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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古董迷局 > 第342章 阳春路81号面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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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作台空间有限,女人艰难的转过身,放下手里的活,把掌心的油渍在围裙上蹭掉。

    她的目光非常呆滞,像是被困在牢笼的里的囚犯,囚禁她的罪魁祸首是日复一日的生活。

    “她遇害了,时间是昨天晚上3点。”

    “你说什么!子涵死了!”

    “嗯,既然你认识他,那我们可以详细聊聊。”

    “你们是什么人!”

    “市局刑侦组的警察!谢谢配合!”

    宁远洲撩开门帘进去,找了个空位坐下。

    女人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直接把煮汤的火关了。

    面馆不大,横竖摆着四张小桌,菜单贴在墙上,最便宜的是肉丝面7块钱一碗,最贵的是牛肉面,15块钱一份。

    墙上肉眼可见霉斑,为了看起来美观,女人在面上糊了一层报纸。

    付款二维码用尼龙绳吊在铁架上,今天是工作日,客人不多。

    “大姐,你跟汪子涵什么关系?是亲戚么?”

    女人摇摇头,叹了口气:“造孽,这孩子死得冤枉啊!”

    “何出此言?”

    “五年前,她老子被人杀了,她当时才15岁,拖着行李箱来投奔我,我这把岁数也没孩子,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我提醒过她别回去,她不听,现在好了,命都没了!”

    女人捂着脸,悲从心来,或许是觉得被外人看到不好,又从铁架上扯过一条干毛巾,把眼泪擦掉。

    花生看不过去,插嘴道:“大姐,你先别哭,既然你认识汪子涵,那她爸汪清水你肯定也知道!”

    “别跟我提他,我这辈子被他害惨了!”

    说着,女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崩溃的捂着脸大哭。

    阳春路上冷清得很,街道上少有人来往,等女人哭累了,里屋忽然飘出来一个声音:“春梅,快拿尿盆来,我憋不住了!”

    “一天天的瘫在床上,不是拉了就是尿了,老娘也是倒了八辈子霉,摊上你这么个讨债鬼。”

    嘴上虽然在骂,但她还是利索的起身,从木柜里拿出一个尿不湿,气冲冲走进去。

    这家面馆是套间改装的,外面的房间打通做门面,里头住人,因为不采光,屋里成天开着电灯。

    宁远洲走到布帘前,撩开一角看,病榻上躺着一个瘦成皮包骨的男人。

    女人力气很大,一把就能把人扛起来,把湿掉的尿垫子撤走,换上干净的纸尿裤。

    男人剪着一个平头,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虽然瘦,但好在脸上的血色还在。

    “春梅,你别生气,我下次不憋着了。”

    “医生交代过,你膀胱发炎,人还能让尿憋死!”

    宁远洲咳嗽了几声,女人把尿垫子扔到地上的盆里,刚才这一通折腾,眼泪已经蒸发成了汗,浸湿了后背。

    “你来得正好,汪清水是他结拜兄弟,有事你们直接问他。”

    女人撂下一句话,架着脸盆去后面洗刷。

    狭小的房间里,男人尴尬的笑了笑,他已经很久没见过生面孔了。

    自从出事后,他的行动范围就是身下这张老木床。

    两腿的肌肉严重萎缩,总会时不时出现痉挛的迹象。

    眼看他的腿这会儿在抽筋,宁远洲不忍心,过去用手压住。

    “不好意思,还让你帮忙。”

    “没事,我们是人民警察,为人民服务应该的。”

    房里没有安窗户,通风只能依靠两扇门,尽管有人照顾,但女人又要忙面馆,又要顾着他,有时候也忙不过来。

    花生站在门口没进去,秦臻因为腿脚不方便,被宁远洲锁在外面的车里,他还得分神看着。

    “警察同志,我现在是残废一个,对社会没有半点贡献,你们有事就说,我要是知道,一定告诉你们。”

    男人虚弱的靠着枕头,枯瘦的手里攥着一瓶西药。

    “你老婆说你是汪清水的结拜兄弟,是真的么?”

    “唉,年轻的时候,我们是一个村的,从小光屁股长大,好到穿一条裤子。”

    “他是农村的?敢情他还有暴富的命!”

    “暴富!那是要付出代价的,你看我现在这副鬼样子,就是铤而走险的惩罚。”

    男人叹了口气,娓娓道来。

    “这事儿还得从十年前说起,那会儿榕城到处都是墓,盗墓的人一批接着一批,那年我35岁,没上过几天学,出来打工处处不顺利,回到老家,听说清水有挣钱的法子,就是有点危险,过去一问才知道是下斗!”

    下斗是盗墓贼的行话,他们非法开采陵墓,窃取墓主人的随葬品,销货的路有两条,一个是自己有门道,可以转手;另一条是受雇于某个大老板,只赚高额酬金。

    隐秘的地宫为这个职业蒙上了一层神秘面纱,但内行人都知道,下斗是个凶险的活计。

    有价值的墓里,躺的不是王孙贵族就是财主将军,这些在旧社会是上等人,为了保护自己死后的荣华富贵,他们会在墓穴中设计不同程度的机关,一旦触发就会家破人亡。

    “最开始,清水在一个大老板手底下干,后来觉得酬劳太低,他就拉我和另外一个人入伙,很快就赚到了第一桶金,当时盗墓有好几个组织,黑狐和金蝉为大,其他的都是小打小闹。”

    “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去盗一个秦朝地宫,在斗里中了机关,我残废了,清水聋了一只耳朵,还有一个人死在斗里。”

    “出事是什么时候?”

    “清水被杀的前两年。”

    “那个时候他已经是榕城古董市场的龙头了,还亲自下斗?”

    宁远洲郁闷的板着脸,觉得解释不通。

    “那个斗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在我们去之前,政府也尝试挖掘过,但后来发生墓道塌方事件,派去的考古队全部殉难。”

    “你们进去过?”

    男人清了清嗓子,肯定道:“嗯,当时塌方的是东南角,我们走的是西北角,但那里更凶险,我们还没摸到耳室的门,就触发了机关。”

    “你知不知道,你干的这些勾当,是违法的,要坐牢的!”

    男人苦笑着,往手心里倒了几颗药,囫囵吞下去。

    “我这条烂命,瘫在床上七年了,拖累老婆不说,连个孩子都不能留下,你们把我抓走了也好,她还年轻,可以改嫁找个好人家。”

    隔着一道虚掩的门,后院洗衣服的动静停了,胖女人甩了甩手上的肥皂泡,旁边的另一盆清水倒影着她粗糙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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