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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郡王？三皇叔？”
程晚霜自顾自地念叨着，全然没有觉察到杨权看向自己的目光。
“谁派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燕一卿眉头深深皱起，示意杨权继续向下说。本以为这件事情与燕一尘有关，没想到竟然还牵扯到了梵谷。
“是，是，我自是奉了湘郡王的命令，因为梵谷两位公主齐齐出嫁，超出了我们的掌控范围，因此我们分成两小队，分别前往璃南城和抚水城进行监视。我和徐荣……唉……我和他被分到了璃南城。可惜……徐荣性子是差了点，可真遇到什么大事，绝对不含糊，也跟着我有十年了……”
燕一卿看了一眼蔡落落，蔡落落心领神会，走出了房间。
关上茅草屋的门，蔡落落松了一口气，快快往前走上几十步，直到自己听不见里面徐荣的声音，这才站定，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不一会，直接盘腿坐在地上，捋着自己的小胡子，哼起了小曲。
燕一卿让他出去，是不信任他。换做其他人可能心里还有些打鼓，可对于蔡落落来说，这就是天大的恩赐了。
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伴君如伴虎。
自己一届平民能够和璃南城大皇子、梵谷大公主关系达到如此之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从来不会过问自己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而且，自己不会显示出任何的威胁性。不喜欢金钱，不喜欢名利，唯一的爱好是漂亮姑娘但是又绝不是好色之徒，没有人能够收买他。
他也什么都不知道。
杨权开始说话的时候，蔡落落就一直瞟着门口了；：“湘郡王”这三个出来的时候，蔡落落就已经站立难安了；说到“两小队”的时候，蔡落落就已经开始冒虚汗了……
屋里面，蔡落落离开的声音终于将程晚霜从思绪中拽了回来。
看着蔡落落离开的背影，程晚霜扭头看了一眼燕一卿。
“这小子眼睛一直往外瞟，出去就出去吧，有些事情我们也好问个明白。”
程晚霜看着还在哀悼自己兄弟的杨权，点点头。整件事情她身为一个“局内人＂都听得云里雾里的，蔡落落就不要再掺合一下了。
燕一卿冷眼盯着杨权，用手指重重敲敲桌子：”“好了，不要哭了！你们天一阁难道只有那么几个人吗？整个璃南城跟着程晚霜的人只有你和徐荣？”
杨权从悲恸中回过神来，使劲摇摇头，说道：“不是的，不是的。天一阁在璃南城有分部。不对，不对，应该是梵谷的天一阁才是分部。我和徐荣来到璃南城就直接和这里的天一阁的人对接了。包括程晚霜……包括您两人的画像以及经常活动的地点，都是他们提供给我们的。”
杨权在程晚霜的状态和那天晚上的状态完全不一样。程晚霜的名字杨权都硬生生给咽回去了。
“天一阁的总部在璃南城？”
程晚霜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原本以为天一阁只是梵谷的一个民间起义组织，没想到璃南城竟然也有天一阁的分布。燕一卿和程晚霜相互对视，两人眼神之间充满了不可言喻的惊讶与恐惧。
”那璃南城的天一阁在哪里？你又是和谁对接？“
燕一卿的眼神逐渐犀利。
杨权咽了口口水，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这你就难为我了。我就只知道跟我对接的人是个男人，至于长相、身高还有其他的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那屋子又黑，烛光又暗，我们两个又是从分部过来的，自然是不敢四处张望……“
”地点你也不知道？“
燕一卿觉得整件事情很乱，完全没有他想象的这么简单。
”这……我和徐荣都是被蒙住头给推进去的，又是蒙着头出来的。全程都有人看着呢，我们是一步多余的地方都没去啊！“
燕一卿皱起眉头。什么信息都没有，反而让事情变得更加错综复杂。
杨权看着燕一卿低头不作声，又看向程晚霜补了一句：“姑娘，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也是奉命办事。我真的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了，可绝对不会有什么隐瞒啊！
程晚霜没有说话，扭头听见了燕一卿重重地喘气声，知道他现在脑子里肯定在想事情，便起身打开门，喊来了坐在远处的蔡落落。
“晚霜妹妹，这是问完了？”
蔡落落走进屋子，看见燕一卿紧皱的眉头，又搭眼瞧见杨权垂头丧气的神情，悄悄地靠在程晚霜耳朵边上轻声问道：“这咋回事？没谈好？让我来再弄弄他？”
蔡落落袖子眼看要撸起来了，程晚霜连忙摁下了他的胳膊，做出噤声的手势。
“嘘——你就别添乱了。我把你喊进来就是问问你，你是怎么把这个人带过来的？”
从杨权这里再想套出什么，程晚霜都觉得是不可能的了。现在就是想办法把他弄走。
“马车带过来的啊！”
“那马车呢？”
程晚霜没看见有什么马车。
“走了啊。你以为是我一个人把他弄过来的啊？我哪有那本事，是孙总领跟我一起弄过来的。我只是负责给他扎针看着他。”
“哦，还以为你有多硬气呢？原来还是人家孙总领的本事！”
“但是在清酒坊时候我也负责追他了啊！”
“切，最后抓到人肯定是孙总领。“
蔡落落清清嗓子，挺起本就不宽厚的胸脯：”那我也是出力的啊！“
”是是是，你最优秀。“
程晚霜对着蔡落落撇撇嘴，竖起了大拇指。
蔡落落想了想自己说话时大言不惭的语气，不由得笑出声来。
杨权看着程晚霜和蔡落落有说有笑，小心翼翼的插话说道：”两位，您看是不是没什么事情了？还麻烦您给带去我兄弟那里，您看……“
杨权感觉程晚霜说话是这三个人中最好使得了。
程晚霜和蔡落落听见杨权的话，板正了脸，双双看向一旁还在坐着思考的燕一卿。
燕一卿此时已经回过神来，看这两人齐刷刷望向自己的样子，扭头看向杨权。
”你看看，这玉佩是不是你们的？“
燕一卿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拿着玉佩的栓绳拎在杨权面前。那玉佩正是当时程晚霜和燕芊芊被绑架时，燕一卿从衣柜中掏出来的玉佩。
杨权努力往前倾着身子向前看过去，眼睛紧眯着，仔细辨别着。
”那个……我有点看不清……“
蔡落落眼疾手快，从燕一卿手中双手捧过玉佩，端到了杨权面前。
”嘿嘿，谢谢小弟。我这还真有点看不清呢。“
杨权终于可以板正自己的身子，冲着蔡落落呵呵一笑。
不管现在杨权看起来有多么的人畜无害，他伤害过程晚霜始终是事实。即使杨权呵呵一笑，蔡落落都感觉到恶心不行。
”让你看就看，哪来那么多话！“
蔡落落一脚踢在了杨权小腿上。
”诶，诶，是，这个玉佩，咳，的确是天一阁的。不过，是璃南城天一阁的人的。“
杨权收起笑容，仔细看了看玉佩，一脸肯定地向燕一卿汇报
“璃南城天一阁？”
燕一卿使眼色让蔡落落把玉佩拿回来，拿在手里，来回把玩着。
”对的，您仔细看这玉，这玉啊是景安玉，是璃南城才会用的玉。我们梵谷来的都不是这种景安玉，是梵谷自产的香玉。“
杨权搭眼一看这玉就不是什么好玉。在他心里，梵谷的香玉才是上品。毕竟，有不少兄弟进入天一阁就是为了有一块自己的香玉。
程晚霜凑到燕一卿面前，用手指勾住玉佩，放到眼前仔细观察。
“嗯，这的确不是香玉。”
燕一卿之前只关注在这个玉上面的图案和文字，倒是没有关注玉的材质。今天这么一打量，还真的是景安玉。
“那这玉上的文字和图案你可知道？”
杨权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这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最底层的人，对于天一阁，我也只是跟混其他帮派一样混口饭吃。”
燕一卿叹了口气，抬手把蔡落落喊到自己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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