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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仍旧是以前的名牌，穿在身上不输给任何人富家小姐的气势，她从小到大这么长时间被养出来的。
但裴诗言莫名感觉，她被挫磨了许多傲气。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人就近找了家咖啡馆，要了杯咖啡。
依裴诗言的品味，咖啡价位在中上。
夏芷绚攥着菜单犹豫了很久，最后终于咬牙要点一单，被裴诗言抢先打断。
“这次算是我耽误你时间了，咖啡我请。”
夏芷绚没犹豫，随便点了一杯。
咖啡上来后，她才缓慢开口：“你这次找我，是为了什么？”
裴诗言一脸莫名其妙：“找你？我只是顺便进来买东西，没想过会碰到你。”
“也是，”夏芷绚眼中嘲讽，“你现在哪儿还会有这个时间关注我。”
裴诗言不去听她语气里的怪异，直接指出：“我孩子百日宴的时候你还来过，过的不错，现在才半年不到，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对方沉默了许久，最后一喝咖啡，开口：“如果换成别人问我，没准是故意来落井下石的，换成你就是不一样。”
没等裴诗言追问，她盯着咖啡，眼中有些茫然，语气也变得非常慢。
“我在你面前已经这么惨了，没办法更惨。反正你也好欺负，烂好人，做不出那种事。”
自从开始堕入贫穷的日子，偶尔细细回想过去的生活，夏芷绚心里就有数了，自己虽然针对裴诗言这么多次未必成功，但裴诗言对她却已经算是不错了。
现在自己就剩下一个人了，和这位名义上的姐姐说说，也不错，总比一个人扛着好。
夏芷绚张了张嘴唇，思索着从哪儿开始说好，最终还是敲定在回国之前。
“我后来出国了，在外面有了一个男朋友。他有点费钱……”
在费钱上，她说的有点艰难。
裴诗言懂了。
也就是说，夏芷绚等于养了一个小白脸。
“然后，我听到爸爸重病的消息就回来，回来前他给我洗脑很多遍，我应该拿到遗产，让我把你想办法排开，我当时状态也乱七八糟的，就听信了。”夏芷绚单手按着额头，眼中是显而易见的后悔，“我听到爸爸在立遗嘱，心里不服，过去吵了一架，谁知道害死了爸爸。要是能重来，我一定不会再做这件事，我宁愿就那么点钱。”
裴诗言沉默了。
对方吸了吸鼻子，伴随着轻微的抽泣声，缓慢响起。
“后来你知道的，我拿了那一百万，想回去，但那个男人知道消息后怂恿我去找你，我在百日宴上本想多拿点钱，只是没成功走了。那个男人知道我没钱了，从我这里骗走了八十万和我分手。”
剩下二十万，并不是那个男人可怜夏芷绚留下的，而是夏芷绚想着当成礼物送给男人，提前克扣下来，把一百万说成了八十万。
接下来的一切，就很好理解了。
二十万再加上自己手头的流动资产，总共三十几万的全部身家，她回到了D市，没脸去夏家更不想在裴诗言面前服输，自己租了房子在外面，消沉了几天后开始找工作。
找工作的时候，她才发现有多艰难。自己过去吃喝玩乐，空有一份学历，心比天高，没有经验再加上商业圈的人都知道她在葬礼上闹事的丑闻，没什么公司敢用她。
仗着手头空有钱，她一有不如意的就去了酒吧。
以前有人护着她，但现在，曾经的豪门朋友多数都远离她，工作生活上不如意，又顶着一张好皮囊，酒吧里的男人就把她拖走了，不管是自愿的还是不愿意的。
夏芷绚这段日子过得纸醉金迷，孩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怀上的，她甚至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酒吧里泡了好几个月，那点钱在男人的哄骗下早就挥霍的没了，这才迫不得已到小超市这里做兼职，想谋生路。
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等于自己将自己推入深渊。
夏芷绚抿了口咖啡，语气里的情绪微妙，再看向她，眼中分明少了以往的怨恨，多了丝无奈。
“事情就差不多是这样，你要骂就算了，别开口了，我不想听骂。”
裴诗言气笑了：“不是说生活挫折磨炼吗，现在听不得骂？”
夏芷绚不说话了。
裴诗言只能转移话题：“你现在缺钱，为什么不把衣服也一起换了？你身上这些衣服，就算二手卖应该大大小小也能凑个几万。”
“谁会买？”夏芷绚苦笑，开口，“我要卖，别人不信这是真货，相信是真货的就问我身份，听到我是谁之后就不买了。再加上，我行李本来就没多少，我卖了穿什么？”
她这么一说，裴诗言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的是旧衣服，肚子那一块绷的很紧，显然是没去买孕妇装。
裴诗言闭嘴了。
她不是没体验过贫穷，但她想不到夏芷绚会把自己逼到走这一步路。
虽然和夏芷绚不对盘，但到底是相识一场，又是父亲曾经宠爱大的，现在物是人非，说没感触是不可能的。
裴诗言听完了，二话不说将咖啡一推，开口决定：“走，我带你去医院打胎，费用我出。”
这种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孩子，留下干嘛？一来只会拖累夏芷绚，二来，即使生下孩子，夏芷绚也养育不好，这样是对两个人都有害。
夏芷绚没动，望向她的目光有些复杂，好一会儿，终于摇头开口：“不行的，我早就问过了，医生说我体质已经不行了，之前打了四胎，要是再打，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四胎？！”
夏芷绚脸上有些困窘，最终还是点头解释：“我和外国那个男人同居的时候，打过三胎了，刚开始在酒吧混的时候又打了一胎，现在这是第五个了。”
裴诗言一时语塞，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口，说不出来。
她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开口问。
“夏芷绚，你到底是怎么把你自己变成现在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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