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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亭年双手抓住梧桐树的枝干,试图用手臂将身体撑起。对于常年泡在书堆里的江亭年来说,这还是第一次。他将脚登在树上,手脚并用才堪堪坐在主干与枝干交界处。
“江亭年,”辛星如小兽一样灵活地爬了下来,坐到江亭年身边,“你不会呀,我教你!”
说着她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示范给江亭年看,再腰肢一个用力,整个人就坐在了斜上方一个枝丫上。
“就是这样。”
“好,”江亭年应声。
对于辛星这只狐狸来说,爬树的天生就会的事情。江亭年没说其他什么,手脚并用,学着辛星的动作向上爬。
等坐在辛星旁边时,江亭年背上已经有了几分薄汗。向下看去,有点高了,他想。
他拉住还想向上爬的辛星,“有点高了,会有危险。”
“啊?”辛星疑惑,“不会的,昨天我爬到树顶了。”
看来昨天看到的不是白色塑料袋,而是辛星了。
江亭年知道辛星是只小狐狸,小狐狸天生爱玩,爬树对他们来说是件平常的事。他只好说,“小心点。”
“好好好,”辛星一边向上爬,一边应道。
从高处的树冠中传来辛星的呼喊声,“你要上来吗?上面很好玩。”
江亭年用手做喇叭状,喊道:“好高,对我这种人类来说太高了。”
“好吧~”辛星说着着她看到的东西,“看到了整个村子,很漂亮。”
江亭年靠着树干,听着辛星描绘的景色,嘴角愉悦地勾起。
太阳快挂到头顶的时候,江亭年下了山。狸山植被茂密,从山上下来能清楚的感受到温度的变化。
江母已经做好午饭等江父回家吃饭。江亭年帮着把饭桌抬到院子的阴凉处。
江媛芩从房间走出来,看到江亭年就直抱怨江母把她的脑子也生给了江亭年,不然这样她也不会这么笨,数学题怎么看都看不懂。
江母乐得直笑,“你让你哥哥教教你。脑子都是一个人一个,哪有全都生给你哥哥了。”
不到半小时江父就从养鸡场回来了,宽厚的肩背因为常年的日晒变成了红黑色。接过江母给的水,江父灌了一大口说:“还记得养鸡场的老板吗??G,”拿起筷子夹了口菜吃,“他说有个侄女考上了考上大学后想来乡下玩几天,让我们帮忙照看照看,刚好和亭年一个年纪,玩得来。”
对于江父的话,江亭年一直都很听从,他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那女孩子来了吗?下午要不要我们去接她过来,”江母问道,“媛芩也放暑假,让媛芩带带她,两个女孩子更玩的到一起。”
江父放下筷子,“老板说他侄女认识亭年,已经来村里了,”转头对江亭年,“吃完饭带着她去养鸡场旁边那栋小楼,她舅舅让她住在那。”
江亭年想到了山上的辛星,问:“老板侄女叫什么?”
“嗯嗯…”江父回忆了一会,“叫星星,那时候在饲料房,机器声太大了,应该是这个名字。”
‘星星……辛星。’江亭年琢磨了一下就知道是江父前后鼻音不分。
等江亭年下山,辛星就拨通了辛?的电话,“舅舅,我想这几天住在这,等开学来海市找你。”
“可以,”辛?对侄女的要求是百分百满足,“那个江亭年啊,你是不是喜欢他。真的啊,哈哈哈哈,喜欢就让他带着你。”
听到辛?问她是不是喜欢江亭年,她回答得飞快,“我好喜欢他!”
直球且毫不害羞的回答惹得辛?直笑。
小狐狸哪知道人类的喜欢会是隐晦的,听到舅舅笑她,她卷起了狐狸尾巴,“他很好,对我很好,还很好看。”说的十分理直气壮。
“好好,喜欢就喜欢。”辛?止住笑声,“等下我给江父打个电话,你也收拾收拾东西,搬到山下去住,之前盖了个小房子,就在养鸡场旁边。你还可以去看看鸡。“”
养鸡场!全是鸡!捕捉到这个词的辛星乐得弯了眼睛。
狐仙庙的供台下有个两米长的红木箱子,上面还安了个精致的小锁。里面满满当当的是辛星的家当,大部分是些小玩意儿,比如红色的石头、彩色的鸟毛……这些都是辛星从山上找到的,还有小部分是江亭年带给她的,大大小小的毛线球、被辛星咬得没剩几根毛的羽毛球……零零散散也装满了整个箱子。
将这些东西掏出来,辛星从箱底找到几件衣服,用布裹了裹,抱在怀里就准备下山了。
一群小狐狸跟着辛星往山下走,辛星向后一个转身,一手抓住往她身上蹦的狐狸,向上一推,灰毛狐狸在空中翻了个720度的后空旋转翻,随后后脚着地,前爪一个标准的致谢。
“啪啪啪。”辛星鼓掌,“小五真棒。”
“吱吱吱,”一群狐狸吱吱叫着。
“不可以,”辛星摇头,“你们不可以下山,”她眼珠子一转,笑晏晏地说,“七月和一月我就回来啦。”
“七月和一月是什么时候?”狐狸们问。
辛星等不及下山了,一边往山下跑一边将江亭年说过的话复述给小狐狸们,“庙前的栀子花开的时候就是七月,等水井旁那颗银杏掉光了叶子就是一月。”
说着回头龇牙道:“不许再跟过来!”
对于位于北回归线附近的西狸村来说,午后两点才是最热的时候。山下的知了一阵一阵的叫着。抱着小布袋的辛星满心里都是要去找江亭年,到山下才才察觉到热。
辛星将包裹顶在头上,想遮挡些太阳,她用手背擦掉额头上的汗,想到“江亭年住在哪儿啊……”她没有问过他住在哪里。
“嘎嘎。”
辛星被鸭子的叫声吸引过去,原来是一群鸭子在水潭里玩水。见鸭子们这么快活,辛星也耐不住心痒,来到水潭边上。
水潭不过半亩大,边上种了一排樟树,樟树高大,投下的树荫几乎遮了半个水潭。水中央生了从荷花,朵朵荷叶围在周围,荷花从荷叶从中翘出来。
“真漂亮!”辛星说。
将包裹放在一旁,脱了鞋,辛星快步跳到水潭中,掬起一捧水向脸上扑开。夏日的炎热与闷燥都随着水花炸开而消失了。
水不过十厘米深,一踩下去,脚就陷在泥里,一步一个印子,辛星挪到了水潭中央荷花处。摘下一朵盛开的荷花,她将脸埋在花心上,好香啊,她感叹道。
又摘下一片荷叶顶在头上,做完这些的辛星准备返回岸上。
一群鸭子们被辛星吓得跑上了岸。“哈哈哈哈哈。”辛星看见挤在一处的鸭子,乐得哈哈大笑,“你们没有鸡好吃,我不吃你们。啊,可爱的小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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