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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颜蹙眉道：“不是这样的，魔与人一样有善有恶……但你方才提到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魔的孩子当然是魔！难道魔还能生出别的什么来？”疯男人对着面前的虚空厉声道：“魔现人间，当然人人得而诛之！没有例外！”
“莫非你杀了魔的孩子？”雪颜从疯男人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中勉强拼凑着答案，秀眉纠结成了一团道：“若是那样，你也算罪有应得。”
“元冥，哪里跑——”那疯男人口中还在咒骂着魔，两名身着大内侍卫衣服的年轻男子忽然踏剑自远空而来，朝着疯男人高声喝道。
疯男人甫一听见两名男子的声音，立即跳起身子回头就跑。
雪颜袖手轻挥间，在疯男人前后左右皆布下了牢不可破的封印。
两名大内侍卫落下飞剑，一眼便认出了雪颜，向雪颜拱手道：“原来是雪颜姑娘……多谢姑娘助我们捉住逃犯，我们现下要押送他回剑仙，请姑娘除去封印。”
雪颜并不认得这两名侍卫，闻言只是礼貌地点了下头道：“这元冥亦是修行之人，且看起来修为不低，不知他犯了什么错，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两名侍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道：“告诉雪颜姑娘也无妨，元冥原本与我们是同僚……”
“什么叫同僚？”朱雀天真地插嘴问。
雪颜瞪了朱雀一眼，心中很是尴尬了一下，带这样一只笨鸟出来，实在有点儿丢繇山的人。
那侍卫显然没料到面前这个漂亮的小姑娘竟如此无知，怔了一下道：“就是和我们做的是一样的事……”
“这样啊……那你们做的是什么事呢？”朱雀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丢人远从繇山丢到了人族，仍旧一脸无邪地追问道。
“你先不要说话。”雪颜忍无可忍，板着脸对朱雀道：“不懂的随后我教你，这会儿人家在说话，不要随便打岔。”
“我晓得了。”朱雀听话地闭上了嘴。
那侍卫望着朱雀又怔了一会儿方道：“元冥原本与我们是同……同是大王身边的暗卫，前些年大王忽然又得一名绝顶高手为暗卫，名字叫做水色，是个极漂亮的女子。”
“那水色法力之高强，实为我们平生所罕见。”另一名侍卫接过话道：“集我们所有暗卫之力，只怕亦无法将她打败……”
“世间竟有这样的高手？”听得侍卫之言，雪颜不由心中微惊。
她晓得人族大王身边的暗卫们个个实力不弱，若是集所有暗卫之力尚且无法将其打败，那女子的法力确实可以称得上世间罕见。
但这样一名女子，这样一个名字，为何她却从未听说过？
“雪颜姑娘若是晓得那水色的来历，大概就不会觉得奇怪了。”一名侍卫道：“她乃很久以前我族派往归宗塔中的高手，早在数千年前，其武功法力已经少人可及。”
“原来她来自归宗塔——”雪颜好不容易压抑住了差点儿冲口而出的惊呼道：“归宗塔中人为什么会回来做你们大王的暗卫？她会不会有什么阴谋？你们大王敢用她吗？”
“大王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侍卫道：“我们与她相处日久，亦觉她生性善良、为人光明磊落，接近大王不过是因归宗塔被毁后无处可去罢了，当不至于有什么阴谋。”
“若是如此，你们大王得她为暗卫，倒也是幸事一件。”雪颜松了口气道。
“只怕并非幸事。”那侍卫摇了摇头道：“雪颜姑娘知道，我们暗卫除了保护大王外，还担负着暗杀不便公然处决的罪犯的职责。还有些时候，我们会走上战场，协助将军对付普通将士对付不了的敌人。”
雪颜其实并不很清楚暗卫的全部职责，但她却装作了然于心的样子轻轻“嗯”了一声。
“前些日子——”侍卫道：“大王接到臣下举报，说是剑仙城郊外十里梦仙庄住着一户人家，有夫妻二人并九个子女。那做丈夫的不过是个普通书生，看起来文文弱弱，无甚出奇之处。但他所娶的妻子却并非人族女子……”
“是我们妖族女子么？”雪颜道：“数千年前人族与妖族互不通婚，妖族女子嫁入人族后许多命运凄惨。如今你们的重英王子已经娶了我们的狐月公主，一个普通书生娶个妖族女子又有什么奇怪？”
“不，他所娶的亦非妖族女子。”那侍卫道：“举报之人说，他的妻子乃是魔族中人——”
“魔族中人？”雪颜讶然道：“魔界与人界素无来往，如何会有魔族女子突然出现在剑仙城郊？”
“这我等就不得而知了，嘉泽王子想必不久就会调查清楚。”侍卫道：“举报之人还说，那魔族女子常常夜半出去害人，十年之间，周围村镇可能已有二十余人遭了她的毒手。”
“此事可属实？”雪颜道：“若是属实，那魔族女子确然死不足惜。但那女子既然已经与丈夫生育九子，想必并不打算重回魔界。她既决意留在人界，如此为恶，不怕暴露自己的身份、进而为自己和家人引来杀身之祸吗？”
侍卫道：“雪颜姑娘说得极是，此事现下倒是已经调查清楚，那女子并未杀过人，周围村镇死于非命者皆别有事由。”
“如此说来，那举报之人甚是可恶。”雪颜道：“你们是否放过了魔族女子，将举报之人绳之以法？”
“这个……”侍卫顿了一下道：“我等前往剑仙城郊调查魔族女子之时，并不晓得她是无辜的，且她一见我们便眼冒红光，抵死不肯容许我们进她家门。”
“或许她只是害怕你们伤害她的孩子。”雪颜道：“你们只须向她解释清楚即可。”
侍卫指了指封印中元冥的脸道：“我们向她解释她亦不肯听，还不由分说朝我们动手。雪颜姑娘请看——元冥的右眼便是被她所伤。”
“那个恶女人！”元冥听人提起自己的眼睛，在封印中疯狂叫道：“叫她一刀了断实在太便宜了她，应该将她千刀万剐！弄瞎了我的眼睛，死一千次一万次亦不足惜……”
“你们杀死了她？”元冥的话虽是疯话，雪颜亦听出那魔族女子已然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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