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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不大,两个位置距离很近,加上中介帮忙,很快就搬完了。
起初安妮还一脸懵,觉得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落不到她头上。黎墨知道原因倒是也没解释这么多,“不花钱的苦力不用白不用。”
最后安妮心安理得地安排起来。
安妮要去医院陪床,照顾她母亲,黎墨让她早回去了。黎墨一个人收拾完所有的东西,整理好,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
她看了眼时间,这个时候除了打车回家,就只有走回去了,公交车和地铁肯定是不通车了。黎墨穿了件外套,只拿了手机,想着打不到车子就直接回去。
黎墨进了电梯,看着那串往下的数字,手心里出了汗。这是新的写字楼,就只搬进来了她们这一层。
电梯停在三十三楼的位置不动了。黎墨吓得一阵冷汗。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黎墨眼眶“唰”一下红了。
在后来的很多年,很多年,黎墨回想起那一刻。她不知道,那一晚,她自己是因为什么红了眼。即使过了很多年,她都记得那几分钟,自己的心跳得有多快。
那张熟悉的脸,熟悉的气息,熟悉的人,那样熟悉却是那样陌生,近在咫尺却是那样遥远。触不可及,却又是刻骨铭心的记忆。
黎墨清清楚楚地告诉自己,是他,是傅南琛。
那张俊朗清秀的脸,清澈的眸子干净得让人心疼,他还是那个样子,似乎没有一点变化,似乎又和以前不一样了。
傅南琛看到黎墨的那一刻,露出熟悉温暖的笑容,就像是很多年前,他在学校门口等她放学,看到她走出来的时候,那一刻的笑容。
黎墨握在手里的手机被她捏得关了机,又打开,再次关掉。她人生第一次觉得,和傅南琛待在一个空间里是难熬。
以前,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和他永远在一起,一直在一起,每一天都在一起。
“我,傅南琛,今后的每一天都要和黎墨在一起,一生一世,三生三世,生生世世。”
曾经的画面,出现在眼前,黎墨终究是没忍住,低头,眼泪在脸上滑落。
电梯的门开了。黎墨冲了出去,眼泪被风一吹,成了泪痕挂在了脸上。黎墨抹了一把,冲向风里。
她想要往前,不想让傅南琛看到自己这么脆弱的一面,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为了他流泪,甚至不想再见到他,看见他。却也想回头,问清楚,把心里所有的话都问清楚。
身后的人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就像是很早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黎墨闹脾气,傅南琛永远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却也是每次一脸宠溺地跟在她身后。
就这样,她快,她也快。他慢,他也慢。走了一路。
拐过弯,过了这些高楼大厦,就能看到胡同口了。以前每次到了黎园前,他送到她第一个十字路口,目送黎墨进去。
只是现在一切都变了,变得不一样了。
黎园不再姓黎,黎墨也不再是那个黎墨了。
黎墨加快了脚步,黎墨穿过公路,一辆走过去的货车,把跟上来的傅南琛隔在了路对面。黎墨躲到了一棵树后面,树旁边的车子正好严严实实地把黎墨的人挡起来。
傅南琛跑过了公路,有些着急地四处环顾,却不见黎墨的身影。黎墨从车后面看过去,傅南琛焦急地寻找着,他揉了揉鼻子,黎墨知道,他每次着急的时候都会有这个动作。
傅南琛喊了一声,“墨儿?”
那一刻,黎墨觉得自己的心静止了。
没有回应,思考之后,傅南琛选择了往南的方向,他选对了。虽然仅凭借着意识和感觉,他依旧选对了,黎墨的家,就是往南的方向。
看着他要离开的背影,黎墨还是忍不住喊住了他,“傅南琛。”这一声,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把所有的委屈不甘和思念都喊出来了。
傅南琛顿住脚步,转过身。脚步犹豫着走向她,走得很慢,走得有些犹豫。
他在她身前两三步处站定,声音颤抖,“墨儿。”
“你跟着我做什么?你不是走了吗?你不是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吗?那你走啊,永远不要回来。”黎墨红了眼睛,撕心裂肺。
傅南琛满脸心疼,想要上前安慰她,“墨儿,我,只是想送你回家。”他声音很温柔,温柔得让人不忍心和他吵,“今天太晚了,我先送你回家休息,有事情明天再说好吗?”
黎墨的眼泪“唰”一下流出来。
黎墨一哭,傅南琛更慌了。他伸手想要替她擦眼泪,却被黎墨一把推出去,趔趄着退了好几步才站稳,“别碰我。走。你走,你不是不关心我了吗?那你还来做什么?”
黎墨强忍着眼里的泪水,不想让他看见,绝不能让他知道自己这么没出息,还对他念念不忘。可是越忍,眼泪越多,傅南琛满脸心疼,却又不知所措的样子,他跟着红了眼睛。
“墨儿,我知道你讨厌我,恨我,不想看见我。我不靠近你,也不碰你,我跟在你后面,送你到家好不好?”
听到她说这些话,黎墨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以她对傅南琛的性子的了解,说出她讨厌他,她恨他,这样的话说出来,何尝不是自己扎自己。
傅南琛脱下外套递给她,往前走了两步,怕她情绪激动,试探着递给她,“我不过去,你把衣服披上,回家,好不好?”
黎墨别过头,不看他。
他声音温和,像是哄小孩子的语气,“那我帮你披上,好不好?”他对她,向来都是这么有耐心。
黎墨依旧不说话。
傅南琛动作很慢,靠近黎墨,替她把衣服披在了身上。他的身上依旧是鼠尾草和海盐香水的味道,是黎墨以前最依赖的味道。
在他要往黎墨身后走的时候,擦肩而过的那一刻,黎墨揪住了他的袖子。
傅南琛身子一僵,顿珠了脚步。转过身。
黎墨的头抵在他的肩上,“别看,别动。”
傅南琛果真没有动,也没有看她。也没有抱她。就这样站着,任由她靠着。
黎墨紧攥着他的衣角,极力控制住自己,把哭声压到最低。眼泪却越来越多,哭声越来越大。
傅南琛垂在两侧的手攥成拳头。红了眼眶,满眼的心疼和自责溢出眼眶,泪滴落在黎墨的发间。
哭了很久,黎墨最后没有力气站着,干脆蹲在了地上,放声大哭。
傅南琛跪在地上,给她靠着,陪着她。
最后,黎墨趴在傅南琛的背上睡着了,睡得很安稳,梦里,傅南琛一直在同她讲话,语气温柔,像是回到了校园时,最好的时光。
冷邪寒坐在车子里看着被傅南琛背着进了公寓的黎墨,看着消失的背影,攥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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