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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两个字，却叫王氏瞬间闭紧了嘴巴，在乔琬枝冷冷的注视中，将尚未哭出的声音憋在了唇齿间。
“管好你的嘴巴，不然下次……”
乔琬枝没有将话说完，视线冷冷的扫过王氏的脖颈。
见她打了个哆嗦，起身钻进了车厢中。
被乔琬枝震慑住的王氏自认倒霉，回到马车。
不知具体情况的张氏看着王氏狼狈的模样，忍不住心中好奇，小声问道。
“二嫂的头发是怎么了？”
被戳到痛点，王氏顿时跳起了脚。
“你一个阴沟里的老鼠也敢嘲笑我？”
张氏被王氏狰狞的表情吓得一抖，下意识抱住自家女儿，瑟缩在了车厢的角落，小声为自己辩解。
“二嫂误会了，我没有。”
可气上头的王氏哪里能听见她那细弱蚊蝇的声音？
只要一想到自己接下来好长日子，都要顶着这副阴阳头过活。
王氏心里便如烈火烹油，灼烧的五脏六腑都痛了起来。
“你不是想笑我吗？等我把你变得跟我一样，看你还拿什么笑我，你个下贱的娼妇。”
王氏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难听的话，手上更是在车厢里翻找起了剪刀，心中觉得主意甚好。
王氏勾起了唇角，那恶意满满的模样配合着她半披散的头发，落在张氏眼中形如恶鬼。
她害怕的眼睛里都泛起了泪花，心中祈祷王氏可千万不要翻到剪刀。
不知是不是有神佛真的听到了她的诉求，本就在车里待的无聊的耀祖彻底被王氏搞烦了。
他扔掉手中的九连环，十岁的人还如同稚儿一般扑腾着双腿，可马车有点小，车上人又多，他腿都伸不直。
想到身后那辆大马车，他吵闹道：“我不要坐这辆马车了，这马车又破又小还颠簸，我要坐后面那辆。”
“我要坐后面那辆，后面那辆。”
属于孩子的噪音不停的重复，犹如魔音贯耳。
本就一直找不到剪刀而心烦的王氏被炒的格外暴躁。
往日里一直被捧在手心的儿子在这一刻也变得可憎起来，尤其在耀祖一脚踹在她身上，大声责骂道。
“你是聋了吗？别找你的破剪刀了，快点给我换后面那辆，我要后面那辆马车。”
配合着哀嚎的声调，耀祖又是两脚踹在王氏身上。
马车恰逢颠簸，摇晃中王氏失去了平衡，摔倒在车厢内，头重重的磕到了木板上，眼前闪过片刻漆黑。
这一刻，王氏一直积压的情绪堆叠到了顶峰。
她一手扯过还在闹腾不休的耀祖，一巴掌狠狠拍在了对方的脊背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是耀祖有记忆以来，王氏第一次动手打他。
他先是一僵，回过神后红了眼眶，一边挣扎着从王氏手中逃脱，一边朝王氏身上吐了口口水，大声骂道。
“你个臭婆娘，我可是乔家的希望，乔家未来的主人，你居然动手打我，等将来我长大了，我要把你这个吃白饭的丢到外面做乞丐婆。”
闻言，本来打了耀祖一巴掌心中后悔的王氏，心火再起。
啪啪又是两巴掌，力道一次比一次重，疼的耀祖眼泪哗啦啦的流。
“一个不孝顺的东西，我把你放在心坎儿里疼，你居然想把我赶出家门，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王氏一边骂一边哭，她最疼爱的儿子在她心口狠狠插了一刀，她如何能不痛苦？
可眼泪烫不到耀祖的心。
“你要真心疼我，就该把后面的那辆马车送给我，我要的东西都不能给我，算什么心疼！”
被全盘否定，王氏的身体都在抖，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
她撒开手，冲耀祖道：“这么想要这辆马车，那你自己下去坐吧！”
说罢，她喊停赶车的乔老三，将耀祖轰了下去。
耀祖看着王氏脸上未干的泪痕，心中没有半点后悔，反而冲着马车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恨恨道。
“你不给我，我找祖母要。”
说罢，他抬腿追向前面的马车，将其喊停。
爬上马车不等李氏询问，耀祖便扑到对方怀中，先将王氏打自己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哄的李氏心疼不已，又趁机撒娇。
“祖母，我身上疼的厉害，我要坐后面的马车，你快让那两个丧门星把车让给我。”
李氏眼周的肌肉抖了抖，仿佛又看到了劈在车门上的那柄菜刀。
“马车都是一样的，祖母的马车里还有软垫给你躺呢，比丧门星的舒服多了。”
可耀祖不吃这一套。
“不嘛，我就想要后面那辆。”
“行行行，等下一站，我就让那两个丧门星把马车上给你。”
李氏继续诱哄，耀祖却摇头撒泼。
“不行，我现在就要坐，不要下一站。”
眼看哄不住，李氏没办法，只好再次让马车停下，派人去叫张氏。
马车上，张氏闻声抖了抖。
李氏叫她向来没有好事，她不想去，可外面催的紧。
“娘，我陪你去。”
关键时刻，三房的乔云烁站了出来。
他小大人似的揽住张氏的肩膀拍了拍，明明比耀祖还大两岁，但身形单薄的却像是比他小了两岁。
乔云烁身形略有单薄，但瘦小的肩膀在此刻却给予了张氏无限的安慰。
看着两人母子连心的场面，才被孩子伤透了心的王氏只觉得无比碍眼。
她冷刺了一声，“再磨蹭下去，耽误了娘的事，看她不扒了你的皮。”
闻言，张氏果真不敢再耽搁，乔云烁也跟着下了马车，只临走时，将压在屁股下的剪刀神不知鬼不觉的藏在了袖筒里。
等母子二人来到李氏的马车旁，果然接到了令人为难的任务。
“娘，琬儿不让我们碰她的东西，他不会让耀祖上马车的。”
“我叫你是干什么吃的？她不让，你不会想办法吗？”
李氏打断张氏的话，耀祖也在一旁搭腔。
“我就要去，你不让我去，我就打你！”
“可是……”
张氏为难至极，嘴里苦的像是生喝了一碗黄连。
跟来的乔云烁不忍看到自家母亲落泪的场面，眼珠一转，心一横，学着耀祖的模样，直接坐在了地上。
似乎觉得不够，又躺在地上滚了两圈，嘴里叫嚷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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