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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应生甫一见到陈宥臻，熟练地扬起微笑，引他们到包间落座。
陈宥臻落座，没翻餐牌，直接点菜：“新菜式都来一份，再上个脆皮烧鸡和清蒸鱼，四份糖蒸酥酪。”
顾亭歪头，问道：“四份？”
陈宥臻朝她摇摇手机：“江虞说他会议结束了，也要过来和我吃饭。”
顾亭点点头。
江虞很出名。她出道时，江虞已经退圈了，他们没有交集，并不认识。
但在地下车库，明知道男人能控制住场面，可当枪指向他的瞬间，顾亭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
她好像在害怕。
在黑衣男生扣动扳机时，她瞳孔骤缩，身体甚至比大脑反应更快，直接就冲了出去。
这很离谱。
顾亭摸摸下巴，通透明亮的眸子带着几分探究与好奇，正好借这个机会接触接触。
“不好意思，来晚了。”低哑浑厚的声音打断了顾亭的沉思。
男人还穿着全套西装，眉眼间有些疲惫，身后跟着助理，助理手臂下夹着两份文件。
陈宥臻朝他挥手，示意江虞坐他旁边。
江虞道：“太远了，我坐这里。”
然后他挨着顾亭落座，文件放在他另一边空出的椅子上后，助理就先离开了。
陈宥臻看看顾亭，又看看江虞，突然笑出八颗牙齿，脸上一副‘懂自懂’的表情。
铁树开花，千载难逢，老虞的春天虽迟但到。
江虞毕竟和他相识多年，一眼就知道他脑子里，想得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瞪了陈宥臻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苏小暖见江虞的目光扫过来，一激动，把顾亭的手腕掐红了。
顾亭：“.…..”
不能理解小年轻见到偶像的心情。
陈宥臻：“.…..”
长的特别帅就了不起吗！
“咳。”陈宥臻向江虞介绍，“这是苏小暖，苏恺的女儿，之前在酒会你们应该见过。”
江虞礼貌性点点头。
没印象。
顾亭顺着陈宥臻的话往下说：“还是你的影迷，想要你的签名。”
苏小暖使劲掐顾亭，磕磕巴巴地开口：“啊，对，江总您好，我，我，”
面对年轻帅气的男人，她有点害羞，紧张的时候容易口吃。
她把心一横，“我是您偶像！”
苏小暖：“.…..”
顾亭：“.…..”
陈宥臻：“.…..”
苏小暖试图挽回形象：“不，不不不，我是您粉丝，喜欢您很久了。签，签名也不是很想要，亭亭她随便说说的哈，哈哈。”
江虞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望向顾亭，他道：“礼尚往来，应该的。”
顾亭皮笑肉不笑：“那我签多两张和江老师换。”
陈宥臻插话道：“顾小姐还挺喜欢老虞的？”
江虞挑眉。
顾亭毫无防备，直抒胸臆：“哦，我浅卖两张。”
江虞：“.…..”
陈宥臻大笑拍桌，苏小暖也一脸憋笑的样子。
正好此时侍应生敲门，进来上菜。
江虞无奈：“多给你签几张，不许拿去卖，自己收藏。”
顾亭扁嘴，心想我要这玩意儿干嘛？！
苏小暖却快速从江虞的语气里，听出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她的家庭和睦，父母恩爱。她从小，也是吃狗粮长大的小孩。
怎么江总对亭亭说话的时候，跟爸爸对妈妈说话有点像？有点宠溺，也很包容。
陈宥臻直接夹了一块胭脂鹅给苏小暖，和她聊天，把她的注意力给转移了。
四人说笑间，很快就吃饱饱了。侍应生见状，安排上饭后甜点。
顾亭一见到糖蒸酥酪，马上就抓起调羹，吃了起来。
她之前刚来首都的时候，苏小暖就嚷嚷着要带她去吃地道的糖蒸酥酪，结果还没吃上，人就先出事了。
不过在一次穿越到架空朝代时，她是美食世家的小女儿，辛苦教导她十年后，将她送进宫里，一路从掌膳干到了尚食。
那时候，她最爱吃就是糖蒸酥酪了，不过也没能吃几次。
古代牛奶稀缺，糖蒸酥酪很珍贵，专供贵族人家食用。
还是现代好。
顾亭含泪大吞三口酥酪。
没了。
私厨的菜，色香味俱全，贵是贵，也是真的值这个价。美中不足就是，份量太少。
顾亭已经在想宵夜吃什么好。忽地冰凉触感漫上手肘，她低头，看见江虞把自己那份甜品推过来。
江虞：“不是爱吃？多吃点。”
那边陈宥臻和苏小暖聊得兴起，根本没留意到他们。
顾亭嘿嘿一声：“江总，这不太好吧，其实我已经吃饱的了。”
江虞睁眼说瞎话：“我不爱吃甜的。”
顾亭见他双眉紧蹙，仿佛只要顾亭说不，他下一秒就能把甜品给倒掉。
她立刻将自己的调羹插进碗里，笑道：“却之不恭，却之不恭。”
这次她细细品尝了一翻，勺了四次才吃完。比起宫廷御膳，私厨做的丝毫不逊色，甚至更滑嫩香甜。
江虞：“.…..”
江虞：“我去一下洗手间。”
他回来时，几人已经从娱乐圈顶流和三线小花的地下恋，聊到顾亭的新综艺。
“恋综啊？！”苏小暖惊呼，“那你就是要谈恋爱咯。”
江虞：“.…..”
顾亭点点头：“营业而已，谁看恋综敢真情实感嗑cp？想做大冤种吗？！”
恋综可是最容易翻车的综艺了，追综人切忌动感情！
江虞不动声色坐回原位：“你们节目流程下来了？”
“还没有，不过快了。”顾亭想起何禾给她发的短信，“就这两天吧。”
江虞转转腕表，没再说话。
四人准备离开。
今天顾亭是被苏小暖接出来玩的，送两人到目的地后，苏家的车也先回去了。
她们是坐陈宥臻的车来的。
江虞陪他们等电梯：“我不下去。”
陈宥臻：“你车停外面了？”
江虞：“嗯。”
叮一声电梯门开了，陈宥臻先进去按住开门按钮：“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小心媒体，别又被拍到。到了给我信息。”
顾亭拉着苏小暖，抬脚就要进电梯。
江虞突然道：“顾老师，我这边有两份文件，要给你看看。我送你吧，顺路。”
苏小暖茫然：“啊，那亭亭跟江总的车吧，陈宥臻送我就行。”
陈宥臻了然地点点头，摆出一个ok的手势。
顾亭想不出来，她有什么文件是要江虞拿给她看的，夜光文件吗？
她挑眉道：“好。暖暖，到了和我说一声。”
待电梯门完全关上，江虞长腿一迈，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经过招待台，穿着经理工服的人拎着带有‘诗云’字样，外观精致而有质感的袋子在等待。
一见到江虞走来，他憨厚脸上堆起笑容：“江总，这是您要打包的。”
江虞接过袋子，朝他点头：“谢谢。”
然后转手递给顾亭：“拿着吧，给你的。”
顾亭双手抱着装了五盒糖蒸酥酪的袋子，两眼无神地坐在副驾驶上发呆。
这也太奇怪了！江虞给她打包吃的。
虽然她确实一晚能干五碗。
啊不是，主要是她跟江虞又不熟，他还主动给她买糖蒸酥酪？
顾亭偷偷打量他。
江虞上车后，脱下了西装外套，内搭是一件条纹黑衬衫。
男人袖子挽起，露出一小节精壮有力的小臂，上头布满的青筋一路延伸到手背，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
他解开了最上方的一颗扣子，神情专注目视前方。
倒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冷艳不可高攀。
停在红灯前，江虞开口打破沉默：“你打开文件看看。”
顾亭拿过放在副驾驶台上的文件，看清内容后，瞳孔一缩，眸底闪过凌厉的光芒。
“你调查江怜？”
文件一份是那天车祸车主的信息，一份是交易记录。
上面显示周明德名下资助着一名贫困生在读，正是车主的儿子。
她的第一关注，是江怜，而不是周明德，也不是原来那天的车祸是针对她。
江虞若有所思：“嗯。”
那辆车并没有撞到顾亭，普通人正常反应，应该先是来几句国骂，再感谢菩萨和祖宗保佑，自己一生行善积德，才能躲过大祸，保下小命。
要么她提前得知了江怜的计划。按那天她的反应速度，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或者是……
重生？
江虞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离谱的念头。
从他回到江北路，看见顾亭开始，那种莫名的熟悉感总是挥之不去。
一开始前两个世界，搭档的女主，给他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而后的十几个世界里，他能清楚感觉到，她们就是同一个人，相似的地方实在太多。
江虞以为是系统固定匹配给他的格式化代码。
上辈子被撞前，他一路在闭眼休息，经过江北路时听到巨大的撞击声。还来不及睁眼，就被系统捡走了。
那时候顾亭也躲开了吗？如果没有，会不会他们前后脚被系统捡走呢？
顾亭的背景资料显示，她从小很乖，温顺，在妈妈和长辈们面前很听话，不吵不闹，是很有长辈缘的小孩。
而在学校里的调查结果却完全相反。
找到的同学里，大部分人对顾亭都有印象，曾经还是不少女生的梦中情女。
那名女同学被高年级的校草学长示爱，却引来学长追求者的报复。当天放学，女同学在厕所门口就遇见喜欢追求者的小混混。
小混混的兄弟们都走到旁边一间空教室抽烟。
顾亭恰好晚走，路过洗手间听见声响，一脚踢开厕所门，踹上小混混的臀部。
厕所空间小，小混混一脑袋撞上墙，捂着流血的脑袋晕在地上，而她一把拉起女同学就往外跑，去到了最近的警察局备案。
他想到第一个世界里的女主，他们短暂地两次交锋，就让江虞吃了亏。
那个世界里，他有个‘白月光’，女主是他‘未婚妻’。他穿进去之前，代码男主本人还在‘白月光’的公寓里。
他匆匆赶回老宅，女主正陪二老吃饭。
她在他们面前乖巧可爱，言语间很是委屈，同时又表示能理解他，会等他，惹得两位老人特别心疼，然后把江虞臭骂了一顿。
后来再遇见，是在酒店。
他正和投资方的人应酬完，尽地主之谊，送他们到酒店。
在酒店门口遇到了女主，她的大风衣披在一个衣衫不整的女生身上，女主把人搂着往外跑，后面还被几个黑衣人追。
她余光扫到江虞的身影，把人往他车里一塞，就让司机开车走了。
只剩江虞在酒店外，顶着寒风打了半小时的车，才等到一辆出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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