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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凰扑了上去，哇哇大哭，“主人呜呜呜呜呜呜呜！！！”
清澜一边嫌弃，一边给她的翅膀盖上蛋壳，用自己的灵气，烘干她的羽毛，直至阿凰的翅膀，变成人手的形状。
凤凰孵化，破壳之后，离变成人形，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就是等羽毛风干，变成人形的一部分。
哪晓得阿凰刚破壳就感受到了主人的状态，急吼吼地跑，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翅膀还没变成手手。
她哭得一抽一噎的，“清澜哥哥！主、主人！”
“只是晕过去了。”清澜摸了摸她的脑袋，“睡一觉就好了，只要还能感应主人的气息，就不算严重。”
“嗯嗯……”阿凰委屈巴巴地应。
凤君清澜垂眸，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主人。
自魔千山封印姬颜之后，除了那一夜，他再也没有感受过主人的气息。也不知道主人身在何方。
契约兽——“契约”二字就注定，双方相对平等。凤凰成熟后，哪怕主人死去，没有主人的灵气支撑，也能活很长一段时间。
因此，某些失去主人的契约兽，二次就业的方向，便是给主人所在的宗门，做守山神兽。
“走吧。”清澜收起情绪，“去找安澜放在宗门的冰棺。”
阿凰眨眨眼睛，“冰棺？是什么？”
她像一片白纸。
本应该是由主人教会她的事，现在全都堆到了清澜的头上。
他叹气，“棺材，放死人的地方。”
阿凰：？！
她眼泪又冒了出来，“主、主主主人要死了吗？”
“不要啊主人！！！阿凰还没有和主人玩过呜呜呜呜呜！！！”
清澜：“……”
他突然理解起了自己的主人，把慕安澜从一个幼崽带到正常法修的不易。
清澜挑着容易理解的话解释，“安澜没有死。那口冰棺，是她为自己准备的。”
凤凰聪慧，还是幼崽，智力水平都吊打普通人类。
阿凰眨巴眨巴眼睛。
清澜又道，“是她给自己造的——方便冰灵根修炼的地方。”
合欢宗没有很冷的地方，在版图的中部腹地，除去冬季，其他时候，都没有终年不化的冰。
为了方便自己，她把自己收集的、薅景朔羊毛的冰系天材地宝堆积了起来，造了一个可以躺着修炼的地下室，对外称——冰棺。
冰棺在地底。
才背着人踏进去，阿凰就感觉到，“主人……重了好多。”
再一看，慕安澜的身体，变成了一大块冰，硬邦邦的。
阿凰：“……”
她小声叭叭，“和凤凰涅??，有一丢丢像。”
清澜继续薅她的脑袋，“这是她的身体，在自行修复。”
在他们听不到的空间里，机械音播报。
【提示：为保护宿主，进入休眠期——】
【解冻时间——待定。】
×
无虚剑阵内。
青年幽幽睁开眼眸，周身的渔村景色，慢慢扭曲，最后变成黑色的空间，不见其他颜色。
没有海灯祭。
也没有中洲。
耳畔还保留着那句，“我带你走。”
他的阿澜美得分明，眸中漾着一丝开窍的爱意。
只可惜并不长久，便晕了过去。
——她总是更清醒，比起他。
哪怕在幻境之中，也一样。
无虚剑阵。字面意义，是没有实体的剑阵，剑阵中的一切，都是根据闯关者过往的记忆，幻化出来的考验。
说是剑阵，一百零八关的前九十五关，便是幻化不同的剑阵，考验修士的应变能力。
后面的十三关，考七情六欲。
于季景而言，最难的，便是这“爱”阵。
……师尊。
想同师尊，做一对寻常夫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真不要脸。他暗骂自己。
“恭喜道友。”天道的声音倏然响起。
季景：“……”
美梦落空，他表情不甚好看，不咸不淡地答了句“多谢”。
什么东西的尾端碰到了他的指尖。
季景被烫似的抬起手，落入眼帘的，就是一根红色的剑穗，挂在他的手腕，存在感很强。
编织它的人，非常熟练，绳结的大小缝隙都控制得一模一样，像集市里买的成品。
可他分明清楚，这是师尊在秘海岛的集市上，一点一点打的。
无虚剑阵中的一切，都是根据闯关者印象生成的虚幻，除非有人来过，否则带不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景色褪去。
季景首先是麻木，看到手上的剑穗，丝丝点点的喜悦在他脑海中炸开。
剑穗是实物。
只能证明一点。
他几乎控制不住喉咙里头的喜悦，差一点就要哽咽。
“——她来过，是吗？”
天道声音听不出喜怒，“道友已有答案，何必再问。”
“咣当”
一声，一把剑，落在他的脚边。
“……多谢。”
季景俯身，准备捡起地上的木剑——图案样式也很眼熟，是她在秘海岛上做的那一把。
师尊给的东西，他要好好珍藏。
弯腰的瞬间，一个破旧的锦囊从胸口滑了出来。
虚无的锦囊，在幻境外的世界，不复存在，只落下里头交缠的两缕长发。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我想同阿澜，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这句话之后，清冷矜贵的少女红着脸用灵气凝了一把剪刀，递给他。
……在幻境之中，他们已经是夫妻了。
“爱”阵之前吃的苦头，也不算什么了。
季景不禁笑出声来，“她倒是没有食言。”
说带他走。没有带他去中洲，倒是让他走出了无虚剑阵的最后一关。
木剑被季景握在手中，瞬间变了材质，与他的墨光剑黑得不分上下——唯一有区别的，墨光剑，蕴着一道蓝色剑纹；而这把剑，通体漆黑，似未开刃，尾端挂着一个坠坠，歪歪扭扭，依稀可见，是灰白色。
天道道，“这把剑，就是奖励。”
季景不满，“我想要的，唯有饮冰绫。”
天道：“天机——不可泄露。”
季景：“……”
他长叹一口气。
周围景色变换，从黑色的空间，变成了不知道是哪个旮旯的山头。
天道：“除去墨光，世上能与道友相配的，唯这把剑。”
“哦——”
他摆手，“我不在乎。”
说完，把剑往空间戒指一放，开了个传送阵，拱手道，“告辞。”
天道：“……”
天道揪着胡子，本来还想简单上演一下报菜名，哪晓得对方根本不想知道。
——霜渊剑呐霜渊剑，曾几何时，被主人嫌到这个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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