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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瑾瑶稍稍调整情绪，尽量让自己的态度听起来自然平和。
“瑶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褚君霆确定不是自己太敏感，小丫头的话绝对有问题。
“丫头，你现在在哪里？”
“在回家的路上，有什么事，晚上回家再聊吧。”
夏瑾瑶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这次她没有去前排驾驶位坐，而是钻进了下人已经帮她拉开的车后门……
“回家的路上……”
褚君霆眉头微皱看向响着挂断忙音的手机，沉吟自语。
看来她这是刚刚去过什么地方，到底是什么影响了她的状态？
素白色的车子驶出沐云轩前辅路，刚刚驶上主道，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的夏瑾瑶就突然睁开眼睛。
“于姐，知道慕家宗祠在什么地方吗？”
“知道，太太要去吗？”
“嗯，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先在这附近帮我找家大些的花店。”
“好……”
于凡没有问夏瑾瑶要去做什么，只是在前面路口转了弯……
即使此时已经是晚秋近冬的天气，慕氏墓园依旧苍翠掩映，只是午后最炽热的阳光都照不暖满山的幽冷。
慕安宸经过墓园大门时，守门的保安看了一眼他手中那捧墨菊和白菊相间的花束就忍不住多嘴一句。
“六爷今天约了人一起来看大少爷吗？”
“约人？这话怎么讲？”
慕安宸显然有些诧异，他决定来这里都是临时起意。
“刚刚有位姑娘，带着和您同样的花束过来，只是她身边的女管家架子大得要命，小的也不敢多问。”
“姑娘……女管家……”
慕安宸轻挑了一下眉梢，目光瞄向远处山坡的一块墓碑。
果然是她，可是按理说，她应该死都不会愿意来这里才对，何况……
“你们是怎么看大门的，什么人都随便让进？”
“六爷，那个女管家打了电话给二爷，是二爷亲自应允的，我们也不敢多事。”
慕安宸听了这话，呵呵冷笑两声，倒是没说什么，就径直往那块墓碑的方向走过去。
于凡并没有跟着夏瑾瑶走去慕君雷的墓前，而是站在台阶步道一侧等她，所以远远就看到慕安宸上来。
她记得夏瑾瑶说过，想要一个人静静，于是走过去拦住慕安宸。
“慕先生，可否行个方便，不要去打扰我家太太？”
“呵呵，你家太太？”
慕安宸冷笑着瞄向慕君雷墓碑前垂首而立的女子，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带着满满的情绪和不屑。
“如果她是你家太太，夫家姓褚，就不应该出现在慕家的陵园。”
“慕先生，我们进来的时候得到过慕安武老先生的首肯。”
“他是慕家的二爷，我是慕家的六爷，他说可以的事，我也有资格说不可以，现在我就让保安上来拉你们出去，怎么样？”
“正如慕六爷所言，这里是慕家陵园，想来您来拜祭，应该也不愿意惊扰到亲人们的安宁，对吗？”
“我是不想，难道你想么，不想的话就各让一步，我愿意和你说这些，是顾念君雷的面子，不然凭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讨价还价？”
“那就多谢慕大少爷的面子……”
于凡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再拦，也只好不卑不亢的应了一句，才让开旁边的路。
“那个小鬼的狗还算懂点做事的分寸！”
慕安宸冷哼一声，顺着台阶一侧的步道，往夏瑾瑶站的方向走过去……
黑白色对比鲜明的菊花躺在墓碑基座上，身着淡紫色衣裙的女子静立于墓碑前，目光微垂注视着墓碑上那张黑白照片……
“十五年了，这是你第一次来看君雷吧？”
幽冷清冽的声音自她身侧响起，夏瑾瑶愣了下神，才转过目光来看慕安宸。
慕安宸却没有看她，而是俯身将怀中的花放在墓碑基座上，那束同款画风的鲜花旁边。
他起身时还顺手抹了抹慕君雷照片上的浮尘，站直之后依然未看夏瑾瑶一眼，只是和她一样注视着照片上那张还带着些许稚气的俊秀面容。
“他们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不是吗？”
慕安宸这话显然是对夏瑾瑶说的，多少有些暗示的讽刺意味在。
“六叔，让你见笑了……”
“呵呵，我没什么好笑的，倒是今天书远那么失礼，应该是我说让你见笑。”
“慕书远应该没有那么善于谋略，今天的事分明是早有安排，是慕伯父交代的吧？”
夏瑾瑶说到这里轻叹一声，她其实不愿意用任何恶意揣测慕家的任何人。
“是我交代的，你信吗？”
慕安宸语气中透出几分调侃的笑意，如此似是而非的语气，却说了句大实话。
夏瑾瑶蓦然转过目光来看他，完全没法从他的表情上分辨真假。
“算了，谁安排的都无所谓，那是你们之间的斗争。”
夏瑾瑶说完又转过目光去看着墓碑，这次轮到慕安宸侧目看她。
这丫头的状态，超出了他对整件事发展走势的预估……
“六叔，我一直不敢来见君雷哥哥，是因为觉得始终欠他一句对不起。”
夏瑾瑶的语气不急不缓，却带着复杂的情绪。
“当年我只把他看成是坏人，可后来明白了他的心境，越发觉得活该他应该嫌弃我。”
“嗯哼，那你现在来，是觉得应该还得起他的对不起咯？”
慕安宸语带不屑，可其实也透着刺探。
“现在还是觉得还不起，而且还要多亏欠一样，所以也只好勉强来负荆请罪。”
夏瑾瑶说着就对墓碑深深鞠了一躬，慕安宸眉头微皱，不知道她在唱哪出。
“君雷哥哥，我累了，不想再背负有关慕家的一切，何况伯母一定会安排更合适的人照顾君霆哥哥……”
“丫头，你在说什么，君雷拜托你照顾君霆？”
慕安宸眸光一闪，他不是听不懂夏瑾瑶在说什么，而是完全把那丫头的话当做疯话来听。
慕君雷临走之前，向他交代的每一个字，都清楚铭刻在脑海中，可他不记得有关于夏瑾瑶说的这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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