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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知晓这桩事的严重性，故而是铆足了劲。
她断不能把自己折在这里。
不然她是真的活不成了！
“三姐姐，出了这样的事之后，我的良心一直不安。我到底是你的妹妹，本是想着能帮你瞒着就不去走漏半点风声，可思前想后的，还是过不去心里这关……”
“三姐姐真是糊涂，为了荣华富贵，怎么能把主意打到二叔身上呢？”
“之前还特意在祖母跟前说有幕后主使，实则都是你一手策划的，你总不能情急之下，在府里拉个人出来垫背吧？”
沈姝甩开了她的手。
而江老夫人已经怒不可遏，指着沈姝就开始骂。
“我就知道是你在作妖！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本就焦头烂额的，你竟还让我花费了如此大的力气去查……”
江老夫人大抵是气得狠了，话只说到一半就剧烈咳嗽了起来。
大夫人杨氏就在身边伺候着，忙帮着给她拍背。
江老夫人缓过来了，还接着继续骂，“这天底下怎么有你心思如此歹毒的贱.人！我就说老二一向洁身自好，怎么会突然间就非要抬妾，怎么劝都不听，原来都是你在从中作梗！”
“人各有命，就你这样的贱种，无论如何都没有富贵命！”
她说着说着，眼底寒光一闪。
“你不就仗着那张脸吗？我现在就命人把你的脸给毁了，看你还能勾引谁！”
江老夫人盛怒之下，张口就喊了李妈妈。
沈姝忽地笑了起来。
在这等情况下，她的这个笑委实太过突兀。
以至于原本气氛弩张，一点就着的正厅里，竟有了一瞬的静谧。
“祖母还请稍安勿躁，既然五妹妹都说完了，您总得问问我是否有什么要说的。”
“我知晓祖母现在十分生气，不过您掌权那么久，应该也知晓不能听信片面之词。”
“咱别的不说，若真的是我贪图富贵，所以设计了二叔，那我为何还要自缢？只要乖乖等着嫁人就成了。”
“你们可曾想过，我自缢便是因为太过屈辱，所以才想了断此生？”
沈姝的声音清晰有力，在场的人自是都听得十分清楚。
秦氏闭了闭眼，屈辱两个字一直在脑海中盘旋。
她身侧的江妙宁却是一张小脸都给气红了，作势就要回嘴。
秦氏拉住她，“你给我安分点，这里有你小孩子什么事。”
江妙宁委屈极了，“可是她说她觉得屈辱，我才是瞧不上她，她才是府里的污点！她若是真敢嫁给爹爹，我可饶不了她！”
“又不是只有我们听不得这种话，”秦氏的脸色也不好看，“你只管给我坐好，自然有人会收拾她。”
果然，秦氏话音将落，江老夫人便反应激烈地从位子上跳了起来。
“你这个贱种，若非是你不要脸勾引老二，何以有后面的这些事！谈什么屈不屈辱，还不是你自个儿造成的！”
“你就是个狐狸精！活着也不过是给府里添大乱，若非事关老二的升迁，我就亲自把你扼死！”
“……”
江老夫人应该是怒到了极致，嘴里一顿咒骂，压根就停不下来。
沈姝听得烦了，见不远处的高几上摆了只青瓷，索性过去拿在了手里，而后再往地上一砸。
砰的一声巨响，刺耳的声音让有些没来得及做好心理准备的人发出尖叫。可同时，也让乱了的正厅勉强又静了一瞬。
沈姝缓了一口气，耳际终于没有了乱七八糟的声音。
“祖母，您委实是糊涂！您是府里的掌权人，也明知这事儿非同小可，若是没揪出真正的捣乱者，后续让那人又得了机会作乱，您可曾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荣华富贵的生活谁都想，可就像您说的，这辈子我是指望不了的，故而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老实人平安过一生。”
“就这般简单的愿望，你们还给扼杀在摇篮里。我与二叔……”
沈姝似是羞于启齿，却是拿眼把秦氏看了一眼，“多的我就不多说了，这事若真成了，等哪日东窗事发了，那江府才是真的要遭大劫！”
“而在那之前，我一个还天真懵懂的小姑娘，在这宅子里斗得过谁？别说婶母，就是六妹妹都能轻松置我于死地。”
“那我为何不风光嫁给那位举人公子，当我的举人娘子？”
“我是庶出，在府里是惹人嫌的命。可一旦嫁出去了，那我可是人家心心念念的官家小姐。”
江婉云可不能让沈姝翻了身。
她若是翻身了，那倒霉的便是她了。
“三姐姐何必狡辩？如今有我这个人证在还不够吗？你就是贪图荣华富贵，二叔是个大官，以后若是跟了他，自然吃香喝辣的。”
“什么斗不斗得过，有二叔护着你，别人也不能轻易欺负了你去！”
“你确实是自缢了，但不是没死成吗？保不准就是自己演的一出大戏，从而让自己洗脱了嫌疑，后续自然就能放心给二叔做妾了。”
沈姝被她逗笑了。
“五妹妹小小年纪，思想竟是这般龌龊，倒是出乎我的想象。”
江婉云最是在乎名声，被沈姝这般一说，即刻就要反驳。
沈姝却冷不防地蹲下身与她对视，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五妹妹觉得顾筠如何？”
顾筠便是那位和江朝月定亲的年轻举人。
婚事定下之后，江朝月很高兴，在江婉云跟前提及了多次。
便是因此，才给自己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
江婉云自然还记得，却是没想到沈姝在这个时候提到这个名字，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
“不就是那个寒门举人，你现在提他有什么用？”
沈姝眯着眼笑。
“五妹妹是见过他的，你当时是怎么说的？”
江婉云神色惊慌，厉声道：“三姐姐可不要胡说八道！”
沈姝却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说顾筠一表人才，若是也能嫁给这样的人，这辈子也算圆满了。”
她顿了一顿，忽地变了脸色。
“我的好妹妹，难不成不是因为你的嫉妒，你才暗中策划了这一出？”
“不仅毁我姻缘，还直接扯上了二叔，甚至不惜冒着让江府变成笑话的危险。”
“你不就是想坏我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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