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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虎仍旧老实的待在她指定的地方，背对着她靠着一颗大树。
她走过去之时，还能听见轻微的鼾声。
沈璇失笑，“谭兄？”
谭虎忙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腼腆的笑着，“凌杉兄，你沐浴好了？”
“嗯，时候不早了，我们快些回去吧。”
方才遇到陆清柏的事情，沈璇并没有再提起来。
谭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在前头领着路。
快走到住舍之时，沈璇忽然开口问道，“谭兄，我避开其他人去偏僻之地沐浴，你就没有什么想法？”
不会猜测她有哪里不对劲吗？
“想法？”
谭虎愣了愣，随即抓了抓脑袋，“什么想法？”
“比如我为何要避开其他人独自沐浴？”
沈璇试探着他，清亮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不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谭虎脸上的困惑多了几分，“为何？”
“你猜啊。”
谭虎又挠了几下脑袋，颇为不解的说道，“大户人家的子弟都有些奇怪的嗜好，沈兄避开他人沐浴，也不算特别。”
沈璇：……
这呆子太过老实憨厚，对她半点疑心也没有，沈璇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沈兄，”谭虎有些吞吞吐吐起来，“倒是我……”
“我家境贫寒，资质又差，先前还是院内的杂役，你……你会不会介意我的身份？”
那一日瞧见沈凌杉对上卢师兄和尹武师不卑不亢的模样，谭虎心头便是颇为的震动。
大概是因为心知自己不是沈凌杉那样的人，想要成为像她一般自信肆意的人，他才破天荒头一次主动亲近一个公子哥儿。
接触之后，才发现沈凌杉当真同那些欺辱他的公子哥大不一样。
他如今是倾慕沈凌杉，真心实意的想要和他成为兄弟。
只是他的身份……
若是凌杉兄介意，该如何是好？
沈璇大力的回拍他的肩膀，斜倪了他一眼，“我介意什么？杂役难道不是人？”
她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一手握了拳头在他面前挥舞，“下次谁再出言嘲讽你，你就狠狠揍他一顿，将他揍趴下就，保准他再不敢随意嘲弄你！”
“好。”
谭虎极其老实的点点头，“若是揍不过，凌杉兄可要出手相助！”
“这个自然。”
两人勾肩搭背的朝着住舍走去，边走沈璇还边传授他经验，“有些人，就是欠揍，揍一顿就好了！”
“若是揍一顿还是不行呢？”
“那就多揍几顿，准能揍得他服气！谁让这里强者为尊嘛！”
“凌杉兄高见……”
……
沈璇回到住处，屋里的灯早就已经熄灭了。
她也懒得点灯，就这月光，直接爬上了自己的床铺。
里间的帷幔拉的严严实实的，什么也露不出来。
沈璇侧耳听了半饷，只听到均匀的呼吸声。
这小洁癖回来的倒是挺快！
今夜便算了，等明日她缓过神来，非得好好的捉弄捉弄这小子！
一.夜无话。
第二日，照常是去葵字学堂。
“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
卫刚坐在讲台上，指着下面乌压压的一群人，破口大骂，“昨日小考，竟只有三个人通过！我要你们这么多人有何用！”
“老师，昨日没测试……”
有人弱弱的在底下反驳，“就只是乱跑了几圈……”
“是谁？”卫刚冷哼了一声，“站出来！”
底下鸦雀无声，无人敢冒头站出来。
卫刚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来扫去，最后落在了沈璇身上，“沈凌杉，站出来！”
“老师，不是我说的！”
沈璇连连摇头，“跟我没关系！”
昨日被罚清理茅房的教训，她还牢牢记着呢！
“废什么话？老子让你站出来，站出来便是！”
“哦，”沈璇老老实实的站了起来，朝着卫刚行了一礼，“老师有事？”
卫刚那双如同绿豆般的小眼睛眯了起来，脸上露出个和蔼的笑容，“凌杉啊，你爹是老子恩人，往后不必如此生分，叫什么老师，叫卫叔便好。”
沈璇忙作揖，“学生不敢！”
开玩笑，昨日这老小子也说她将军老爹是他恩人，结果将她赶去清理茅房了！
她哪里还敢同他攀亲带故？
“你这孩子！罢了，随你吧！”
沈璇悄然松了一口气，然而下一秒，卫刚便神情严肃的说道，“好了，私情说完了，该公事公办了！昨日你犯错，没能测试，今日便补了吧。”
啥玩意？
沈璇呆然，“老师，昨日测试了？”
“废话！”卫刚和声和气的说了几句话之后，再也保持不住，干脆就暴露了本性，“你现在就给老子绕着外舍跑上两个时辰！”
“老师……”
谁家的武学测试是跑步的？况且这老这小子昨日不是说他们测试合格了？
“闭嘴，不跑就滚！”
卫大武师的老师威严不容任何人侵犯！
沈璇无话可说，眼睛的余光瞄到陆清柏，嘴角勾了勾，“老师，我跑！不过，我一个人跑，怕是会偷懒，不如你再找一个人陪着我一起跑好监督我？”
“说的也是。”卫刚看了一圈，“谁去？”
谭虎想要开口，却被沈璇一个眼神给阻止了。
沈璇盯着陆清柏，似笑非笑着开口，“老师，陆清柏说他愿意！”
哼，她沈璇最是记仇了！
瞧着那小洁癖那副如同便秘的表情，沈璇心头一阵舒爽，差点没乐出声来。
“好，带上陆清柏，”卫刚挥挥手，一副瞧着沈璇就头疼的模样，“赶紧滚蛋！”
“好嘞！”
沈璇乐得屁颠屁颠的走到陆清柏的面前，嘻嘻笑道，“陆兄，请吧！”
她今天不折腾死这个姓陆的，她以后就跟他姓了！
陆清柏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看也不看沈璇一眼，大步的朝着外面走去。
“陆兄，”沈璇追了出去，“走那么快作甚？等等我呗！”
等小爷整死你！
她脑海里面已经浮现出数个等待实行的方案！
想到陆清柏被她整得哭爹喊娘的画面，她就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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