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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姝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却是反复做着梦。
梦的大半内容都是和陆承初有关。
睡睡醒醒之间，外头的天已经大亮。她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又迷迷瞪瞪地下了床，等彻底恢复神智的时候，已经坐着用早膳了。
她着实没胃口，动了几下筷子便让秋叶收拾了去。
转而坐在窗棂下发呆。
董嬷嬷见她吃得不多，不免要问上几句。
“无事，就是不怎么饿。”
她心不在焉地答。
董嬷嬷瞅着自家主子皱着眉，摆明是有心事的。
“姑娘有事不如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你劝上两句。你一个人在那边钻牛角尖也没什么用，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沈姝原本是要拒绝的，这种事让她怎么开口呢？
回头想想，嬷嬷说的也没错。
都说旁观者清，指不定只是她身在局中的原因。
沈姝想让董嬷嬷坐到身边来，临时想起杌子只剩她坐着的这只了，索性拉着董嬷嬷去床边坐着说话。
“嬷嬷，我问你一个问题。”
董嬷嬷已经放下了手里的活儿，神情很是严肃。
自从姑娘想开之后，日子再苦她都能笑眯眯地找到破解的法子，她还真是第一次看到她一大早就蹙眉想事情的。
定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我……”沈姝将将起了个头就顿住了话头，又不想让董嬷嬷知晓是她的事，“……的一个朋友是写话本的，近来遇到了一个麻烦。”
“话本里头有个女子死了之后，灵魂附到了另一名女子的身上继续活了下去。有个喜欢她的男子知晓了这个情况，却是对她的新长相赞不绝口。”
“你说，他这是喜欢之前的那名女子，还是喜欢后来的那位？”
董嬷嬷没想到把自家姑娘难倒的竟是话本里的东西。
更是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要被问到关乎男女之间的那点事。
她难得羞赧。
“我哪里懂这个？更何况那是话本上的东西，姑娘实则也不用这么纠结。”
沈姝看董嬷嬷的反应，八成对这方面的处理也不太擅长，回答不上来倒也情有可原。
这当口，青芽却是蹦蹦跳跳地拿了点当季水果进来。
“……方才有个丫鬟硬塞给我的，说是胡姨娘的意思。”
董嬷嬷接了过，打开之后发现是几片已经切好的西瓜，面上愁容一片。
“胡姨娘如今的举动真是让人越发摸不着头脑了，也不知她到底想干什么！以前是巴不得给我们做点事出来，现在又是遣人过来伺候又是送瓜果的。”
“也不知她安的什么心！”
董嬷嬷越想，心里越不踏实，本是想直接让青芽把东西退回去，沈姝却阻止了。
“不过是几片西瓜，有什么好操心的？”沈姝笑着把装着西瓜的碟子拿在手里，“人家悄悄送来，你却明目张胆地拒了回去，回头这事儿可是要说到老夫人那边去的。”
“你说这样下来，究竟会是谁倒霉？”
胡姨娘送几片西瓜，她这边吃了便是。若是闹大了，说不定会怀疑她们之间会有什么猫腻。
……而如今，她和胡姨娘之间的关系确实要比以前微妙得多。
董嬷嬷皱着眉不说话，估摸着还对以前胡姨娘的做法耿耿于怀。
沈姝便劝她，“秋叶和姜嬷嬷不都是她的人，她目前到底有没有害我们的心，嬷嬷心里也清楚。”
“能活着便是好事。”
董嬷嬷也知道是这个理，“只是她一向心思多，咱们也不得不防，谁知道会不会在哪里挖了个大坑就等着我们往下跳。”
沈姝笑眯眯地保证，“放心。”
她也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之前虽和胡姨娘坦荡谈过一次，大概知晓她是怎么个想法。
可能在内宅混的风生水起的人，定有她的过人之处。
她能防就防，防不住的……等回头再找她算账也不迟！
董嬷嬷叹了一声气，“我真是拿你没办法。”
沈姝已经吃起了西瓜，闻言直接给她递了一块过去，后者瞅了瞅西瓜，到底是接了。
青芽、秋叶和姜嬷嬷也各分得了一块。
董嬷嬷瞅着面上带笑的沈姝，不自觉地，心情也跟着好了些。
“这样笑眯眯的多好，看着讨喜得很。可不要再纠结于话本里的那些情情爱爱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姝登时噎了一噎。
……其实，还真是和她有关系。
青芽很好奇，一面吃西瓜，一面追着董嬷嬷问。
董嬷嬷也没当回事，便把沈姝之前跟她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转述给了青芽。
青芽皱了皱小眉头，发自灵魂地问了一句，“那这名男子容易见一个爱一个吗？”
沈姝想也不想就否认了，“当然不是，应该算是专情的。”
陆承初已经二十三，别说妻妾，就是连通房也没有。这样的一个人，自然和那些情场高手搭不上关系。
“其实这种事也不难，直接问清楚不就得了。”
“实在问不出口，而又特别喜欢这名男子，且这名男子又是个好的，干脆就用迷住他的那张脸继续迷惑他。”
“左右都是同一个人，届时情投意合的不挺好的，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与他长相厮守的依然是以前的那名女子，只是换了个身份而已。”
沈姝茅塞顿开。
心道自己活了小半辈子，竟还不如一个小丫头片子想得通透。
也是，她是沈姝，哪怕附在了江三姑娘身上，她还是沈姝。陆承初哪怕是喜欢江朝月的这张脸，可若是有进一步的接触或发展，那也是她沈姝操纵着这具身子延续着一切。
沈姝给青芽竖起了大手指，“想不到年纪轻轻，你在这方面倒是开窍得早。”
青芽摸着后脑勺谦虚地回，“我也是看过不少话本的，看多了自然就有经验了。”
董嬷嬷则是撸起袖子欲要教训青芽，“你这小妮子好的不学，坏的倒是会一大堆！”
“若是把姑娘给教坏了，你看我会不会扒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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