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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不只是她一个人发现有人来了。
姚荷花警觉地从地上站起来，提着身旁的柴刀就朝洞口摸去。
有了上次的经验，她去到洞口，没有冒头。
许栩提醒道：“人还没有靠近，可以出去看看。”
姚荷花转头朝许栩投来一个不屑的打量的目光，最后选择相信一下，缓步朝洞外面走去。
很快，山洞外面就传来了姚荷花的声音：“你们是干什么的？”
她的声音算不上平和，洞里还能动的人皆拿上了之前准备的武器，就连许棠都捡起了石头。
许栩摸摸他的头，小声嘱咐道：“小棠，爷爷他们就交给你了哦。”
五岁的孩子还不懂得什么叫做责任，但是姐姐说的话，他是一定要听的。
许棠抬头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了一眼姐姐，最后坚定地捏着石子朝洞里面走。
这会儿，姚荷花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别再靠近啊，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看样子，外面的形势不容乐观。
许栩用眼神示意其他人按兵不动，她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刚走出去，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这位姐姐，我们没有恶意，只是饿极了，想讨口吃的。”
“谁是你姐姐，别乱攀亲戚，我娘家都死绝了。”
姚荷花用柴刀指着那伙人，语气不悦。
许栩终于看清来人的全貌，五个女人带着大大小小七个孩子，这可算是一支小队伍。
奇怪的是，没有一个成年男人。
站在队伍前面说话的蓝衣妇人抱着一个婴儿，同她一样，面黄肌瘦，包孩子的布都是碎布缝起来的。
该是好些天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
那人见许栩打量她，顺着目光直接就跪了下去。
“这位漂亮姑娘，我们两天没有吃饭了，能不能赏点吃的。”
有了这句话打头，后面的几个女人也带着孩子跪下来开始磕头，只求一口吃的。
小孩子们居然还齐齐哭了起来。
场面要多惨有多惨。
姚荷花别的不说，心是有一定硬度的，没有一点动容。
许栩抱着手，冷着语气问道：“你们队伍里怎么没有男人？”
忽然间，面前的几个女人很默契地停顿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哭哭啼啼的声音。
蓝衣妇人带着哭腔回道：“就在昨天，我们五个姐妹的男人说是出去找吃的，到现在也没有个影子，不知道是不是把我们丢下独自逃命去了。我们孤儿寡母，命苦啊~”
许栩还想问点什么，许老太带着许英走了出来。
“娘！你这是干什么！”
姚荷花挡在许老太面前，试图挡住那群饿极了的女人孩子对她身后大野鸡炽烈的目光。
许老太也不把她扒开，直接绕了过去，去到那群人面前。
“你们拿去吃了就离开吧，我们也没有吃的了，没有谁比谁好，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那群女人许是真的饿疯了，许老太烤鸡才递到一半，她们就迫不及待伸手去抢了过去。
这一举动引起许家人的不满，但说了也没用，只能盯着他们狼吞虎咽把一只烤鸡给分完。
许老太语气柔和地说：“你们吃完了就快些离开吧，附近的流民穷凶极恶，你们还是小心一些。”
蓝衣妇人舔舔嘴角，回味着肉的美味，“唉哟，真的是太感谢老婶子了，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是没齿难忘啊。”
“你们快些离开吧。”
蓝衣妇人从许老太的语气中听出赶人的意思，已经要着东西吃了，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待下去，又道了几声谢后带着其他人一步三回头地走下山去。
许栩看着这伙人下山的背影，神情严肃。
许老太拉了她的手往回走，语气平和地说道：“这乱世，积点德，也许将来有用。”
纵使许老太觉得自己的举动是善举，许栩依旧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她们的男人都消失了，这是不是太巧合了一些。
等不及她去琢磨，一个好消息就从洞里传了出来。
躺着的三个男人醒了。
好像……积点德是有点用处的。
许栩是最后一个走进去的，许二虎直到看到她，眼角的泪水才被憋了回去。
感受到了他的喜悦，许栩笑着说道：“爹，我好着呢，别担心。”
“咱一家都还活着，真好。”
许二虎原以为再也见不到了，不曾想上天还是一如往日地眷顾许家。
醒来的许老爷子神情也是激动不已，只是身上的伤随着他的动作不停叫嚣，他的表情有些难受。
“来，都吃点东西吧。”
许老太一人给他们盛了一碗稀粥，刚醒来还不能吃太过于油腻的东西。
饭后，女人们给许家大老爷们换药的时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讲了一遍。
许栩想着，将来家里添丁了，这个故事一定是他们常挂在嘴上的。
最后，因为身上有伤，许老爷子决定三天之后再出发去西风县。
许栩每天的任务就是带着许棠在洞口的不远处支筐子捉鸟抓鸡，许家人的餐桌还算得上是丰富。
上回一次性召唤那么多蛇，连原形都快掩不住了，筛子一样的丹田又出现一道裂痕。
每次趁着出去的间隙，许栩都会顺路找一些草药直接嚼了吃。
虽然杯水车薪，但也好过没有。
“阿姐，你怎么总是吃草啊，咱家还有吃的。”许棠很熟练地把几只鸟拴在一起，再次抬头的时候，视线却没有在许栩身上。
“阿姐，那里有人来了！”
许棠站起身来把来人的方向指给许栩看，许栩把弟弟揽进怀中后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又是那群女人。
“小棠，快把这些鸟拿回去，记得让娘把咱们的食物藏好。”
“好嘞。”
许棠拖着东西就往回跑，一溜烟没了影，先前的那群人也发现了许栩的存在。
“姑娘，这么巧，在这里碰见你。”
“挺巧。”许栩咧嘴，语气依旧是冷淡。
很快，那群女人就表明了来意。
“上次的恩情我们一直记在心里，偶然得了一点小米，煮了点野菜粥，见你们还没走，就想着给恩人们尝尝。”
许栩瞥了一眼蓝衣妇人手里的陶罐，里面确实是有些粥水的。
她没有拒绝，伸手接过陶罐。
“谢谢。”
“不谢不谢，我们还要谢你们的救命之恩呢，如果没事了，我们就走啦。”
“不送。”
许栩慢慢转身，眼底冻着寒冰。
避开那群妇人，她来到一条小河边，唤来几条手指长的小鱼后，将陶罐里的粥尽数倒入了水中。
不一会儿，小鱼开始翻白肚，而后被湍急的河水冲走。
许栩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是寒冷至极。
她将陶罐洗净，又找来一些草药，生火熬了一罐凉茶。
来而不往，非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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