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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澜上下打量了季景一番，“你的修炼速度，比当年的主人，还要快。”
慕安澜与有荣焉，“你以为这是谁的徒弟？”
老母亲的骄傲感爆棚——这是她的崽。
“这可是冰凝君的徒弟！”
清澜很护主，“主人可是当今修真界最强的修士！”
总之，没人比他的主人强就是了！
没办法，凤凰这种生物骄傲又护短，逮着机会就可劲炫耀。
慕安澜瞥了他一眼，把自己的崽拉到一边，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一杯茶，“别理他。”
人形的凤君清澜比手手，“你排挤我！待小凤凰孵出来了！我们也排挤你！”
他说完，轻声对凤凰蛋说，“我们是一伙的，对吧，小凤凰？”
凤凰蛋左右晃了晃，看起来是在拒绝。
清澜：“……”
慕安澜：“这也是我的崽。”
崽都护娘。
季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她温言解释，“就是清澜在孵的蛋。”
如果不是自然界里的某些雄鸟会孵蛋，清澜早就被她扔到宗门，做无情的守山神鸟。
季景心中的烦躁褪了大半，“师尊也有契约兽么？”
“对啊。”
该欧皇的时候，慕安澜还是挺欧皇的。
欧皇装模作样地拍了拍徒弟的肩膀，“契约兽讲究一个机缘，别太急功近利，该碰到的时候，你总会碰到的。”
毕竟是男主，说不定契约兽还是他的后宫之一。
“嗯。”他应道。
一旁的清澜变回了原形，回到他的角落里兢兢业业地孵蛋。
边孵，倒是边感觉到了季景对他的一丝……敌意？
兽都敏锐，那点敌意很快消散。还是被凤君感知到了。
清澜看看慕安澜，再看看她面前表现得乖巧的季景，陷入沉默。
……也听婵于师妹说过，安澜之前下山，就是在寻找机缘。
寻找能抑制她灵气消退的机缘。
神兽高傲而聪颖，很快便理解，那是什么样的机缘。
为了自己的主人着想，他看破不点破。
火苗滋啦作响。凤凰属火，第一时间，清澜就察觉到了火炉的动静，朗声道，“季景，来我这边。”
季景不解。
慕安澜也感受到了火炉的异动，摸了摸他的头，“去吧，在清澜身边，安全一些。”
实在不行，凤凰还能把火吞了。
季景摸不着头脑，走了过去。
火苗的“噼啪”声更响，甚至传来武器被火敲击的“叮叮”声。
慕安澜的表情变得严肃，“你们好好在这待着，我去处理剑。”
说完，凝神聚气，专心盯着火炉里的长剑。
墨光剑，正如其名，通体漆黑，衬了那个“墨”字。
她右手发力，一道冰纹在右手掌心浮现。
清澜张开翅膀，护住了季景，“仔细看，你师尊给剑铭纹，并不是谁都能观摩的。”
慕安澜虚空一抓，冰纹变成了尖锐的冰棱，闪着寒光。灵气从她的左手冒出，宛如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墨光剑的剑刃。
“铮——”
剑身震颤。
像老母亲抓住不孝子一般，她抓住了墨光剑剑刃中部。
寒意暴涨，抬手，落下，宛如一把铁锤，冰棱的尖端在剑身凿出了一格齿状的纹路。
一滴汗顺着慕安澜的鬓角落下，结成冰珠，“哐当”一下，跌落在地。
墨光剑也不肯屈服，墨色的光带着阵阵电流，同她对抗。
“不愧是‘大师’。”清澜点头，“看这阵势，墨光剑要出灵智了。”
季景问他，“什么是灵智？”
“万物有灵。剑也是。”清澜继续道，“如若炼器的人，对感悟足够，便可，让法宝产生灵智。经由使用者用灵气温养，灵智，便会生成剑灵。”
至于“感悟”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很难体现。所以，修真界有灵智的法宝不多，能凝出剑灵的，寥寥无几。
“可真羡慕你，有安澜那么好的师尊。我的主人北渊君——当年，可没有这么好的气运。”
清澜又开始想念他的主人。主人有很多武器，却没有一把武器生了灵智。
季景在学堂上听过这个名字。北渊君景朔，讲二十年前那场正邪之战时，会频繁提起这个人。
以牺牲自己为代价，将魔皇姬颜封印在魔千山。
季景对这个观点持怀疑态度，修士进入大乘期后，一阶就是一个分水岭。景朔大乘大圆满的修为，足够吊打十个姬颜。不可能牺牲自己。
可他为什么失踪了，谁也不知道。毕竟大乘以后的境界，无人知晓。
他没有说话。
“噔噔噔——”
火炉那头，传来节奏规律的撞击声。
室内的温度又降了好几度。
“还真是不要命……”清澜咕哝一句，他的注意力很快被火炉的冷光吸引，翅膀一挥，将空气中散落的火星扇灭，恢复成了人身。
墨色的剑身，多了齿状的冰蓝色剑纹。她铭得很快，几次呼吸之间，齿状就蔓延到剑尖之上。
清澜推了推季景，示意他上前去，“过去吧。”
季景听话地上前。
慕安澜正在进行最后一步，冰棱在剑尾定了个点，寒芒四溢，手中的冰棱，变成了细长的冰锥。
她改握为推，将冰锥推进，蓝色的剑纹末端，出现了一个水滴状的空槽。
“咬破你的指尖。”
慕安澜开口，嘴唇张合之间，长长的白气，漂浮升空。
越靠近她的身侧，温度越低。
季景照做，豆大的血珠，从他的指尖冒出。
“运转灵气。”她又说。
紫色的灵气包裹着那滴血珠，在寒气的指引下，钻入墨光剑的凹槽中。
只见墨光剑不停发出嗡鸣声，暗紫灵光乍现，喷涌在墨光剑四周。
室内突然狂风大作，季景的衣袍被这大风吹得猎猎作响，更多的血液从他的伤口中流出，朝着墨光剑飞去。
他的脑袋刹那间变得空白，身子摇摇晃晃，甚至灵气也在消散。周身只剩冷冽的木香，疏离，却让人安定。
“别怕。”那个声音说。
她似乎走到了他的身后，温暖的灵气从后背涌入整个身体。
“灵气的事，不必担心。就是这血……只能日后再补回来了。”
“安澜——”
清澜的声音变得急促，“停——”
话音未落，就被慕安澜施了一个禁言诀打断，灵气跟不要钱似的，又附加了一个静止诀。
清澜：“……”
季景浑然不知背后的情况，一阵刺痛从掌心传来，手上不断渗出的鲜血，朝着墨光剑飞去。
慕安澜表情一凛，大乘期强者的威压无声地笼罩着墨光剑。
“咣当——”
墨光有灵，她又是它的锻造者。双重威压之下，紫光渐弱，不再抗拒，变成了一把有蓝纹的小黑剑，掉落在地。
“成了。”
慕安澜长舒一口气。
下一刻，她的乖乖崽，眼前一黑，也晕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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