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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吧，当初找人撞我父母的人是你吧？”周妙彤轻声问道。
陆漠醒神色慌张，不敢置信地问道：“彤彤，你，你怎么知道的？”
周妙彤的眼睛干涸，一滴泪都流不出来，她没力气歇斯底里，一晚上，几乎带走了她大半的精神。
“陆漠醒，为什么？我爸当初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找人杀了他，你为什么要让我和你在一起啊？你每天让我陪着你，你不会噩梦缠身吗？你的良心不会不安吗？”
陆漠醒捏着周妙彤的肩，激动地说：“彤彤，你听我说，我是有苦衷的，你相信我，我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
“是他，是他想阻止我发财的。”陆漠醒胡乱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脚步混乱地走来走去。
“他明明知道我从小家境贫困，好不容易有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摆在我的面前，你知道他做什么了，他阻止了我，他让我放弃，我怎么能放弃，我明明离成功就差那么一点的位置，我马上就会变得不一样，我马上就可以让那些所有耻笑过我的人后悔，我怎么能放弃，我不会放弃的。”
“可是他竟然警告我，说我不放弃那个机会，就让我永远在这一行做不下去。”陆漠醒转身盯着周妙彤，眼里闪着疯狂的光芒。
“我没其他办法了，彤彤，我明明就差那么一点了，我不能让任何人碍着我。”
“所以你找人撞了他们，是吗？”
陆漠醒没说话。
周妙彤第一次尝到什么是心痛的滋味，是那种让人疼得喘不上来气的感觉。
她说话都牵扯着心脏，一字一句都像是划着她的心脏说出来的。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陆漠醒。你难道没想过有一天我知道了这些消息会怎么样吗？”
陆漠醒轻声说道：“现在你不会怎么样的，彤彤，你怀孕了。”
周妙彤一怔，原来如此。
本以为他接受这个孩子是因为爱自己，现在看来是想把这个孩子作为要挟。
“彤彤，好好休息，为了孩子。”
“陆漠醒，我想杀你。”
“我知道。”
在那之后，周妙彤的脑子好像一直都不太清楚，她总会想到以前的事情。
每天早上醒来她都会恍惚自己在哪。
陆漠醒每天依旧是无微不至的照顾，但周妙彤的消沉他看在眼里。
他拿出顾城的消息，周妙彤这才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活络。
他对周妙彤说：“顾城在和警察合作。”
“合作什么？”
“抓我。”
周妙彤笑了笑。
“你希望他们抓到我吗？”
“我恨不得你立马去死。”
陆漠醒大笑起来，“彤彤，我不会的，我还要陪你度过后半生。”
周妙彤从鼻子里冷哼。
周妙彤和陆漠醒的话题越来越少，自从陆漠醒坦白后，周妙彤就连装都不愿意装了。
这天，阳光很暖和，周妙彤坐在阳台上，盖着毯子，陆漠醒也坐在一旁。
昨夜铺天盖地地下了一整夜的大雪。
一夜之后，世界是白的，白得刺眼。
屋檐有消融的雪一滴一滴地下落。
周妙彤问：“当初你为什么要把顾城折磨成那样？”
陆漠醒看着手里的文件：“不是我想的，是他先来招惹我的，他要是不帮那帮警察做事，我也不会折磨他的，他自己主动送上门的。”
“那当初那天电话是你打的吗？”
“是。”
“你为什么要打？”
“当然是为了让你回来，如果当初我不那么做，你会回来吗？再说了，他应该庆幸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不然他早就死在荒郊野外了。没有哪个活人能从他们手里逃出，他应该算是第一个了。”
“最近，顾城他们有消息吗？”
“设了个局等着我。”陆漠醒把文件放在自己腿上，撑着脑袋问周妙彤：“你说，这个局我进还是不进。”
周妙彤也转头看他：“你会听我的？”
陆漠醒笑了笑：“给个意见。”
“你知道我怎么想的。”
周妙彤不再看他，良久才问：“撞我父母的人是你送进牢里的人吗？”
“是。”
阳光照射在周妙彤的脸上，她眯了眯眼，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脸上划过：“这算你唯一做的好事了。”
周妙彤心里说不上什么感受，她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
陆漠醒每晚开始抱着周妙彤睡觉。
什么也不做，只是轻轻地抱着她。
他对周妙彤肚子里的孩子比以前还上心，经常深情温柔地望着她的肚子，自言自语：“不知道这个孩子出生像谁，也不知这个孩子以后听不听话，会不会让你生气。”
周妙彤这时就会冷冷泼他一盆冷水：“这是顾城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担心。”
他也不恼，笑着说：“现在不是还在我这吗？”然后抬头笑着望着周妙彤，“你说，我的公司够你们娘俩后半辈挥霍吗？”
“用不着你担心。”
“要是女孩得娇贵着养，男孩也不能让他受委屈，不能像以前的我那样。我还是要多赚钱。”
周妙彤不说话了，她从没想和他过后半辈子。
距离那人来过已经一周了，周妙彤的脑子慢慢活络起来。
脑子里还是那个想法，要么杀了他，要么把他送进监狱。
她有很多机会下手，但她从来没动手。
他太脏了，不值得自己动手，他那种人就该让法律来制裁他，她也想给自己的孩子积点德。
她在等，等那个人主动出击，她不相信那个人会就此罢休。
她知道那个人也是身处绝境的人。
她问陆漠醒：“那天来的那人是谁？”
“冯世安。”
“他来找你干什么？”
“他想让我帮他。”
“你帮吗？”
“不帮。”陆漠醒把手紧了紧，把周妙彤往怀里收了点，说：“彤彤，别想了，他帮不了你什么，你有很多机会能杀我，只要你动手，我绝对不会躲的。”
“陆漠醒，我不会动手的，你是人渣，我不是，有人会来治你的，你就等着吧。”
“好，我等着。”
“我想见见知意了，不知道她把工作室管理得怎么样了。”
“明天找人接她。”
两人没再说话，良久，屋里响起安稳的呼吸声。
周妙彤最近犯困，一般到中午才会从床上起来。
下楼，看见知意正端端坐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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