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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脆响。
锁扣被按开。
看着不大的柜台下面竟然滚落出来一个壮汉，身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伤痕，旧伤未好又填新伤，其中最惹眼的伤口便是脖颈处似乎被人割开一样的疤痕。
女人随手拿起一个胭脂盒子，迎面扑来的却是草药香，与刚刚的优雅截然相反，近乎粗暴的将里面的东西堵在壮汉的伤口上。
“若不是你那条狗命还有用处，我现在就想把你剁了。”
壮汉的口被布条嘞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一只完好的眼睛里满是怨恨，死死的盯着女人。
女人却直接赏了他一巴掌。
睥睨着他。
“你真以为，有人会来救你？”
……
景?阁。
一高一矮，身着男装，身板显得有些瘦弱的两个人站在青楼前面，迎面走来一众脸上带着胭脂水粉，长得有些千篇一律的美人，说话的语气娇嗔惹人怜。
而老鸨躲在远处上下打量了一下外面新来的人，咂了咂舌，还是个生面孔。
老鸨微眯着眼睛，很快又猛地睁大。
“诶呦，不得了，身上穿的竟然是绣花阁的货。”
老鸨低声念叨着，又仔细瞧了瞧。
这方圆几里这几条街上，谁不知道那绣花阁的老板娘刁钻的很，她家店里的东西，甚至有钱都买不到，而出自她手里的衣服，袖口都绣着一朵金丝银线的半朵百合花。
老鸨在两人的袖口处也瞧见了。
看来，这两人来头不小，身上带着的银子应该也不少。
老鸨想到这儿，赶紧从怀里掏出丝巾，又从袖子中拿出一枚小铜镜整理了下头发，端了个标准的微笑，踏着碎步赶紧迎了上去。
“诶呦。”
慕容沫正在找管事的，离老远便听见一声捏着嗓子的吆喝，看来人的模样，定是这家青楼的老鸨了。
“姐姐。”慕容沫尽量压低声线，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贴近男人，虽然妆发已经经过处理，但是慕容沫从现世就觉得古代的男扮女装纯纯是把别人当瞎子。
“小少爷，您这是听曲儿还是住店啊？”
还真瞎……
“姐姐，我住店，还有房吗？”
一声声姐姐甜进了老鸨的心窝里，平日最注重保养的皮肤都不由得有些笑得皱了，一连说了几个有，挥散挡道的姑娘们，引着两个人往里进。
慕容沫一挥广袖，回忆着紫名轩平时的习惯，负手挺胸跟着进去了。
这景?阁。
慕容沫本以为外面的招牌和外观就已经够震撼，然而青楼里更是一番别有洞天。
整个楼体呈出半圆弧状，足有五层，云顶一方檀木做梁，垂下漫天轻纱，范金为柱础以青藤缠绕为伴，称得上是雕栏玉砌，一层用着天然青石，缝隙间溪水拖着金白相间的鱼儿穿插流淌，另一边建起亭台楼阁，放着花坛盆景，藤蔓围绕，巧妙的将看客的椅子藏匿在其中，看向台子，似乎坐在林中。
琴声瑟瑟，余音绕耳，伴随着歌女的柔声，好一处世俗人间。
果然富贵在京城，雍容华贵迷人眼，单是一个青楼就能体现出财与权。
老鸨扭着腰，迈着步子，一路上介绍着她这里出了名的几个姑娘。
“我们这的头牌呀，就是?香姑娘了，那曲唱的叫一个好听，人长得也俊，就是有些怪脾气，她相看不上的客人，拿了多少钱她都不接。”
慕容沫莫名的将这位还未曾闻面的?香和今日遇到那个奇怪的布庄老板联系在一起。
都是脾气古怪的很……
见慕容沫没反应，以为慕容沫不喜欢，老鸨眼珠儿转了转，赶紧做了个掌嘴的模样。
“瞧瞧，我说这干什么，坏了小少爷的雅兴，这儿漂亮姑娘多得是，一会要不要我叫过来让您瞧上一瞧。”
老鸨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只要眼前这人多点两个，照样抵得上一个头牌价钱。
“我只想歇息。”
慕容沫听了老鸨聒噪了一路，本就有些疼的脑瓜银儿现在更是要裂开，而当她说出这句话时，看见老鸨的嘴角瞬间垂了下去，连步伐都变得跋扈了起来。
话也变得尖酸刻薄。
“京城乱成这样，这个节骨眼儿不要命的往里闯，竟然不是为了我们景?楼的姑娘，就是个不怕死的。”
老鸨热情和嚣张的语气，切换自如，好像刚刚一直挥舞着手绢眉飞色舞招待两人的不是她，眼神也变得鄙夷。
慕容沫其实心里有诸多疑惑，人人都说京城乱，颇有些万人空巷意味的时期，这景?楼却照开不误。
但慕容沫当下没有询问的心思了，她实在是困乏到觉得只要沾到床面就能睡着的地步，急需休息，准备在这之后再做打算。
到了住处。
慕容沫的脚刚迈进门，便听见老鸨一声冷哼。
此时，困到混沌的大脑硬是挤出了一点地方来思考。
慕容沫想起布庄的老板曾说过，只要是好看的女子，都可能被掠去，达官贵人亦是如此，况且，慕容沫也不是第一次接触青楼的老鸨们，就算是客人只住店，言语上也不会这般无理，而这里的老鸨，像是丝毫不怕得罪人一般。
“青禾。”
青禾听见小姐叫她，瞬间领会慕容沫的意思，将银两递上之后赶忙埋下头，生怕被人看出她是个女儿身。
如此笼络人心重要的一步，差点就被慕容沫给忘了。
果然，老鸨掂量了一下荷包，眉眼又开始弯弯。
“公子倒是个懂事的。”
“本公子实在是太过于乏累，先行休息。”
“好好好，醒了记得下来吃菜，我们景?阁啊，不仅美人多，佳肴也是出了名的，皇上都来过呢。”
慕容沫瞬间震惊。
皇上都来过……这是可以说的吗？
老鸨走的时候，还是多打量了几眼慕容沫。
慕容沫看在眼中，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她知道，一身男装不会打消老鸨的疑虑……
况且因为她没有点这青楼里的人，已经引起老鸨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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