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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怀孕10周。
程楚阳捏着检查单,心中五味陈杂。
喜悦肯定是有的,这是她和最爱的人的孩子,像一个意外的宝物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肚子里。
但担忧也是有的。年底她才到30岁,正是事业的上升期,明年大概率是要晋升,可是如果她怀着孩子,必然不能像之前那么工作,离开了核心项目或者休完产假回来,那肯定是要受影响的。
最重要的是,她还没有跟邱天朗结婚。
他们之前恋爱时没考虑过更远的计划,安全措施也做得很好,怀孕实在是个意外。
如果在婚前就把孩子生下来,她的父母一定会十分生气,她和孩子也要面临很多流言蜚语。
程楚阳叹了口气,她意识到必须要和邱天朗做下一步的打算了。
“身体检查怎么样?”邱天朗打来电话问。
程楚阳还是回家再跟他说:“嗯,结束了。你在哪里?”
邱天朗说自己正在仁爱医院,吴芸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最近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出院。
程楚阳接下来也没什么事情,索性也打车去了医院。
刚到门口,冲过来一个小不点,撞上了她的腿。程楚阳下意识地捂住肚子。
“楠楠,别乱跑了,你撞到姐姐了,快跟姐姐道歉!”小不点的母亲快速赶过来,朝程楚阳投去了歉意的眼神,“实在对不起,她不愿意拔牙,从医生那里跑了出来,我们拉都拉不住。”
程楚阳笑道:“没关系。”
叫楠楠的小女孩抬起头,看着她撞到的姐姐,奶声奶气地说:“对不起姐姐,但是我不想拔牙……”说着又要哭起来。
楠楠妈妈赶紧把孩子拉到怀里,安慰道:“别哭了,拔完牙齿就可以吃你喜欢的巧克力了。”
楠楠睁着满是泪水的大眼睛,疑惑地问道:“真的吗?”
“当然。”
她又破涕而笑,红扑扑的小脸蛋格外可爱。
“你拔完牙之后,才能长好看的牙齿,像这个姐姐一样漂亮。”楠楠妈妈指着程楚阳说道。
楠楠伸长脖子,仔细打量了程楚阳,害羞地说道:“嗯,那我要拔牙,将来和姐姐一样漂亮。”
看着她天然可爱的样子,程楚阳实在没办法不喜欢。
她想,小孩子都这么可爱的吗?那么她的孩子也会这样吗?
这么想着,程楚阳迫不及待地想见到邱天朗,想告诉他这个消息。
病房的门半掩着,她正欲推门而入,但看到吴芸和邱天朗神情严肃地站在门后说话,她犹豫了一下。
是不是母子二人在说私事,自己不方便进去。
“你这样对得起楚阳吗?”吴芸的声音传出来,似乎很不高兴。
程楚阳本来想走,听到这句话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难道你一辈子不结婚吗?”吴芸又问道。
邱天朗的声音毫不犹豫:“目前没有结婚的计划。”
“为什么?我觉得你们感情很稳定,是不是组成一个家庭了。”吴芸质问。
邱天朗道:“妈,其实我一直都是不婚主义,本来就没打算结婚,跟感情稳不稳定没有关系。”
吴芸声音气得发抖:“你不结婚你找人家女孩子谈恋爱干什么?这不是欺骗吗?”
邱天朗解释:“我交女友前都会说清楚。”
吴芸觉得匪夷所思:“那楚阳也知道吗?”
邱天朗停顿了一下,没有言语。
吴芸突然觉得很悲哀,她伤心地坐在了沙发上,控制不住落下了眼泪:“都怪我和你爸爸,没有给你做一个好的表率。天朗,其实婚姻并不是都像我们这样的。”
邱天朗仍旧不说话,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吴芸凄然说道:“如果你真的没有结婚的打算,那你快点跟楚阳坦白。如果她能接受,我不管你们,如果她不能接受,那你们趁早散了。”
邱天朗皱眉,不假思索地反驳:“不可能,我们不会散的。”
他不会离开她。
程楚阳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浑身像掉入了冰窖一样冷。
她没想到邱天朗一直不愿意提未来的事情,是因为他是个不婚主义,他说他自己不会结婚!
程楚阳的心像被一股蛮力给拧到了一起,痛得无以复加。
“楚阳,怎么站门口?”陈姨从外面回来,看到了程楚阳一个人站在门外,便推开了门,带她进去。
突然出现的程楚阳把屋内的两人吓了一跳。
“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吴芸试探着问,她不知道程楚阳是否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邱天朗也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程楚阳努力挤出个笑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刚来。”
“我这边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了,你们赶紧回家吧。”自从听到儿子的剖白后,吴芸压根心虚得不敢看程楚阳,她把两人赶回家,期待他们能好好谈心。
回家的路上,邱天朗跟往常一样,跟她说了些琐碎的事情,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程楚阳的脑子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邱天朗换了睡衣上床,袖子卷了起来,露出之前小臂上的伤疤。
程楚阳看到这个,想起她们之前在香港的经历,心底还是软了下来。她转向邱天朗,认真地问:“你想过我们的将来吗?”
她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希望自己对邱天朗来说是特殊的。
邱天朗看着她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想回应她的期待,但他不想撒谎。
见到他躲闪的眼神,程楚阳心中的温度慢慢下降,她嘶哑着说道:“今天你们的对话我都听见了。”
邱天朗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程楚阳坚定地看着他:“你会和我结婚吗?”
邱天朗闭上了眼睛,“楚阳,抱歉,我不能现在答复你。给我一点时间。”
程楚阳转身背对他躺了下来,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黑暗的房间里似乎传来了低低的呜咽声,邱天朗心痛极了,他把程楚阳抱进怀里,不断地抚摸着她的后背。
“别哭了,明天,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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