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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有楼挡着，热浪还是猛地席卷而来。
后面的年轻警官一个慌神，摩托车直接摔了。
杨警官咬牙骂了一句脏话，油门拧到底，迎着热浪往前冲。
封易行死死盯着那红光最盛的方向。双目似乎能将楼层洞穿，抵达发生爆炸的地方。
一定要没事！
班织一定要没事！
杨警官带着封易行一鼓作气到了地方。
车子还没有停稳，封易行就朝着火场奔过去。
撕心裂肺。
“月月！月月！”
杨警官一边追，一边掏出手机请求增援，派搜救犬。周围的区民带着自家的东西，自发前来救火。
火势很快就被控制。这一块是老楼，危楼，已经没什么人住。现场已成一片废墟，起重机在吊大石头，搬运小一点石块的警官已经换了三批，封易行都没有从废墟中下来过。
火灾过后，空气中都是呛人的烟尘味，影响搜救犬的行动。只能靠着人徒手搬运，看还有没有幸存者。
但这样惨烈的现场，恐怕……
杨警官搬开一块大石头，看向封易行的背影。
那个年轻人此刻就像是一张满弓，所有的一切都是紧绷着的。一双手早在搬运石头的过程中磨破，烫伤，惨不忍睹。起初他一边喊一边找，烟尘呛入嗓子，咳得都站不起来。喊不了了，他就搬石头。
像是觉不到疼，一块一块翻，一块一块找。
“老杨！多多有反应了！这边！”
杨警官一听，放下手上刚搬起来的石头，跑过去。
警犬在废墟的后方打转。
这边受到火灾的影响最小，大概是不可燃的东西最少。
“这！来人！到这来！把石头都给我搬开！”
十几个警官放下手上的石头，哗啦啦得全都围了过去。封易行抱着石头，骤然一松，砸到了自己也顾不上，跌跌撞撞跑过去，徒手开始搬，开始挖。
旁边有人在敲锣，制造声响示意底下的人有人前来营救，希望底下的人听到后，燃起求生的意识，坚持下来。
被搬开的石头越来越多，警犬的反应越来越强，甚至对着废墟汪汪汪得叫了起来。
石块搬开，露出塌陷。
这里有地下室！
杨警官立马大声道：“地下室！那群姑娘肯定在地下室！地下室应该没被烧到，她们很可能还活着！快搬！小心点，注意看着！”
一句话给所有人打了鸡血。
越来越多的居民不睡觉，加入进来，把搬出来的石头运走，放到一边。
石块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杨警官搬起一块石头的时候，忽然嗅到了一丝血腥气。
很淡，却让人感觉很不安。
渐渐的，底下的情况越来越清楚，染着鲜血的石头，先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越搬，血越多。
封易行的心越沉。
“月月！月月！月月！”
他嗓子受损，声音嘶哑，每喊一声都带着腥甜。
第一个女孩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脸被石头砸得稀巴烂，身子也成了一滩烂泥。有资历浅的小警官一下子就吐了出来。
大家都愣住了。
封易行心口狠狠一疼，手上的动作越发得快。
她不是月月！
不是就有可能还活着！
杨警官被这幅惨烈的景象震慑，两秒钟后缓过神，大吼一声，“愣着干嘛！快抢人！”
哪怕能救出一个！都是他们的胜利！
越来越多的女孩子出现在废墟之下。
有的没了半张脸，有的被砸没了一根胳膊，还有的大概距离爆炸点太近，一片焦黑，难以辨别。
封易行只看了一眼焦尸就不敢再看。
不是，绝对不是班织！
班织一定在等他！
碎石，泥土都被清理开，露出了好大一块石板。
“起重机！这边！这边！其他人先把周围清理一下，轻拿轻放，不要引起二次坍塌！”
起重机的绳子悬在石板上方，三四名警官小心翼翼地把绳子拴在石板上。机臂上移，石板被一点点吊起。周围的警官护着旁边的石头，防止滚落。
“底下有人！”
封易行转头，只看到了一个灰扑扑的鞋子，就立马冲了过去。只差两步的时候，又不敢动了。
他怕动作太大，影响工作。
石板被吊开，露出蜷缩在下面的班织。
班织的身上要么是土，要么就是血。身旁还有好多只同样泡在鲜血里的手、脚、一半的腿，头发……
底下全是血和残尸。
所有人都愣住了。
旁边的警官回过神，抱起班织，往外送。
擦肩而过后，封易行才想起呼吸，转身去追。
“给我，给我，给我。”
警官愣了一下，立马明白这个就是他找的人，把人放到空地上后，就交给了封易行，一边跑，一边喊医护人员。
封易行抱起班织，就感觉到她通身冰冷。像刺骨的寒风，冷得让人颤抖。
他抱得更紧，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
他从来没有这样惊慌过，怕得发颤，慌得六神无主，却仍旧记得要轻轻的。
轻轻晃她，捏她。
“月月，我来了，你睁眼。月月……你看看我，我来了……”
她没有反应。
封易行恐惧心底冒上来的认知，一遍遍压下去，告诉自己不可能。
他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从青葱的光阴，走到如今。
他父母同意了。
她的父母也同意了。
他们一起看了婚房，约好这个月去试婚纱。
她怎么就在怀里，不动了呢？
封易行心脏疼，全身都疼，连呼吸都疼。
他望向奔来的医护人员，抓着最后一根稻草。
“救命，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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