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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卿的脚步声成了杜雅涵的催命符，像是走在每个人的心脏上，明明不重，却异常尖锐。
很快，纪云卿将四份文件摆在他们面前，自己挑了一份和裴诗言共看，就连夏芷绚的份也没有落下。
杜雅涵动作缓慢，屏住呼吸翻开第一页，却在看到供词后失去了全部力气。
上面是叶林的自述，详详细细。
“我和杜雅涵早在之前就认识了，在管教所那会儿吧，但后来联系不多，我走了点偏路，搞了几个严禁的门路，染了点黑，但表面上还是有点名声的小设计师。”
“二十五年前，她突然和我联络起来，知道我染黑后，想从我这里拿点东西去，本来想拿让人上瘾的毒品，但后来转了主意，要巴林，还要大批量。”
“生意我要做，人我也要防，更不要说我和她关系也就这样，我现在还留着当时的转账记录和身份证明。后来她来找我，要我帮她一个忙，扮作她亲戚，收留一个被赶出来的女人，每天定时给她下这个药，几个月后，那个女人就疯了。”
“噢，是叫苏静雪，还是一个当地富豪的老婆，我知道这个消息后，我就猜到她想攀高枝，我去问了，她答应我，等她再嫁进去后就给我一笔钱。在那个女人疯了后就把她扔出去了。两三年后，我听说她嫁过去了，找过去，她给了我一笔钱，我们之间的联系又断断续续了，直到一年前，她又开始频繁联系我，我就知道还有什么事。”
“她让我给她介绍杀手，这是染上人命的事，我不干，后来就没联系了，再之后，就是几个星期前，她突然让我去接触一个叫裴诗言的女人，说是继女，等她没防备的时候，再带到一个地方，然后听天由命。”
“我感觉她是想杀人的，本来不想掺和，但她给了一笔酬劳，并许诺我可以进夏家，打通夏氏的关系网，我就同意了，左右我也只是带个路，杀手我都不认识，和我无关，再后来，我就到这里了，接下来就不用我说了吧警官。”
供词到这里为止，文件后面附着的，就是二十五年前的交易记录和身份证明，甚至还有搜出来的录音笔，录着当年交易的内容。
当年的内幕被一份文件呈现在众人面前，看似最平淡的话语却狠狠刺着夏友光的心脏。
裴诗言这会儿也看完了文件的，心情起伏不定。
物证，人证，这下全有了。
夏友光的面部表情逐渐扭曲，缓慢抬头朝杜雅涵看过去，一身怒意丝毫没有收敛，厉声质问：“杜雅涵！”
夏芷绚吓了一跳，一咬牙，挡在杜雅涵面前，语气有些匆忙，慌慌张张的开口。
“爸，你好好说话，你现在状态不稳定根本谈不好什么事，也许不是妈妈做的事。”
“你给我让开！”
夏芷绚从小到大也没被这么吼过，眼圈有点红了，正想犯倔，身后的杜雅涵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声音意外的平静。
“芷绚，让开吧，到边上去。”
夏芷绚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抱住杜雅涵，哭出声：“不可能的，肯定是有人冤枉你，不是你做的，肯定是别人冤枉你。”
杜雅涵莫名觉得心头苦涩，却又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只能亲自拨开女儿，给了最后一个重击。
“是我做的，他说的没错，人证物证都在，我逃不掉。”
这句话出来后，夏友光脸上的表情更扭曲了，他似乎是想找什么东西泄愤，却硬生生忍下，沉着脸逼问道：“当初你到底还隐瞒了什么！阿雪从头到尾，都是清白的对不对！是你硬生生逼走了她！”
杜雅涵吃吃的笑，看上去有些疯狂，随后猛地站起，对视上夏友光，声音里也有一抹歇斯底里。
“够了！夏友光，你也别在这里装什么圣人，当年的事你没有责任吗！”
“我当年是想上位不假，但你不也装糊涂看着我在你身后追了几个月吗！你求一时新鲜，新鲜完了就要和我明算账，划清界限，我凭什么就要走！”
杜雅涵的脸色难看，精神状态有些癫狂，尖锐的声音在夏家大厅回荡，刺激着每个人的耳膜。
“我羡慕苏静雪，她夏夫人的位子我想要，怎么了？我有什么错吗！她一怀孕，你就马不停蹄的和我划清界限，那我当然要从她身上下手。”
“她福大命大，几次都没能让她流产，你又护得好好的，我就干脆送个男人过去，你生性好强，根本不会容忍一个出轨的女人在自己身边。”
“说到底，你还是把她送走了！后来同情心起想要接她回来，来不及了，我本来打算送到精神病院里，但没想到你动作快一步，还是把她接回夏家了。”
夏友光手指有些颤抖，指着杜雅涵，声音有些嘶哑：“当年这些事里，你明明没有出现在我视线里。”
“我当然不能出现在你视线里，”杜雅涵的目光有一瞬的怜悯，“我要是出现在你视线里，两年后就是凭借芷绚也不一定能踏入夏家的门。”
“夏友光，你以为我和她一样蠢？被人暗算和保护自己也不知道？”
从杜雅涵零零碎碎的几句话里，裴诗言将整件事都梳理了一遍。
苏静雪怀她的时候快三十岁了，因为没有孩子，夏友光曾经贪鲜认识了杜雅涵，但苏静雪怀孕了，他便划清一切界限。
但杜雅涵不甘心，于是污蔑苏静雪出轨，自己假装好意让叶林收留被赶走的苏静雪，实际上要找机会想将苏静雪送入精神病院和外界永隔，但没想到夏友光又找回去了，不得已只能让苏静雪回夏家，人算不如天算，她几次想着暗算苏静雪，却没想到她最后死于一场难产。
杜雅涵将这个看成是老天给自己的机会，两年来发了疯的想坐上夏家夫人的位置，最后还是凭借夏芷绚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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