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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脚步声的苏青曼仓皇转身，见顾云生面色不善的冷淡模样，歉疚地低下头去，“你回来了。”
顾云生皱起眉，心知对方来此的目的，他问都不问便给出自己的态度，“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不如为你父亲找个好点的律师，兴许能让他少坐几年牢。”
苏青曼摇头，声音有几分嘶哑，“顾云生，你一定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吗？”
“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论绝，我自问比不过你父亲。”
苏青曼乞求道：“求你看在我们也曾交往过的份上，放过我父亲。”
“你让我如何放过他？是放弃起诉他诬陷我肇事逃逸？还是不追究他在我坐牢期间对我哥步步紧逼，甚至连我哥病重住院还不放过？嗯？”他声调不高，偏偏糅着无可反驳的狠绝。
苏青曼近乎绝望地看着他，“我父亲的债我来偿。”
顾云生笑了，“你有孝心，想要父债女偿，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只让你父亲澄清当年的事，把挪用公司的钱补上仅此而已。如果你再纠缠不休，休怪我把事情做到更绝。”
顾云生去解密码锁开门，苏青曼突然从后面一把抱住他的腰，双手缠在一起怎么也不肯放开，“顾云生，我就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求你不要把他逼上绝路好不好？欠公司的钱我会尽快想办法补上，只要你不起诉我爸爸，你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我可以劝我爸爸去警察局自首，说清当年的真相，可以登报解释向你道歉，这些我们都可以做，只希望你不要追究……”
“苏青曼。”顾云生开口，打断了苏青曼的话，“这些话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苏青曼僵住。
顾云生将环在腰间的手掰开，语气平静的没有丝毫温度，“我的答案也只有一个。”
苏青曼固执地不肯松开，但在顾云生的强势下，她再不甘心也只能放手，眼睁睁看着顾云生解开密码锁进了屋，留下一道决绝的背影。
……
时嘉了解许知恒的性格，未免徒增误会，她晚上给许知恒打去电话想解释，但许知恒的电话已经关机。
在床上辗转反侧无眠，她索性起床打开电脑查看邮箱，想看看神秘人是否有再发送线索过来。
但神秘人自从上次发来信件后就消失了。
她尝试着发送邮件给对方，连续几次都显示发送失败。
显然对方已将她完全拉黑。
看着窗外浓厚的夜色，黑压压一片让人有几分喘不过气，她起身去开窗，迎面吹来冷凉的风，一丝不安的情绪在心头蔓延开来……
第二天上午，延梧有个重要的高层会议，平时这种会议都是黎亚茹和覃东珉才有资格参加，许知恒今天破天荒的点名要时嘉做会议记录工作。
覃东珉拿着一份文件递给时嘉，“时秘书，请把这份文件复印十分，等会儿会议要用。”
“好的。”时嘉接过文件看了眼标题，上面写着‘2019战略方向’。
时嘉清楚的记得，父亲在世时，每年年底都会与许阳林和陆振刚关起门来做次年的规划，时锋喜欢将这计划形容成战场布局。商场如战场，除了要有宏大的目标，每一步也要有明确的计划，才能有更清晰的思路，更能落地的执行力。
所以即便后来和余苒经营着一家小公司，她一样会跟余苒计划第二年的经营目标，虽然那个目标跟延梧的比起来小如牛毛……
复印好文件送到会议室，参会的高管陆陆续续到位。覃东珉示意她将文件派发给每一位参会人员，随后便坐在许知恒后面的小椅子上用电脑记录会议的重要内容。
各个部门都发表了各自的意见，由于在场的都是公司高管，各自对工作都有周到的详解和部署，一场会下来开了整整三个小时，眼看临近中午，许知恒抬腕看了眼手表，“先去吃饭吧，下午继续。”
会议中断，大家都散了。时嘉最后一个走出办公室，因为要收拾会议室的资料。
将内容整理好上交到许知恒办公室，许知恒正与覃东珉交谈着什么，见她进来，覃东珉自觉地离开。
时嘉把电脑摆在许知恒的办公桌上，“许总，你看一下，如果有哪些地方漏下了，我马上修改。”
许知恒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将电脑合上，“覃助理那里有记录。”
时嘉心有不解。
许知恒缓缓抬起眼皮，神色平静，“不下去吃饭？”
“我不饿，你……”
“不用。”许知恒仰靠在大班椅上，凤眸微阖，“你还有事？”
时嘉以为他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的确有一件事想跟你解释。”
“说吧。”
时嘉道：“昨天顾云生到我家小区楼下找我了。”
许知恒不动声色地‘嗯’了声。
“因为苏家和尚源的事……”
“时嘉。”许知恒双手合拢，指尖支着棱角分明的下颚，看时嘉的目光十分复杂，“你是独立的，纵然你是我的秘书，是我合约上的‘情妇’，也应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不用什么都向我汇报。”
时嘉心中微暖，但‘情妇’二字却似针扎在心头，尖锐的疼痛过后，她勉强笑了笑，“谢谢。”
许知恒菲薄的唇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讽刺，“下午还有会议要开，你先去休息。”
时嘉点了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宽敞的办公室寂静下来……
中午十二点，太阳垂直照射在大地上，从窗台眺目远望过去，林立的高楼泛着白芒，看得久了，只觉得刺眼得很。
下午的会议在两点准时开始，四点才结束。
黎亚茹和覃东珉将会议资料快速整理好交到许知恒手中，只用了半个小时，时嘉不得不在心中感叹，专职秘书就是不一样。
两分钟后，黎亚茹与覃东珉从办公室出来，覃东珉径直走了，黎亚茹对时嘉道：“许总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时嘉放下手里的工作进到办公室。
许知恒将两份密封好的文件递给时嘉，“一份今天的会议总结，一份董事长要过目的投融资计划书，你一并送到医院给董事长过目。”
时嘉感觉自己的心脏颤抖了下。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办公桌面上的文件袋，没来由的紧张，掌心和后背都在发热，“这么重要的文件，你确定让我去送吗？”
“嗯？”许知恒面露困惑，“你说哪一份文件很重要？”
时嘉突然想起许知恒从未对自己说过计划书，覃东珉与黎亚茹更未提过，若说投融资计划书重要，岂不引起许知恒怀疑？
于是她笑着解释，“你和高管们开了一整天的会才做出这份总结，我想它一定非比寻常，所以……”
许知恒蓦然笑了声。
笑声沁骨的寒凉。
“正因为它重要，我才让你去送。其他人……我信不过。”
时嘉觉得许知恒今天有些反常，却说不出哪里不同，加上她也确实需要这份计划书，便接下了这份重要的差事。
双手接过许知恒手中的文件，意外的是文件不像上次那样用特殊记号封口。这让她不禁疑惑，许知恒对自己的信任真到了这般地步，还是另有原因？
“需要我让司机送你去医院吗？”许知恒语调轻柔。
时嘉摇头，“我知道路，自己打车过去就行。”
“六点之前回来，我在公司等你。”
“好。”
时嘉转身走向办公室门口。
手刚触及到门把手，身后许知恒突然开口，“你会回来吗？”
时嘉背脊一僵，纵使她将紧张隐藏的很好，微小的反应还是落入许知恒眼中。
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她笑了下，化解内心的不安，“我不回来能去哪里？”
许知恒缓步走到她身后，伸出双手将人揽入怀里，双臂紧紧箍着她细软的腰，头埋在她的肩窝处，“天大地大，万一你像六年前那样跑了呢？”
时嘉以为他在开玩笑，故意将文件还给他，“既然担心我会跑，为什么还把这两份文件给我？”
“因为我确定，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许知恒在她颈子上咬了一口，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时嘉痛得差点出声，好在自控力强，将疼痛硬生生吞下，“你放心，我不会再轻易离开了。”
在没查清六年前的真相之前，她绝不离开上海，离开他。
许知恒收紧手臂的力道，意外发现怀中女人真的很瘦，胸口最下的几根肋骨有几分硌人，于是慢慢松减了力气，在方才咬下的地方轻吻了一下，再才放开。
获得自由的时嘉深吸了口气，微微回头看着身后高大的黑影，启唇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踏出延梧公司大楼那一刻，她看着手中的文件袋，眼中有几分纠结。
许是巧合，寄相片威胁她的那个男人突然打来电话。
她犹豫一会儿，接通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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