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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安澜撇了他一眼，看着他垂眼柔顺的乖巧模样，胸口一堵。
慕安澜：“……”
有点怪。
就觉得，很难受。他又不是这样乖乖巧巧的人设，难得对她乖了一回。
总觉得……不应该。
008：【噢！我亲爱的宿主！您现在的状况，就是情蛊慢慢在身体里作用的体现！】
慕安澜：“……”
蛊虫会占据人的情感，直至眼中完完全全都是对方。
情蛊最初，就是被用来控制，爱不得的那个人。
每次毒发，都要做一次选择。是以情爱喂养子蛊的寄主，还是以自己的血肉喂养蛊虫。
蛊会一点点蚕食人的理智，将身心，都献给对方。
很典型的1v1模拟器。
这对试图抓十个八个男的来开后宫的慕大人不太友好。
008：【死心吧宿主，你也开不了后宫！】
慕安澜：？
008：【土皇帝的下场，宿主已经看到了。】
慕安澜：“……”
她又不当土皇帝。
仔细一想，小8的话有那么一咪咪道理。
从古至今，当帝王的，没有哪个不多疑的。
如果她真的猖狂搞个十个八个男人，指不定哪天就因为“今日上朝先迈了左脚”而被摘了乌纱帽。
问就是——侧夫多，家宅不宁，没有能力，不放心用。
慕安澜收回视线，做了两个深呼吸，才稳住思绪。
啊，政治的东西，好麻烦。
如果把她本人放到朝堂，估计得整抑郁了。还是凉州好，天远地远，最麻烦的，不过是如何搞建设。
这么一看，蔺景清也顺眼了许多。
“……看我做甚？”察觉到慕安澜的目光，他不禁出声。
“你好看。”
“……”
横竖都吃透了。
慕安澜的脸皮也厚了起来——
或许他也是女帝牵制她的工具人之一。
无所谓。
心跳声几乎盖过了其他的声音。慕安澜勾起嘴角。至少她真实感觉到的这份心动，不会骗人。
“慕大人真是……”声音逐渐消弭，“口齿伶俐。”
“殿下秀外慧中。”她偏头看他，“本官不过陈述事实。”
×
正事是干不完的。
处理完这边，那边的问题又接踵而至。难怪基层留不住人。
慕安澜白天做官，晚上做鬼。轮着被磋磨，本就瘦弱的身体，更瘦弱了。
像被抽干精气的女鬼。
以至于巡视地方的女官看到慕安澜时，还在自己的册簿上记了一笔——慕大人为凉州鞠躬尽瘁，人都瘦了不少。
女帝定期会从中央下派官员，到地方视察。
视察的这位，叫做林纾。
此刻，一身棕色官服，缀着银色的吊坠，看起来精神得很。
忙完正事，她表情松动了几分，“你在凉州，远比在临京精神多了。”
在临京时，慕安澜是个小杂工，哪里缺人，去哪打工。待得最久的是大理寺，可大理寺卿也是个懂得拿捏人的领导，迟迟不给她转正。
这就是为什么，归来还是九品。
林纾是女帝想要提拔的人选，身世放在国子监，算不够看的。放在朝堂中，足够干净，足够好拿捏。
她的语气轻松，似话家常。
慕安澜也同她唠了起来，“确实。凉州空气好。如果回不去临京，这也是不错的选择。”
“会回去的。”林纾给她透露了些内幕，“陛下只放你三年。三年后，还是要把你召回去的。”
至于怎么召，召回去干什么，就有很大的讲究。
“那位呢？”
……有种奇怪的感觉。
“哪位？”
问完，林纾会意，“那位年纪也不小了。陛下在为他的婚事发愁。”
她神秘兮兮的，“那位离了临京以后，可是香饽饽。已经有好几家明里暗里向陛下提过，愿意让自家的幺女，娶他为夫。”
“像李家，唐家，都有这样的意思。虽说娶了皇子不能从政，那些世家的幺女，又有几个是想当官的？在这小小的凉州，足够了。”
慕安澜：“……”
听着她很像大冤种，忙活来忙活去，只是为他人做嫁衣。
“这群贵女可看得开，根本不介意殿下曾经种过情蛊。甚至唐家那位，还不介意他与你有过一段。和陛下说，只要殿下愿意，唐家随时愿意十台大轿，以长皇子之礼，迎殿下过门。”
“阿澜。”林纾道，“眼下，是个好机会。凉州同苗疆近，若是派人去找，总会有解这情蛊的法子。以你的能力，回临京，入内阁。那是迟早的事。”
慕安澜：“……”
听着怎么有几分，想要晋升，先断情根的意思？
“作为同窗，我还是希望同你一起共事。哪怕你不在吏部。”
“林大人——”
慕安澜还没应答，就看到一身赤红衣袍的男子，踏着日光而来。
红色的发带，被不知哪里来的风，高高吹起。
蔺景清抬眸，“许久不见。”
林纾正欲行礼，被他抬手，“不必多礼。”
“林大人和慕大人在说什么，聊得那么开心，不如让本宫也听听？”
林纾：“……”
“呵。”
他拿着几沓册子，交给了慕安澜。后者低声说了句谢，然后又听他开口，“林大人若是闲得很，本宫这里还有堆积的冤假错案，等着林大人一同审判。”
张大满在位的时候……判案也很随意。以至于人不在了，一些卷宗，又要翻出来重新审判。
农业和建设，已经交给相关人士去做了。
他们最近在忙着重塑律法威严。
林纾：“……”
慕安澜移开视线。
难怪她刚刚有些奇怪，原来在那时，这位就开始偷听了。
他表现甚至没有一丝不满。
漂亮的琥珀色眸子，眯成好看的弧度。颇有几分翩翩公子的味道。
“在下还有公文要写，先告辞了。”
巡官很忙，巡完就要发公文回中央。本人回到中央后，还得上书厚厚的总结报告，以及修改意见。
她溜得很快，瞬间无影。
慕安澜：“嚯，纾纾的武功，又精进了几分。”
他嗤一声，“多管闲事。”
“本宫的婚事，皇姐都不操心。她操心什么？”
……这才是他的画风了。
不过——
“……你是怎么说服陛下的？”
慕安宁也有给慕安澜寄家书，言简意赅，内核大差不差，都在提，让她早期择个称心的夫郎。就算是凉州的平头百姓也成。
蔺景清凉凉地瞥了慕安澜一眼，“与大人和干呢？”
“大人不吃醋景被其他世家惦念，反而计较这些无可厚非的问题，还真让景，有几分怀疑。”
“——大人同景、中的不是一种情蛊。”
看出来了，不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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