实并不是他的神迹，而是异教中某个其他成员的神迹。
“金刚神”——听说是主管钻石的神契，那位神契者的防御，堪称无懈可击。
异教这么多年的研究成果中，最突出的一项，无疑是能够储存少量神力。
能够作为神力存储物的东西有很多，最好的当属一些能够折射光的宝石。
在此基础上，同为神契者的其他人，借助储存宝石的力量，就可以用自己的神力去使用其他神契者的神迹。
当然，肯定不能是非常强大的神迹，只有一些简单的小神迹罢了。
而且宝石储存的技术还不是很发达，完成难度很大，产量极低，不然异教哪里需要蛰伏这么多年？
但是不能否定的是，即使教团，也没有储存神力的有效方法，异教可谓是领先一步。
就是这么简单的技术，就能弥补很多神契者的弱点：
就譬如，眼前的莫里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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