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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她从孤儿院被挑选出来，被人悉心培养后，就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气。
居然还敢把她和妓女对比！
小蕊咬牙，目光越过荣欣悦的肩膀，看向她的身后。
“封总，原来你有这么好的老婆，就算是妓女，她都愿意让人家爬上去。”
荣欣悦一僵。
心口的位置骤然落下一拍。
她慌乱不已，感觉到自己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竟然连转身都没有想起来。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就连脚步声靠近，他的气息笼过来了，她都没有转身。
封易行站在荣欣悦的身后，就像是站在她后面的一座大山。居高临下得看着小蕊，视线只停留了一瞬就很快移开，脸上凝着厚厚的寒霜。
只一眼就让小蕊觉得害怕。
她刚刚看到了封易行，所以故意耍了一个心眼。
可是封易行刚刚那一眼，让她意识到自己那点小伎俩被这个男人看得透透的。他本就高大，身形笔挺，就像是一株杨树。现在逼迫到眼前了，那种高大更加直观，更加让人害怕。
小蕊忍不住小腿肚打颤。
封易行垂眸，目光落在荣欣悦的后颈上。
白皙，光滑，还有粉红色的吻痕半掩半藏得躲在衣服领子里面。那是他们昨天晚上留下的旖旎的痕迹。
往常看到还觉得幸福甜蜜，现在看到倒觉得心里一紧。
小蕊是挑拨离间不错，但那几句话里，也藏着荣欣悦的真心。
“她欺负你了？”
荣欣悦这才转过身，有些不太敢去看封易行。然而转念一想，她说的也是实话。她一直都是如此。
想离婚。
想封易行身边有别的女人。
这一切他都是知道的。
她抬眼，撞上封易行漆黑的眼眸。
明亮幽深，直直地凝望着她，没有什么情绪，脸上也没有表情。
他在生气。
“欺负了，所以我能不能打她？”
“可以。”
荣欣悦暗暗一乐。
小蕊站在一边面如菜色，人都傻了。
封易行作为一个接受过良好教育的人的绅士风度呢？就算没有绅士风度，也不该纵容身边的人打女人吧？！
大庭广众！
到处都是监控！
就答应了？！
宠她是不是也得有个限度？！
荣欣悦转身，手高高扬起，狠狠挥下！
带着一道凌厉的掌风。
小蕊吓得倒退了好几步，没站稳摔在地上。
荣欣悦看她狼狈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
小蕊面色难堪，咬着没有血色的唇瓣，一时间难堪不已。
她知道自己惹了荣欣悦，惹了封易行不高兴。是没可能逃过去了，必然要被封易行打压，教训。
既然要死，干脆再把荣欣悦往下拉！
“封总，你的夫人就这样，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听说，荣欣悦有一位忘不了的初恋。到现在都还心心念念！今天白天我还看到她和高中同学待在一块！既然都是同学不可能不去追忆高中初恋吧？！”
荣欣悦手一颤。
翟志坚是梗在她和封易行之间，一根吞不下，取不出的鱼刺。
这段时间他们待在一起，追寻着生活中的快意与享受。所有的问题，和烦恼都抛诸脑后。但这并不意味着问题不存在。
问题永远都在。
越是深埋，越是刻意忘记，再被人提起的时候，伴随着生扯血肉的声音，连带着血肉一起，被人挖出来。
血淋淋的，不容忽视的。
荣欣悦上前踹了她一脚。又抄起前台的水杯，一整杯的水直接泼在了小蕊的脸上。
“关你屁事！”
封易行淡淡瞥了一眼，侧目吩咐身边的保镖。
“拎走。”
小蕊被保镖从地上拎起来。她挣扎了两下，没有挣扎过保镖的力量，被生生拖了出去。
整个酒店的大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荣欣悦直觉应该哄封易行高兴，可她不知道说什么。
这种深沉的，厚重的，裹挟着压抑难言的孤独与悲伤的情绪，让她难以抬头面对封易行。
她有点呼不出气来，扭头，透过酒店的大玻璃窗户，望向了外面黑黢黢的夜。
头顶传来他的声音。
“上去吧，很晚了。”
荣欣悦转头看着封易行。
他先走了，只留了一个背影给她。
孤独的，坚毅的，一往无前的。
荣欣悦扯了一下嘴角，悲凉的自嘲。
果然，掀开了表面的祥和，她和封易行就是这样老死不相往来的冷对。
*
已入十二月，天气越发冷了。都不需要哈气，只单单呼吸，就能看到白气。
荣欣悦站在阳台上百无聊赖地哈气玩。
看着白色的如同烟雾一般的气息，消散在冷空气当中。
天上落了细细碎碎的雪下来，不大，也不好看。这样的雪，除了寒意，旁的一点都带不来。
最近，总是不见封易行的身影。或许是临近年关，公司事忙。或许是有意躲避。反正就是看不见人。
偶尔遇见了，也只是目光相对片刻。
她什么都不说，封易行也就淡淡转开了眼眸。
好似没有什么话和她好说。
他在等她哄他。
荣欣悦明白。
暮色四沉，轿车的两束车灯撞破黑夜。轿车停在台阶下，司机打开门。往里喊管家来帮忙，把烂醉如泥的封易行架上了楼。
荣欣悦坐在露台上，抱着一杯热水。听着楼下的动静。
“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看得出来，这次先生是真的醉了。和上次的装醉，全然不同。
“今晚秦总，还有郑总他们都来了，拉着先生喝。说什么都推脱不过去。”而且……
司机没敢说。
他觉得先生也有点借酒浇愁的意思，一杯杯的酒往下灌。
管家把封易行放到床上以后，让阿姨准备热水，准备解酒汤。人刚要走，就被拉住了手。封易行醉得厉害，连目光都无法准确地落在管家身上。
“悦悦……”
管家赶紧道：“夫人在露台上，要给您叫过来吗？”
封易行没有说话，但松开了手。
管家心领神会，出了房间就上楼去叫了荣欣悦。
荣欣悦坐在沙发上出神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起身，走到房间。
封易行坐在大床上，低着头，苟着腰，就像被抽走了脊柱，像一只没有人要的大狗。
她上前。
封易行似有所感，抬起头看着她。
视线平静，表情平静，看上去不像是醉了。
但一开口，却不是平日沉稳自重的语气。
“原来你还没有喜欢我……你为什么还不喜欢我？你明明以前最喜欢我。你说的会喜欢我……怎么做，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荣欣悦抿唇不言。
他话说得颠三倒四的，荣欣悦都怀疑，他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
“我还要等多久，悦悦你告诉我，我还要等多久？”
“封易行，我是荣欣悦。”
封易行嗓音低哑，“我知道，我一直知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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