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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钟贤缓缓侧身，目光直直地看向她，最后一瞬不瞬地，定格在她的脸上。
不知为何，谭雨清总觉得男人说这话时，语气凉凉的，尤其那双深邃又锐利的黑眸，透着不善。
心莫名的紧张起来，她舔了舔嘴唇，刚才高涨的气馅不自禁消了大半，连腮帮子都焉了下去，声音弱弱：“也，也是学长。”
“还有呢？”
男人不急不缓地反问道，语气不喜不怒，跟脸上的表情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谭雨清突然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样单枪匹马地跟人来谈判，简直就是自投罗网啊。
人家可是国内顶尖的律师，从没打过败仗的律师！
嗷呜，现在下车还来得及吗？
已经晚了！
嗒！
关钟贤按下车门锁，直接用行动打消了她心里的小九九。
“还，还有什么？”
随着门锁落下的刹那，谭雨清的心就开始乱了。
她目光有些慌乱地看了看左右，视线刻意避开男人的眼睛，甚至身体。
忽然就觉得，哪怕这款是以空间宽敞为卖点的豪华越野车，当坐进一个气势强悍的男人时，再宽敞的空间，也是有限的！
她现在就觉得车子很挤，挤到浑身上下，连每一次呼吸，都能清晰地闻到属于旁边男人的气息。
“你说呢？”
男人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凉凉的，只是尾音微挑，无形中透着一股威胁的意味。
“我，我不知道啊……朋友？”
谭雨清有些糊涂了，最后迟疑地问道。
对方除了是自己的老板和学长外，也算是朋友吧。
因为毕业后，两人还偶有来往，她一辞去唐希冉助理的职位，他就像是在她身上装了雷达似的，立刻就抛出橄榄枝，邀请她加入他的公司。
后来她出事，听说也常在半夜到医院看她，且一看就是一整夜。
不是白天不想来，而是实在排不上号，ICU的探病时间是有严格控制的，白天的探望时间已经被谭雨泽和唐希冉占据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来听医院医生护士们说的，出院时还问怎么没见男朋友来接呢。
呸呸呸，他怎么会是她男朋友，虽然对她也不错，做事风格还跟哥哥很像，是属于行动派的，可是有时候真的好凶，就像刚才。
她才不要找这么凶的男朋友呢！
“这就是你对待朋友的态度？”
关钟贤看着她，脸上表情变幻，一会迷茫，一会咬唇的，已经开始暗暗磨牙了。
这个傻姑娘，八成是在心里腹诽他，吐槽他呢。
以前他念着她还小，又刚出来社会没定性，还因为跟唐家特殊的关系，他理解她的坚持与包袱，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但现在经历了这么多，这傻女人还不明白他心就算了，还把他当件衣服似的，喜欢就穿，不喜欢就扔，真当他没脾气了？
“我，我怎么你了吗？我又没欺负过你！”
谭雨清觉得男人就是在找她茬，明明是他先凶巴巴的，现在又说她态度不好。
她哪里态度不好了，顶多就是有时候蛮不讲理些，样子看着凶而已。
哪里像他，脸上没凶，眼睛凶得能吃人！
“我倒没看出来，你还想欺负我呢？”
关钟贤有些气笑了，只觉得自己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有时真想剖开她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谭雨清咬着唇看他一眼，又心虚地迅速垂下眼帘。
如果可以，她确实很想欺负欺负他，想看看他在自己的欺负下，是怎么求饶的。
不过也只能光想想，她对这个学长一直都有种敬畏感，觉得对方很厉害，哪怕凶起来的时候，也是厉害的。
她习惯了在唐希冉面前当姐姐，当一个保护者的身份，也以此为荣，所以对那些强者，就特别地热衷崇拜，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像对方那样，无坚不摧。
“看样子，是真的了。说吧，想怎么欺负我。”
关钟贤有些诧异地扬了扬眉，继而目光玩味地看着她黑黑的小脑袋，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说道。
本来两人都坐着，身高上的差异没那么明显，但现在谭雨清一直低垂着头，他也就只能看到她的小脑袋了。
见她没有抬头的样子，又很大方地补充道：“你尽管说，我保证不生气。而且你都要辞职了，我就算生气也不能拿你怎样不是？”
最后那句话不知怎么地，竟有种酸酸的感觉。
关钟贤捂着胸口，自我宽抚地拍了拍。
这时，却见一直低着头的姑娘，终于抬起头，目光闪烁着一种叫做跃跃欲试的光芒。
双手握拳放在腹间，难掩兴奋地道：“真的？我真的可以欺负你，而且你不会生气？”
关钟贤：……
觉得胸口有点疼。
他什么时候说过，她可以欺负他了？
只是让她说说而已，可没说能用实际行动！
但见鬼的是，他的头不由自己地点了点，耳朵里听到自己宽容平静的声音：“是的。”
是个鬼！
对这个师妹他还不了解吗？
表面上看着中规中矩，比同龄人稳重又成熟，但了解她的人都知道，这人祸害起人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坏蛋！
知道她以前是怎么整那些，想对唐希冉动歪心思，甚至用过下三滥手段的金主吗？
偷偷拍下人家调戏小姑娘的视频，照片，然后发给对方原配。
绝的是，信件署名统一写的是：雷锋。
然而，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大多金主的原配都清楚自家老公在外的风流账，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策略，以求稳坐正宫宝座。
所以，那些照片和视频，根本不动不痒。
但谭雨清还有个爱好，暂且说是她的爱好吧，毕竟这招用的最多。
就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方法，悄悄在对方的酒水里，食物里下泄药。
所以，你可以想象一下，当男人正在女人身上风流快活时，突然三急告急，还没来得及爬下床就……
呃，画面太美，让人不忍直视。
想到她以前那些暗戳戳，不为人知的“丰功伟绩”，关钟贤心里就直打鼓。
这小坏蛋，到底想对他使什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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