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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想过。
她早已渗透他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从过去到未来，从身体到心理。
柔软的，坚强的，狡黠的，单纯的。每一面的他，都曾经完整地暴露在她面前。
他这一生，从未如此鲜活地出现在另一个人面前。
陆展程不死心，拖着疲惫不堪的脚步，从卧室到厨房，从二楼到一楼，彻彻底底地扫荡了一遍。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那个可怕的念头越来越强烈时，心如同被剧烈掏空一块，变得无比空虚。
他失去了所有仰仗，如同破碎的娃娃，一碰就会倒。
“?林，问你个事，你见过卢倩吗？”
“今天没见到。”
“上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就你在她家晕倒，我得知消息后，过来接你，和她碰了一面。”
“她好像不见了。”
“怎么会，前几天你病情不稳定，昏迷不醒，她当时还在外面守了两个多小时，看样子特别担心你。”
无果，下一通电话。
“周绮，倩倩在你那里吗？”
“不在啊，这两天约她都没有出来，说是你生病了，需要陪着你。怎么样，你的伤好些了吗？”
“好多了。”
“那就好，不过陆展程，我可得和你说清楚。你既然和倩倩在一起了，那就要好好对待她。要是再敢让她伤心，我和你没完！
还有你那个前任的事，也该适可而止了吧。你们不就是欺负倩倩好脾气，才敢一次挑衅她的底线吗？她这么爱你，你可别辜负她了。”
一字一句，刺耳而扎心。
她那么爱你，可别辜负她啊……
陆展程深呼吸一口气，仿佛用尽所有力气般，痛苦却无奈地开口：“我想知道，她一直很介意严柠的事情吗？”
“那不是废话？你要遇上这种情况，你能不介意吗？她没有和你伸手说拜拜，就说明放不下你，要不然这种超越底线的事情，有几个人能忍得下来？”
电话的另一端，周绮越说越带劲：“陆展程，先不说你有多对不起你前任，这是你两的事情，没有解决好情感问题，就出来开展新恋情，无论你们有多少无可奈何，对倩倩都是不公平的，明白吗？”
陆展程张了张嘴，想要辩解，想要嘶吼。
不是这样的，在决定和卢倩在一起之前，他慎重地考虑了很久。那时候已经和严柠分开近四年，在他眼里一切都过去了，抛开了。
可是，时间对严柠按下了暂停键，她被囚禁的整整四年中，依旧停留在过去的感情里，而陆展程早已往前走了。
他们原本在不同的时间维度中，却因为真相的揭露，而强行统一到同样的时空中，造成了不可避免的偏差。
话到嘴巴，却还是全部都咽了下去。
解释有用吗？太苍白了。
“不过你们两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也不好干涉。我能看得出来，倩倩是真的很爱你，也在努力维持这段感情，所以我希望你别让她失望。对了，你这么晚打电话给我干嘛？”
“喂？”
手机被放置在地板上，周绮目前还不知道卢倩离开的事情，只觉得陆展程莫名其妙的，自己问了几句都无人应答，她自讨无趣，挂断了电话。
随着嘟一声，室内回归安静。
不知不觉中，头痛又加剧了，仿佛整个脑袋要裂开了。
脑海里，有一道声音在盘旋着，久久不散。
“她那么爱你，你可别辜负她啊！”
周绮轻快的声音落在他的耳朵里，却万分刺耳。她感觉心中有无数只蚂蚁在爬行着，啃食着，倒不是说有多痛，而是这持续的，绵延不断的苦楚，在狠狠折磨着他。
“咚”
那道声音终于停了，安静了。
“你发热了，38.6度。”
谢?林伸手在陆展程面前晃了晃，见他眼睛转动，他长舒了一口气：“看来人没傻，还有意识。你晕倒的时候正好磕到了脑袋，我都怕你精神失常，搞出点什么失忆的毛病，担心死我了。”
听着谢?林贫嘴，陆展程艰难地扯出来一个笑容。
“别笑，严肃点，你先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东西？”
谢?林手里拎着止痛药，摇晃了一下，发出了药丸碰撞药瓶的声音。
“一瓶现在只剩下几颗了，你告诉我，这东西你一共吃了多少。”
“一个多月，具体的记不住了。”
“一个月？你疯了，陆展程，你以前跟着钟老师也学了不少基本药物使用方法，难道会不知道止痛药会上瘾？”
“我知道。”
“那又为什么还吃。”
“头痛。”
见陆展程表情痛苦，实在不像是装的，谢?林态度便放缓了很多。
陆展程眉头紧锁，眼睛眯成一条缝，正在回忆头痛时的感觉，以证明自己并不是随便乱吃药的。
他睁开双眼时，视线有些模糊，如同蒙上了一片白雾。
依稀间，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倩倩！”
陆展程几乎是跳下床的，如同条件反射一般，他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和犹豫，也没有考虑自己的身体状况。
就这样一骨碌下床，大长腿一迈，横到门口的女人面前。
仅仅一秒而已，他的面容从欣喜转为失望。
居然是严柠。
如同一盆水在最火热的时候浇了下来，一个透心凉，火花都熄灭了。
严柠尴尬地扯出一个笑容：“我是来感谢你的，不管怎么说，你为了救我受伤，我必须当面向你道谢。”
陆展程重新坐回床上，难以掩饰自己的失望神情。只是在看向严柠时，内心深处五味杂陈，剪不断理还乱。
“严柠，你不用客气，我原本就欠你很多，救你不过是为了还清债务而已。”
“那么就没有其他感情了吗？”
问出这句话后，她就有些后悔了。都走到这个地步了，还在期望些什么呢？
可是心中依旧有小火苗在跳动着。
陆展程冷着一张脸，别过脸去：“没有，除了责任和歉意外，我对你做的所有事，都不带有任何私人感情。”
“都？有必要这么坚决吗？”
“我只是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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