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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屋里燃了炭炉，不然即使是中午，寒气也依旧逼人。
“原来墨公子也喜欢卖关子。”
凉千万伸手将他松松垮垮的衣服拢好，随后起身欲要将托盘上的东西摆放好。
却被男人一手抓住手腕，他随即打开包裹着东西的手，入目的是一颗圆圆的白色石珠子。
她仔细打量，却怎么看都看不出有什么精巧之处，只觉得石珠表面光滑如玉，一点瑕疵都无。
墨雨把玩着那颗石珠，唇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悬明珠与四垂，昼视之如星，夜望之如月。”
原来是夜明珠。
凉千万也只是听闻过，却从未亲眼见过，以至于方才根本没看出来这小圆珠子竟是夜明珠。
她伸出手触碰了一下表面，滑滑的，“它是到了晚上才能发光吗？”
“此时也能。”
说完，墨雨扯过一旁的软衾，从两人的上方罩下。
软衾很大，足以将两人都拢在了里面，他将凉千万揽过来了一些，随后再次张开手，展示给她看。
果然，失去了光明后，这颗珠子开始散发出点点光亮，瞬间变得晶莹剔透。
很诡异，又很神奇。
凉千万不禁扬起一抹好看的笑容，“这珠子你在何处寻得的？”
墨雨借助夜明珠的光看向了她，虽然她的笑容藏在了面纱之下，但眼里的笑意却同样明显。
他摊开她的手，将自己手里的夜明珠放到了她的手心里，“正是此次任务趁机拿走的。”
“据说夜明珠价值连城，你如此拿走，那人岂不是要气死。”凉千万垂眸，将手中的夜明珠转了一圈，开心地把玩着。
墨雨的目光一直定在她的脸上，沉声道：“不会。”
“嗯？”凉千万抬眸看向他，眼中含着一丝疑惑，“为何？”
两人的视线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相互缠绕，只听墨雨忽然低笑了声，“他不是气死的。”
嗯？
不是气死的？
思忖了片刻，凉千万这才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便随即捂嘴笑了起来，“那可更惨了。”
想必那人早已被他刺杀了。
墨雨眼尾上敛，不自觉地跟着她笑了声，“不惨，我下手很快。”
说完，他歪了歪头，似乎这个角度朝她看去，会更加清楚，“这夜明珠，赠与你了。”
果然，他看到凉千万浮在脸上的笑意一凝，眉头一皱。
时光寸寸，静默几息。
墨雨缓缓吐出三个字：“不喜欢？”
“喜欢的。”凉千万低眉垂眸，伸出纤细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遮挡夜明珠，“可是此物价值连城，你确定要将它赠送与我？”
不知为何，她的心房处似是轻颤了下，心跳咚咚，仿佛在缓慢地加速中。
卧房里，两人躲在了软榻上的软衾里玩弄着一颗珠子，如果此时有人出现在这里，必定会十分诧异和不可置信。
谁能想到，心狠手辣的两人竟会做出如此幼稚的行为。
墨雨神色淡淡，话语也淡淡，不冷也不温，“当做是你这几日来给我换药的酬劳。”
本来还在缓慢加速的心脏，听到这句话后随即恢复了平静，凉千万轻轻颌首，学他一样淡淡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墨雨不明意味地低笑了声。
或是因为闷得太久，屋内又燃了炭炉，凉千万觉得软衾里面开始有些闷热了起来。
于是，她伸出指尖捻住软衾的一角，随后一掀，新鲜的空气顿时涌了过来。
“方才闷得太久了，有些热。”
闻言，墨雨直接把整张软衾都掀开，甩到了一旁，随后理了理刚刚没拢紧的衣襟。
凉千万抬眸悄咪咪地瞧了他一眼，抿了抿唇，突然问：“你可曾有过绝望之时？”
“未曾。”墨雨道。
他的面色波澜不惊，眸色平静无波，回答时根本没有稍作思索的动作。
难道这个男人真的只是墨雨，而不是洛城？
凉千万很想知道自己心中所想正确与否，仅凭那一丝气息重影，根本就断定不了。
可是，她希望他是。
不可否认，她对那个男人心动了，她想见到他。
又或许他本就是，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无论如何，凉千万都想知道真相。
墨雨眸色幽幽，轻哂道：“为何这样问？”
说这话时，他侧身靠着软榻，一只手支颐着脸颊，另一只手垂落在榻沿上。
修长的手指微微蜷曲，有节奏地点击着塌沿，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慵懒。
凉千万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的手看。
她这才注意到，原来这个男人的手指也很好看。
骨节分明，修长又耐看。
仿若和洛城的手幻影重叠，凉千万的心突然一颤，定了定神，随后移开眼。
她似乎把重点放错在别的地方去了。
“只是想知道，像你如此杀伐果断的人，不知道绝望时又会是怎样。”
说着，凉千万正欲起身离开，“罢了，我随口……”
这时，墨雨却一把扯住了她的手，将她拽了过来，后者措不及防，踉跄了一步便再一次撞进了他的怀里。
“呃——”
似是扯动了伤口，他忍不住闷哼了声，甚至还喘咳了几声。
凉千万见状立刻慌乱了起来，她伸出手想要解开男人的衣襟，查看伤口处有无渗血。
毕竟细心护理了如此多日，断断不能毁在了此时。
可是手指刚触碰到衣襟处，她却又闻见男人低低地笑了声。
凉千万一怔，随即抬头看向他，只见他正半眯着眼，饶有趣味地看着自己。
脸上哪里还有方才的痛苦之色！
果然，方才他是故意作弄她的，自始自终根本就没有触及到伤口。
思及此，她恼怒地瞪向他，“如若你如此喜欢玩弄，便自己玩弄个够，本小姐恕不奉陪。”
见她再次作势要走，墨雨只好把她圈住，“别动了，再动可就当真弄到伤口了。”
闻言，凉千万这才停止了挣扎，乖乖地任由他圈抱着。
虽说心里仍然恼怒，但涉及到伤势，她还是能权衡利弊的。
“走什么，你若想知道，我告诉你便是。”墨雨的语气褪去了散漫后，显得异常的温软，甚至诚恳得能让人心头一软。
此时屋内的浮躁一波波地推向凉千万，使得她的心也不自觉变得乱腾腾了起来。
“告诉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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