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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动我自己的手,伤到人了吗?”月影抬起纤纤秀手在雪颜面前晃了晃,嘴角一丝挑衅,“难不成我自己的手,还要有你的命令才能动?”
雪颜更加生气,怒声道:“你不用狡辩!倘若不是飞羽从山上下来阻止得及时,你恐怕已经要了那牛阿三的命。”
“月影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苏棣也跟了过来道:“雪颜师姐万不会冤枉你,你做了错事也罢了,又在这里逞口舌之利狡辩,实在不是君子所当为。”
“苏公子,我不是繇山弟子,也不是什么君子。”月影放下手,高傲中透着一丝不耐烦道:“不要用你们繇山的规矩来约束我,更不要来打扰我,我不喜欢跟你们结交。”
“谁要跟你结交!”雪颜努力保持着繇山师姐的风度道:“我只是在警告你,不要伤人,不要做出有损繇山声誉之事。若你不听,你怎样对待别人,我就会怎样对待你!”
“随你的便。”月影完全不把雪颜的警告当回事,一脸的不以为然。
“算了,师姐……”苏棣劝道:“咱们跟她没什么好说的,回头让飞羽来跟她说。”
“回去告诉飞羽,以后不许再私自到回风竹院!”雪颜硬邦邦丢下一句话,拉起婵衣向山上走去。
苏棣对着月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很快赶上了雪颜的脚步。
“姐姐,这位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婵衣不解地道:“我从来没见过敢跟姐姐这样说话的人,姐姐为何要容许她留在繇山?”
“我也不晓得她是什么人。”雪颜扯了个谎道:“本来要将她和水生一起送去给你帮忙做事,但她无论如何不肯离开繇山。你看她那脾性,我也不好迫她。”
婵衣没有再问,眼睛里是一丝庆幸,只差没说出:幸亏她不肯离开繇山。
吃过晚饭后,雪颜留婵衣在繇山回风阁住下,趁着夜色教了她一些修行之道。
婵衣于生意上是个聪明通透之人,于修行上却始终少了些悟性。
冰魅天赋奇高,看到一个普通人初初修行时完全摸不着门道的样子,不由在旁笑道:“嘻嘻,比阿獭还笨……”
被冰魅这么一说,婵衣越发不好意思,便推托说今夜困了,不如下次过来再练。
雪颜最初修行时也曾有过笨蹄笨爪不知所措的时候,是以很了解婵衣的心情,当下将冰魅抱到了朱雀房间道:“今晚你在这里睡。”
冰魅大不乐意,扑腾着要跟雪颜回去,朱雀哄着说自己可以帮它梳毛梳上半个时辰,还可以给它讲故事,一直到它睡着。冰魅这才同意留下。
一晚上能学到的东西并不很多,但修行之初原也没什么过于复杂的法术,只不过调整呼吸凝心打坐而已。婵衣上半夜时还满眼迷茫、呼吸不匀,到下半夜时已能不思不虑地安坐一段时间。
雪颜叫她只管照此方法修行,三年五载后体内气息自与常人大不相同,届时自己再教她别的。
婵衣非常高兴,吃过早饭后离了繇山,保证回去每日习练不辍。
送走了婵衣,雪颜忽然想起乾坤袋里的八千九百两黄金,遂信步走进了竹意轩。
云夙在虚云宫练功,药王圣吉背起药篓不知去了哪里采药,竹意轩里只剩下断空一个人。
雪颜见他仍在摆弄着一堆木头,旁边还放着块打磨得光滑圆润的石头,不由沉下了脸道:“我说过,卖石头之事可一而不可再……你又在做什么?”
断空抬头看了雪颜一眼道:“这块石头不是卖的。”
“不是卖的?”雪颜走过去拿起石头瞧了瞧,但见石上犹如绘着一片雾中峰峦,空灵净美,宛如最高明的画师挥手而就。
“不是卖的你装饰它做什么?”雪颜微微蹙着眉头道。
断空一边雕刻着手里的香樟木底座,一边漫不经心地道:“狐兄说姐姐照顾它多年,它也没什么报答姐姐,刚好前天捡得这块天然奇石,不如就装饰一下送给姐姐做礼物。”
听到断空的回答,雪颜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愕然愣怔了一会儿道:“它居然没有告诉我……”
断空道:“这是狐兄为雪颜姑娘准备的惊喜,本来我也该为它保密,但雪颜姑娘这般气势汹汹的质问,我不得不如实回答,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雪颜略觉羞惭,放下了那块石头道:“我只是随口问问,并没有质问的意思……你不用告诉小东西我已经知道此事。”
断空“嗯”了一声,手上的活儿不曾稍停。
雪颜拿了张竹凳在断空身边坐下道:“断空,你不必称小东西为狐兄,它只不过是只尚未化身为人的小狐狸罢了。看你的修为,至少在五千年以上,你同我们一样叫它小东西即可。”
“狐兄乃冰雪神女所化——”断空道:“虽然它已非神祗之身,但作为神裔,我们还是应该对所有的神祗保持尊敬。”
“一个称呼而已,说不到什么尊重不尊重的。”雪颜道:“你叫它狐兄,未免太贬低了自己。”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雪颜有意无意地伸手拾起了断空脚边的一截木头。她的袖子里,太白之灵光华四射。
如果断空是个假神裔,必定对繇山、对她心怀敌意。而据五行地巡使所言,五行之精能够分辨出一切心怀不轨之人。
但太白之灵却只是在她袖子里轻微颤动了下,并没有别的反应。
“诚如雪颜姑娘所言——”断空看了一眼雪颜的衣袖,似乎全未觉察雪颜的试探,放下手上的活儿一脸认真地道:“不过一个称呼而已,也说不到什么贬低不贬低。雪颜姑娘此来,便是为着称呼之事么?”
“当然不是。”雪颜缩回手来,不动声色地敛去袖中光华道:“我找你还有别的事。”
断空微微笑了一下,道:“不是为了称呼,可是为了那八千九百两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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