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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这点，慕安澜心知肚明。
“你……”
“我没什么不能忍受的。”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比起那些有的没的，我更希望你开心。”
清醒时会抗拒的举动，放在床上，似乎也没那么反感。
说到底不是抗拒，只是有些不值。
……为什么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呢？
他金贵的大脑分明知道，一意孤行，没有好结果。
知道，却还是这么做了。
如他所说。
——我爱你，慕安澜。
“顾纪景。”慕安澜叹了一口气，“……没必要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说什么胡话。”他的吻一路向下，落在了她的唇边，“必不必要，是我自己判断的。我觉得有必要，就有必要。”
细细密密，像骤雨。
“从小到大，我都没有什么特别想要争取的东西。”
很多事情，顾纪景只要想做，就能做到。
加上某人很爱“煽风点火”，他的行事作风，多少都染上了她的气息。
——考第一很酷诶，顾纪景，考个第一给我长长脸呗？
——我这个脑子，肯定做不成科学家的，不然你去试试看，e国科研环境比国内好很多，如果你考上了那边的学校，我到那边玩的时候，还能多一个免费导游。
“我唯一想要的，就是你。”
慕安澜嘟囔一声，“人在疾病面前，很渺小的。”
“我知道。”顾纪景攥住她的手，“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我的努力能达到什么地步。”
“……太蠢了。”
胸口很难受，眼眶也酸软涩涩，“你以前明明不是这么意气用事的人。”
“哪叫意气用事？不会用词就别乱用。”他维持着轻松的表情，“起来吗，现在应该有东西吃，没有我还可以给你煮。”
就连现在遮掩不住的男妈妈气质，多半也是从小照顾她的时候养成的。
×
起床是一起起的。
艾姨看着二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间，“哎哟”一声，抱着狗和狗剩，跑得飞快。
“我去遛狗，啊你们年轻人聊。”
识时务得要命。
慕安澜：“……”
顾纪景简单看了一眼冰箱，耸耸肩，“空的。”
“那，出去吃？”
“都行，看你喜欢。”他说，“我最近发奖金了，不多，但是英镑。”
慕安澜：“……很阔了。”
“请女朋友吃饭的钱还是有的。”
她撇撇嘴，“我才不是你女朋友……”
顾纪景看她一眼，“迟早会是。”
她哪逃得掉？
只要不是死亡将他们分开，从前如何，往后就该如何。又或者比从前更亲密。
慕安澜不说话。
又听顾纪景问她，“要不要吃点垃圾食品？”
“唔？”
“我记得你忌口挺久了。”他说，“有我看着，适当可以吃点。”
慕安澜想了想，“也行。”
于是牵着手出了门。
顾纪景牵手的动作很熟练，仿佛牵过了无数次。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在小世界里，他就很喜欢牵。
不仅牵，还喜欢肢体接触。
左右都做了多少回老夫老妻了，慕安澜也习惯了。
直到到地铁站，她才意识到——还没确认关系，这样的行为有些……越界。
“怎么？”顾纪景察觉到她的不对，问了一声。
“……没什么。”
慕安澜试着挣开，没挣脱。
某人示威一般地和她十指紧扣，就连指尖的缝隙，都被他的大手填满。
她一时无语，抬头就看到他明显弯了的眼睫。
顾纪景道貌岸然地开口，“澜澜的手太冷了，我给你暖暖。”
“……”
他们家离吃饭的地方不远，一个地铁站，上去就是大学城周边的商业中心。满地的年轻人。
临近饭点，哪哪儿人都多。正好收到一家酸汤火锅的传单，慕安澜拉着顾纪景的手，径直往那头走。
顾纪景没什么意见，从小就是，以她的需求为先，他自己的真实想法，都要往后靠。
起初或许还有怨言，那么多年下来，也就习惯了。
酸汤火锅的店，人不算很多，不用排队，就走了进去。
隔壁桌也是一对年轻人，还在争执着点什么菜。
男的说，“你不觉得羊肉有一股怪味吗？”
女的反驳，“牛肉也有啊。对我来说什么肉都有一种怪味，受不了你跟我分手啊？”
男的：“……”
分手是不可能分手的。
还没回嘴，慕安澜就试探性地开口叫了个人名，“林渡渡？”
“谁——我靠，澜姐？”女生转头，看到顾纪景的脸，暧昧地笑了起来，“和男朋友出来约会呀？”
她一瞪，林渡渡随即改口，“你好，小学长，我叫林渡渡，跟你一个高中的，我和澜姐是跨越一栋楼的好姐妹～～你出国以后，陪她度过了好长好长一段没有你的寂寞时光～～”
慕安澜作势要打她，林渡渡自然地坐到了隔壁的桌，和自家男朋友摆手，“你滚吧，姐有人陪了。”
男生把她拽了回来，“知道自己是电灯泡还往上凑？”
说完，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啊，我女朋友脑子有点问题。”
“谁脑子有问题！再污蔑我我揍你！”
人总是会被和自己身上有相似特质的人吸引。
顾纪景看着他们的相处模式，有几分……他和慕安澜从前的那般味道。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家的小青梅没说什么话，再低头，手机收到了几条消息。
【mal：林渡渡，我的好姐妹。】
【mal：旁边那个男的叫唐嘉澍。是她发小。】
【mal：高一在我们隔壁班，后面分班之后就去文科班了。】
他勾唇，回了消息。
【gjj：知道了。】
久远的记忆，终于被他想起。
那位跟他“通风报信”的人，似乎就叫……林渡渡？
【mal：是个好人，你别被她吓到了】
【gjj：不会。】
倒不如说，顾纪景从林渡渡和她男朋友身上，看到了几分他们从前的影子。
生出了几分……羡慕。
现在的澜澜哪会对他这么“没大没小”，恨不得把他推开。
顾纪景偏头看她，小姑娘安静得像一幅没有色彩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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