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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江妙宁进了屋，把最后的结果一并说给她听。
“……大房的那两个，因着爹爹的关系，一个只是被训了一顿，一个则是罚了五个大板外加抽掌心，这事儿就算揭过了。”
“我委实是不甘心，江妙春定是参与在里头的，母亲若是坚持追究下去，江婉云为了活命肯定会把她咬出来，届时她就逃不了了。”
“这么一个能把江妙春压死的好机会，都给白白浪费了。”
江妙宁十分委屈，秦氏心里也很烦躁。
“我倒是想，你爹爹却不愿意，我又有何法？他就是清楚若是追究起来，大房的那两个要遭殃，故而才喊了停。”
秦氏的面上露着一丝嘲讽，“你爹爹这些年在官场也不是白混的，是何等的精明。”
“面上看着好像是顾全大局，其实还不是为了自己。”
“在他眼里，那桩事并不算多了不得的事，相反，估计还想感谢她们。”
江妙宁虽才十三岁，却已经能听懂秦氏话里的意思。
她听完之后，好一会都没说话。
秦氏也顾不上她，亦是没多想，待她觉得口渴要拿茶水的时候，一抬头才看到江妙宁那张稚嫩的脸上阴森可怖。
秦氏吓了一跳，赶忙把她揽了过去。
“宁姐儿你做什么？小小年纪的，管大人的事做什么？”
她有些后悔在江妙宁跟前说了那些话。
她纯粹就是发泄发泄，却是忘了听的人会是什么感受。
“我就是恨她们大房！”
江妙宁转眼就又变成了可爱秀气的柔弱小哭包，她恨恨道：“大伯大伯母啥都没有，靠着咱们也就算了，您看他们生养的那几个女儿！”
“江妙春和江婉云联合起来给爹爹挖坑跳，而江朝月便是那个会让爹爹往坑里跳的人，这一个个的，都是白眼狼大祸害！”
“我真是恨不得让她们都死光！”
秦氏总算察觉到了不对劲，她把江妙宁从怀里扒拉出来，神色十分严肃。
“宁姐儿，这些和你都没关系，你好好长大就成。”她沉了沉眸光，“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母亲都记着，不过是时候未到罢了。”
她不愿让江妙宁小小年纪就见识到内宅的龌龊。
再者，身为二房的嫡出姑娘，江明贤的女儿，她的未来只会越来越好。
她以后会是个掌权的当家主母，又岂能在江府被大房的这几个蛇鼠之辈给养坏了性子和品德？
秦氏调整了下心态，转而与江妙宁讲起了道理；而在杨氏的院子里，江妙春就跪在了杨氏跟前。
“你好大的胆子，什么祸都敢闯！”
在宜合堂的时候，杨氏无暇顾及自己的感受，一门心思就想着把江妙春先保下来。
如今回了院子，这一放松下来，杨氏只觉得整个人差点虚脱。
委实是太惊险了。
那么大的一件事，母亲重视得不得了，若不是江明贤及时出现在宜合堂并且不追究，只怕春姐儿要倒大霉。
杨氏这么一想，十分后怕。
她忍不住掩面哭了起来。
“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大爷一事无成也就罢了，天天就知道往外跑。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他连个人影也见不着。”
“你倒是给自己挣了个才女的名声，本以为是个懂事的，结果神不知鬼不觉的，差点就捅破了天！”
“其余几个也是使劲作，我倒要看看哪日收拾不了了，你们都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原本还想着妍姐儿性子偏沉静了些，现在才知道，只有妍姐儿才是最让我省心的。”
“……”
杨氏的压力其实不止来自于此，她面临着和江妙春类似的问题，江妙宁总是压她一头，而秦氏亦是。
就因着大房二房不对付，杨氏素日里就没给秦氏和江明贤什么好脸色。
可今遭为了江妙春，她在江明贤跟前百般讨好，回头也不知秦氏会不会总拿这个来说事。
杨氏越想越伤心，那眼泪是哗哗地流。
江妙春素日里再怎么任性，也知道自己闯了个大祸，若非母亲反应快，只怕她眼下也不能好端端地跪在这里。
“母亲，是我错了，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江妙春咬了咬下唇，到底是解释了，“江妙宁总是奚落我，眼里根本没我这个姐姐。”
“她能装得很，在祖母跟前装得楚楚可怜。可只要被她逮到机会，就会在我跟前耀武扬威百般羞辱，我实在受不住，便想着抓个大把柄……”
杨氏霍地抬起头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江妙春无意识地扯着绢帕，“母亲问的是哪桩事？”
杨氏的声音急了些，“江妙宁那小贱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欺负你的？”
江妙春回她，“三年前就开始了。”
杨氏气不打一处来，眼里的泪花要掉不掉的，“你怎么不欺负回去？你比她年长两岁，怕她什么？又不是打不过她！”
“下回就不要惯着她，只管找好借口就成。小孩子打打闹闹，那不是常有的事情，顶多被说一句小孩子不懂事！”
“你再不打就晚了，再大一些的时候都不好找借口了！”
“……”
江妙春委实没想到会从自己的母亲嘴里听到这些话。
她一直以为大房的低二房一头，怕自家爹娘在二叔跟前难做，所以一直都不敢对江妙宁反击得太过分了。
如今看来，是自己想错了。
想到以后可以直接收拾江妙宁，江妙春面上都有了笑容。
她这一笑，氛围便轻松了不少。
杨氏则是跟她说起了江婉云，“……这丫头定是要收拾了，太容易坏事了，她今个儿差点害死了你。”
江妙春眼下乖得很，可一听到这个名字，面上就狰狞了起来。
“我肯定不会放过她的，她竟敢出卖我！还妄图拿我赠与的东西指证我！”
杨氏摆摆手，“这事儿不用你管，左右留她又没什么用，这么大的威胁，是要清理了才行。”
江妙春愣了愣。
“母亲的意思是……”
杨氏看了她一眼，“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你当内宅是什么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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