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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最能透露出一个人是否撒谎，她实在害怕程愫庭的敏感度。
但这样放任它响着更显出她的不对劲，犹豫再三还是接了起来，“愫庭？”
“怎么突然想到问他们了？”
程愫庭的声音听上去还是关切的，但顾言棠并不敢大意，弯弯唇让自己听起来漫不经心一些，“就突然看到了。”
“看到？”程愫庭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人，紧追着她话里的漏洞询问。
顾言棠脑袋转的飞快，思考着足够让人信服的理由，“你不是总说我会有危险，就想着了解一下危险来源的底细，想给自己一些警示。”
这乱扯的话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果然，程愫庭谨慎地问了一句，“怎么就单单问他？”
“因为找查的他啊。”顾言棠回答得理所当然，“他可是你的父亲，有优先权。”
她调皮的回答让程愫庭的怀疑减弱了一些，但还是没有完全放下戒备，继续问又担心她会责怪自己不够信任她，只能默默吞下源源不断袭来的疑问，假意调侃，“那我不是还要替他谢谢你？”
“那倒不用，应该是他谢谢你才对，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给优先权的。”顾言棠语调轻松地和他开玩笑，接下他的梗，还伴随着一连串傻傻的笑声，心里其实紧张得不得了。
程愫庭回以低沉的笑，终于将话题拉了回去，“他们仨以前是很好的生意伙伴，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现在联系很少了。”
顾言棠听着他的话，直觉话里半真半假，又不好追问为什么联系淡了，只能讪讪地应一句“哦，这样……你去忙吧，我也就忽然看到了。”大致了解了他们的关系，顾言棠心里有了个底，想着自己再去查一查，就急着要挂电话。
“啧，利用完了就不认人了。”程愫庭的控诉听上去好不委屈。
顾言棠一笑，手一抖直接挂断了。
？她看着显示通话已结束的屏幕愣那里，拿不准要不要打回去好好说声再见，这想法只犹豫一秒就淡了下去，何必没事找事。
确定了三人就是她想的那三人，顾言棠控制不住，继续搜索。
原本是想看看这个袁励秋到底什么能耐，但打开搜索框之后，手却有自己意识似的，输进了“傅远”两个字。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傅远的资料则少的多，看了一圈下来，也只有他从前的辉煌战绩，以及一场事故报道。
等等……事故报道？
她停下滑动鼠标的手，点进去，那篇事故报道有段时间了，看浏览量也并不大，大概是没什么人关注这种陈年旧事。
报道上说得也不清不楚的，就说他们一家遭遇劫匪，被劫匪灭了满门。
劫匪？偌大的家业怎么可能连劫匪都解决不了。顾言棠嗤笑一声，然后猛地反应过来，既然连她都知道不可能，那傅家的灭门肯定另有原因。
可是该去找谁？程愫庭应该是不会参与到这样的事里来的，叶衍和宋纪她也并不想拉下水，想来想去这件事只有她自己慢慢查最靠谱。
但是涉事人要么已经离世，要么就是和程愫庭关系不怎么样，她也不好出面的那种。
顾言棠焦灼地咬着自己手指，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不然就从这篇报道的记着开始。
她瞄了眼编辑记者，姓崔，暗暗记下了报社，打算登门拜访。
出门宋纪肯定是要跟着的，她谎称自己要去报社投稿，装模作样地拿了个信封带进去。
要找这位崔记者并不难，稍微问了问前台，前台便指了指最尽头的一间屋子，“崔主编在里面。”
主编？看来这几年混得不错。
她和前台道过谢，给宋纪一个“等在这里”的眼神，兀自走去那间房。
“叩叩叩——”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进来。”一个沉稳中年人的声音透过门传出来，听上去是很可信的声音。
“你好，”开了门进去，她礼貌地先行自我介绍，“我是傅言棠，想来请教一下您一篇报道的事。”
正伏案桌前的崔记者手里的笔一顿，抬头望向顾言棠，眼里翻涌着不可置信，还有深深的惶恐。
“您不用紧张，我就是来问问傅家……”
一提到这个名字，崔记者浑身一震，打断她的话，“我不太清楚您说的那件事，当年也是听人转述，您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先回避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一连串的暴风拒绝让顾言棠站在那里消化了很久，她实在形容不出崔记者的表情是心虚还是害怕。
“崔主编，我就是想问……”
“请您离开这里，不要打扰我工作。”崔记者严厉打断，脸色不是很好，顾言棠敢担保要是她还不离开，眼前这位崔记者怕是要叫保安了。
“好，不好意思。”顾全大局，好汉不吃眼前亏，等缓几天再来，兴许可能性大些。
然而连她自己都清楚，崔记者这状态，从他嘴里是挖不到什么的。
默默告别，她一脸沮丧地走出主编室，旁边路过的小编辑可能是看她太可怜了，拍拍她的肩安慰她，“主编就是这样，稿子写的不好，不管你是谁都会骂上一通。”
顾言棠朝他笑笑，“谢谢。”
然而她的心里依旧各种苦闷。
崔记者不愿意说，她就断了一条路。肯定也是有办法让他交代事情始末的，但是那又要惊动程愫庭，她才不要。
一定会有别的出路的。
只是她才刚刚接触到这件事而已。给自己打气加油后走出报社，和宋纪探究的目光对个正着，在宋纪开口前，顾言棠抢白，“不要打探，不要询问，也不要告诉任何人。等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我在做什么的，绝对不是危害程愫庭和我生命的。”
军令状立得响，宋纪将信将疑地看着她，摸不准她话里的可信度有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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