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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璞带着歉意与悔意向孔岁宁道歉。
孔岁宁脸上有一丝的迷茫，“对不起什么？”
“我把你丢下，自己一个人去买烟花。”林璞声音沙哑着说，“我买了好多好多都是给你的，我想跟你一起玩的。”
“没关系啊。”孔岁宁笑了笑，笑容还是跟以前一般干净，“我自己跑掉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是不是我没有玩到你亲手买的烟花你觉得很对不起我？”孔岁宁没等他开口，继续说，“我可以等你病好了，今年过年的时候等你买烟花来我们家玩，刚好那时候我过生日。”
过生日这几个字让林璞又一番遗憾，从前没有等到孔岁宁过生日，现在他却可能活不到孔岁宁过生日那天。
“嗯，你这个邀请我等了好长时间了。”
“我算过了，时间刚刚好十年呐。”孔岁宁笑着说，“对不起啊，让你等了那么久。”
林璞伸手去握了握她的手：“不用对不起，我很愿意等，也很庆幸等到了你回来。”
“我真的找了你很久了。”他握紧了孔岁宁的手。
“谢谢啊。”孔岁宁趴上去拥抱了林璞一下，很快就起身了，她怕压坏还是病人的他。
一个拥抱让林璞心中的难受消散了几分，他望着孔岁宁想到当初他们说话，说道：“我现在是有名的画家了，我的画有很多人喜欢。”
“那真的太好了。”孔岁宁由衷地替他开心，在脑海里努力找回一些关于林璞的记忆片段，“我说对了，你现在变成了林大画家了，你的画是无价之宝。”
她想起了当初她向林璞要过画，“你还没送你的画给我。”
“我会送给你的。”林璞微微苦涩一笑，“我已经成为林大画家了，可是你没能成为出色的音乐家和舞蹈家。”
“啊，我开玩笑的，说着玩玩的，当不得真。”
林璞想怎么可能不是真的，当初耀眼明媚的孔岁宁本来就有那样的光芒，怎么会是开玩笑，这样说只不过是让他不愧疚罢了。
她就算记忆没有了，永远也不会变，依旧纯洁善良。
“我当真了。”林璞说。
孔岁宁沉默了一下。
而后又笑了起来，她有点不好意思。
“我其实没有你厉害了。”
林璞摇摇头：“胡说。”
两人相视一笑。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到你弹钢琴了。”林璞轻声说。
“我正在练习，我练好了再来邀请你。”
“好。”
林璞眨了眨眼，似乎有些困倦了。
他脸色很不好，精神看起来也很差，却和孔岁宁说了很多话，想来也很累了。
“你要好好休息，睡一睡吧。”孔岁宁柔声说。
林璞微微闭上眼，，一点点目光从眼缝里透出来，仍然望着孔岁宁。
孔岁宁握住他的手，声音轻轻地和他说：“林璞，你快点好起来，明年开春我还要找你画画呢。”
这句话十年前她对林璞说过。
她希望他活下去。
从病房里出来，赵暖安和季锦瑜一直守着在外面等孔岁宁出来。
她走到季锦瑜身边，牵起他的手，眼神中含着乞求看着季锦瑜。
季锦瑜揉揉她的脑袋，略微疑惑：“怎么了？”
孔岁宁目光紧紧注视着他，动了动嘴唇：“你帮帮他，帮帮他可以吗？”
季锦瑜眼神顿了一下。
“我不想他死，你能帮帮他吗？”孔岁宁的语气向他示弱乞求，“我求你。”
“不用求，你跟我说就好。”季锦瑜不会拒绝孔岁宁的任何要求，“我会帮他的，尽力去帮他，但是最后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赵暖安：“有人可以帮他已经很好了，不敢奢求最后的结果是好的。”
孔岁宁：“谢谢。”
季锦瑜握住她的手，“我们之间不许说谢，做什么都是我想为你做的。”
孔岁宁笑了笑。
“嗯！我们回去了。”
她想拉着季锦瑜回家，赵暖安抓住了她的手臂，“岁岁，谢谢你今天能来看他。”
孔岁宁微笑着摇了摇头，没出声。
然后慢慢挣脱开赵暖安的手。
赵暖安不禁一顿，抬头看她。
季锦瑜：“我们要先回去了，你要留下来？”
赵暖安回过神来，点头：“是，他住院以来都是我陪着他，照顾他。”
季锦瑜也不知道赵暖安什么时候和林璞的关系走得那么近了，不过他也不在意，“嗯，有什么事电话联系我。”
他拉着孔岁宁转身就走。
赵暖安转头一直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神情中若有所思。
今天孔岁宁两次推开了她。
——
孔岁宁从医院回来便一整天都想着躺在医院里的林璞，害怕这么好的人就这样没了。
季锦瑜看出她的担忧。
他自己去了医院做了骨髓配型，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去的。
不过没想到他的骨髓与林璞的匹配。
他同意把自己的捐给林璞。
林璞有点惊讶，“如果是岁岁求你让你捐的，那么我觉得没必要。万一以后你的身体出了什么毛病就不好了。”
“不是她求我，是我想让你活下去。”季锦瑜平静道，“认识一场，能救你又何妨。我身体很好，捐给你也不会有什么大毛病，你又不是医生。”
林璞笑了笑，把旁边的一张白纸递给他：“好，那你写张字句，说你是自愿的。”
季锦瑜：“......”
他轻笑了一声，拿过了纸，“行吧，为了让你安心活下去，我写。”
收到字据的林璞由衷地在内心里感激季锦瑜。
“谢谢你，季锦瑜。”
季锦瑜没回应他，
“你变了很多，脾气也那么冲了，跟以前很不一样了。”
“人都会成长的，都会把那些缺点甩掉。”
“嗯，是的。”
“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做手术的事我会安排好。”
季锦瑜转身想走。
“季锦瑜，好好对岁岁，她值得你爱护。”
季锦瑜浅笑：“不用你说，她现在就在我身边，我会对她好一辈子。”
林璞看着季锦瑜走出病房的背影，总觉得季锦瑜的语气里有着炫耀给他听的成分。
他不由一笑，从前到现在季锦瑜好像都把他当作假想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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