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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江晚走近她，手掌轻轻搭在她肩上。
对于她的触碰，江梓晴身子明显抖了下。
江晚笑眯眯地关切道：“听说家里最近有毒蛇出没，三妹妹晚上睡觉可千万记得锁好门窗啊，不然被咬上一口的话，姐姐可就再也见不到三妹妹了。”
“你说是吧，红玉？”江晚转头，凉幽幽的眼神直戳红玉心窝子。
红玉脸都白了，缩着脖子道：“是……大小姐说的是。”
江晚撇嘴。
不禁吓。
没劲！
江老夫人信佛，由于常年吃素的缘故，加之身材本就矮小，刚刚六十出头的她俨然一个皮包骨头的干瘦老太太，满脸皱纹，眼珠有些昏黄，江晚一进花厅，她的目光就牢牢定在她身上。
这模样，乍看之下有点吓人。
“祖母。”看在江海宁的面子上，江晚规规矩矩地请安。
“嗯。”江老夫人高高在上地应了一声，随即转开脸和身旁的李氏说话，把江晚晾在一旁。
她不喜欢江晚的母亲，连带着也不喜欢江晚。
陆宛秋是京城将军府的千金，出身虽好，江家是书香门第，在江老夫人眼里，女子就该温柔娴静，可陆宛秋不一样，整日里喜欢舞刀弄剑，也不知是否因此伤了身体，成亲足足五年才怀上江晚。
她曾劝过江海宁，得让陆宛秋改改性子才行，既已嫁做人妇就该有个贤妻良母的样子。
一向听话的儿子却维护起陆宛秋，说他喜欢的就是陆宛秋的与众不同。
江老夫人怄得要命，又不舍责怪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于是对陆宛秋成见更深，认为是她导致了她们母子之间的隔阂。
陆宛秋去世一年，她便急忙张罗江海宁再娶，江海宁拒绝，她就利用江晚需要母亲迫使江海宁点头。
江晚的性子像极了她母亲，打小跟个假小子似的，上蹿下跳，闹腾得很，江老夫人瞧着就心烦，江海宁则爱屋及乌，对江晚很是纵容。
相比之下，李氏的两个女儿容貌虽不及江晚明艳，她们姐妹俩知书达礼，温婉懂事，是江老夫人心目中完美的名门闺秀典范。
兰心已经去京城好几年了，若一切顺利，指不定哪天就能入宫。
思及此，江老夫人心情转好，更不愿搭理江晚。
江晚不以为意，反正她不稀罕这个老太太喜欢。
“晴儿这是病了么？”江老夫人心疼地拉过江梓晴的手，仔细上下打量：“瞧这小脸，怎么瘦了这么多？”
她整日担心和长信侯世子的婚事落空，茶饭不思，最近又被江晚的恶作剧吓个半死，夜夜睡不好，自然就成了这幅鬼样子。
“还是谁欺负你了？”江老夫人斜着眼睛瞟了眼悠哉喝茶的江晚，意有所指道：“别怕，一切有祖母在，祖母替你做主！”
江晚冷笑。
老太太的心也太偏了吧！
有教训在先，江梓晴不敢像过去那般随意乱告状，她抿着干涩的嘴唇，瞧了眼李氏。
李氏同样忌惮，攥了攥手，她笑着道：“母亲别担心，晴儿她受了风寒，这几日没休息好。”
江老夫人眯了眯眼：“可找大夫瞧过了？”
没兴趣看她们交流感情，江晚起身告退。
江老夫人眼不见为净。
江晚一走，李氏变了脸：“母亲，您劝劝老爷吧。”
江老夫人就猜到有隐情：“何事？”
李氏把前些时候的事删删改改说给江老夫人听，江海宁是孝子，江老夫人疼爱江梓晴，李氏认为江老夫人出面，或许能让江海宁改主意。
江老夫人皱眉。
她知道江晚和长信侯世子的婚约，也知道江梓晴和长信侯世子互相倾心。江晚那性子肯定当不好侯府主母，她本打算找江海宁商谈，然当时正值太皇太后病逝，举国守孝三年，不适宜谈论婚嫁之事。
谁想，她离家几个月，事情竟会发展到如今的局面。
担心江晚又搞破坏，纵使她人不在，李氏没说她一句坏话，在江老夫人听来，江晚也是无辜之人。
长信侯夫人虽然不厚道，她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这桩婚约是江老太爷的遗愿，而且江梓晴和长信侯世子心意相通，江晚又主动退出，何不成全这对良人呢？
再者，韩振轩天资聪颖，待他日后高中，江家也能沾光啊。
江老夫人心中早有此盘算，她拍拍江梓晴的手背：“祖母会跟你父亲好好谈的。”
江梓晴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谢祖母。”
然而一切并没有她们想象的那般顺利。
“我江家的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何必非盯着他长信侯府？”江海宁态度异常坚决。
“这是你父亲的心愿。”江老夫人只能搬出江老太爷当说辞，打同情牌：“再说，晴儿也是你的女儿，她与世子两情相悦，你这个做父亲的忍心拆散他们吗？”
他当然心疼女儿。
“韩振轩见一个爱一个，像他这样的人，我如何能放心把女儿交给他？”正因为他是江梓晴的父亲，所以他不愿女儿将来后悔。
江老夫人不认同：“世子与江晚并无儿女私情，什么见一个爱一个，你是对他有偏见。”
金州城里条件比长信侯府更好的唯有庆王府，江梓晴和韩振轩有过牵扯，若嫁不成，庆王府根本不用想，而剩下的有头有脸的人家，江老夫人一概瞧不上。
所以这门婚事，必须成。
江海宁无语。
他发现他跟老母亲根本没办法沟通。
“你瞧瞧晴儿，都伤心成什么样了。”江老夫人说着掏出帕子抹眼睛：“你怎么忍心啊！”
江海宁最见不得老母亲这样，他按了按眉心，借口有公务要忙，叫人把江老夫人送回了屋，改日再谈。
得知祖母失败，江梓晴才燃起的希望之光覆灭，整日在晴雪园以泪洗面。
李氏跟着一起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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