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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开颜帮宋运辉打开饭盒，蹦蹦跳跳地跑出了宿舍。
到了楼下，程开颜甜蜜地朝宋运辉宿舍看了一眼，踢开自行车的脚蹬子准备回家。
“程开颜！”
宋运辉噔噔噔地跑下了楼。
“你怎么下来了？”
“吃了你的嘴短，不送你一下，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那…那我们走回去吧。”
“有车为什么不骑啊？”宋运辉把外套放进车篓里，“来，你坐后边儿。”
程开颜坐在后座，两根手指轻轻揪住宋运辉的衬衫。
快到程开颜家的时候，两人从自行车上下来，并肩而行。
“哎，有个消息你听说了吗？”程开颜没话找话道。
“什么消息？”
“虞山卿和刘启明又分手了。”
宋运辉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你都不意外吗？”
“意外倒谈不上，这是他们的私事。”
“反正我听他们说，这下可好了，全金州的男青年啊，又要挤破头了。”
程开颜一边说着话，一边偷偷观察宋运辉的反应。
她的小动作哪能瞒过宋运辉，宋运辉看着程开颜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啊？”
“我笑你还挺热心肠的，一直记着刘启明，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也是替她出头。”
程开颜扣着手，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不是个误会嘛，那会儿又不了解情况。”
“既然你那么愿意帮忙，能不能也帮我一个忙？”
“能能能，什么忙？”程开颜忙不迭地答应道。
宋运辉停好自行车，从口袋里掏出钱道：“这钱你拿着。”
“哎，你这是干什么呀？”
“这是我的饭钱。”
程开颜连连摆手道：“哎呀，不行不行，这钱我不能要。”
“你别急啊，听我跟你说。今天这顿饭算你请我的，那你明天是不是还得给我送啊？”
程开颜点了点头。
宋运辉继续道：“那以后我肯定还会吃不止一顿饭吧？这钱都不够呢！等我发了工资，我再拿给你。”
“哎呀，又不是专门给你做的，没多少的。”
“哪有吃饭不给钱的？”宋运辉把钱塞到程开颜手中。
“那…那，这钱我拿着了，以后你要是想吃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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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宋运辉追姑娘一样，做任何事情都是有成本的，这是一个毋庸置疑的道理。
即便妄图通过买彩票的方式一夜暴富，也得先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两块钱。
拿着毕业证书翻来覆去的江卫民正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有多少成本？愿意往他和ibm之间的事情上投入多少？投入后能获得什么好处？
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发觉自己是一个满足阈值非常低的人，拿到毕业证，达成基本目的后，就不想继续了。
聪明的人都比较惜身，不愿意押上所有赌注，一次决胜负，江卫民也不例外。
所以，还是得回归那个最基础的问题——他的敌人是谁？
只有搞清楚这个问题，他才能决定自己是否有继续玩下去的兴趣。
是的，这件事对于现在的江卫民来说，只是一场游戏。
第二天，江卫民再一次来到梁思申外公的别墅。
拿到毕业证，意味着江卫民即将回国，没有太多时间供他自己慢慢思考。
自己想不清楚的问题，问问别人也无妨，虽然这个人的嘴很臭…
“敌人？”
不出江卫民所料，王老爷子听完他的问题，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笑完之后，王老爷子指着一个房间，对江卫民说道：“卫生间在那边，你先去照照镜子，看看镜子里的脸上是不是金光闪闪的。哎，对了，今天风不小，你来的时候没闪着舌头吧？”
对于王老爷子的嘲讽，江卫民充耳不闻，大不了等以后这老爷子死了，站在他坟头骂回来就是了。
于是，依旧摆出一副求教的姿态问道：“或者，我能从这件事情里面获得什么好处也行，总觉得这件事到此为止心里不甘心，您老肯定有想法。”
估计是看到江卫民低三下四的样子心情不错，王老爷子说道：“得，跟你说两句。”
江卫民连忙给王老倒满茶水，端到他手中，道：“您说。”
“你问你的敌人是谁，对吧？”
江卫民点头。
王老道：“那么首先，你得明白敌人是什么意思，是和你目的不同的人？还是已经达到自己目的的人？
都不是，所以，不管是华尔街，还是ibm，都不是你的敌人。
敌人是阻碍你达成自己目的的人！
你的目的不是不卖专利吗，这个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所以，在这次这个事情中，你没有敌人。”
江卫民捧哏道：“然后呢？”
“然后你就该想你的第二个问题了，你能从中获得什么好处。这个问题也很简单，取决于你愿意付出什么。
你要是愿意豁出名声，跟ibm死磕到底，有机会给ibm添添堵，大概能让他忙上十天半个月的，损失的资金嘛，少说也得有个千八百万。
不过，这种做法纯粹是损人不利己，只能让你出口气。
李白有句诗是这么说的，天不言而四时行，地不语而百物生。
意思是天地万物有各自规律，无法逆转。关于日苯的舆论引导，你能改变吗？改变不了的话，ibm一定不会有多大损失。”
江卫民点点头：“您这是劝我呢，让我不要为了出气什么都不顾。我明白，也没这个意思，况且ibm不用我收拾，它自己玩着玩着就能把自己给玩没喽。”
“嗯？”王老问道，“你不看好ibm？”
江卫民一时不察，说漏嘴了。
“没，打不过它，还不能让我过过嘴瘾啊！”他补救道。
“别说那没用的，记住，以后在你的对手彻底被你打败之前，别着急放狠话。等你打败它了，想怎么编排，还不由你？”
“嗯！”
“倒茶！”王老爷子把茶杯放到桌上。
“得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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