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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色霎时变得极为难看，咬牙忍耐了好半晌，才控制着没有开口骂人，只是紧紧闭上眼睛，冷声呵斥道。
“你又想干什么，我让人去教你格斗、搏击和用刀，可不是让你反过来攻击我的。”
顾瑾汐扯了扯唇角，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只是转向了另一个话题：“我听外面的人说，你是个很厉害的科研专家？”
“呵，我是什么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轻咬住了唇瓣，不发一言地将那把匕首在指尖打了个转，嗓音也冷了下来：“把你会的东西，都教给我。”
郁述白毫不相让，闻言冷冷嗤笑一声：“你做梦，我答应让你进图书室，就已经是我的底线了。”
他已经记不清楚，这个月以来，顾瑾汐是第几次过来烦他了，天天吵着要和他打架，现在又多了个学习医术，他看起来像是个很闲的人吗？
顾瑾汐慢吞吞注视着他那双深灰色的眸子，像是感觉到了他的坚持一般，没有再纠缠下去，突然选择了退让一步。
“好，那我换一个要求，我想要离开这里。”
郁述白脸上的表情彻底消失了，转过身面对着她，冷戾的视线在她脸上一寸寸刮过，忍不住气极反笑。
“是不是我给你的自由太多了，才让你忘记了自己是个试验品的身份，竟然还妄想离开？”
“我会回来的。”顾瑾汐语气坚定的像是在做什么保证：“反正我现在的身体还很弱，达不到做实验的最低要求，就算是暂时离开，也不会有事的。”
郁述白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瞬，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想要从中找到几分谎言的痕迹，半晌却依然一无所获，只能败下阵来。
“理由。”
这无疑是他姿态软化的先兆，顾瑾汐眼中的冷意和凝滞顿时缓解了几分，匆忙解释了起来。
“我已经把图书室里所有关于医学的书都看过了，就连实验员都说，我很有学医的天赋，但我对这一行的了解，仅限于纸上，只有到外面，我才能有实践的机会。”
就如同她所说的一般，自从她来到言冥之后，性格就表现的格外淡薄冷漠，除了医学方面，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
之所以学习武术，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身体能变得更加健康。
之前给她做了个全身体检，通过检测报告，郁述白已经得知了她的记忆，被人为清洗过的事。
那种可以抹除人记忆的药恰好就出自言冥，但很遗憾的是，目前还没有什么可以逆转的解药。
郁述白没有向她提起过这件事，沉默了一瞬，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可以，但在你离开之前，我会让人在你的脖子上安装一个纳米芯片，里面有追踪功能，可以实时掌握你的动向，如果你做出什么背叛言冥的事，它在半秒钟之内，就可以炸断你的脖子。”
说罢，他又刻意阴沉地笑了笑：“当然，如果你不敢的话，可以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顺着他的目光，顾瑾汐下意识轻抚了下自己的颈侧，精致的面容一片清冷，想也不想的就给出了答案。
“我接受你的提议。”
郁述白发现自己依然看不懂她，忍不住出声问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死？”
“我不会死的。”
顾瑾汐将手收回搭在身侧，澄澈的眸子像是被水洗过一般，满含着执着和笃定，亮的惊人。
“因为我永远不会背叛你，所以我不怕。”
郁述白猛地怔住了，盯着她看了好半晌，才收回了视线，背在身后的手无意识地收紧，似乎是想隐藏住心底的异样。
“花言巧语，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
……
顾瑾汐对着镜子，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颈侧，那里有个细小的青紫色针孔，在白皙肌肤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狰狞。
她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那里面多了块芯片，虽然不会感觉到，但针孔还是疼的让人无法忽略。
不远处，一个科研人员抬手向她招呼了一下，看向她的目光满是尊敬：“顾小姐，您要的东西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他们都是医学专业的相关从事人员，眼前这个女人，虽然年纪还小，性格也冷淡的让人难以亲近，但她的天赋实在是让人赞叹不已。
即使称呼她为天才，也丝毫不为过。
“嗯。”她应了一声，想了想，又补充道：“不用叫我顾小姐，以后，叫我顾医生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个称呼，总觉得莫名的亲切。
在郁述白的首肯下，她从实验室的编外人员里挑选了几个听话事不多的人，临时组建了一支小小的医疗队。
这些人的天赋有限，触及不到实验室的核心区域，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效力的是恶名昭著的言冥。
她挑选的人甚至只有三个，连一辆卡车都坐不满，又带了一些简单容易携带的医疗设备，一行人就打算这么出发了。
顾瑾汐随手拿起一个医疗箱，刚想上车，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冰冷的嗓音。
“等等。”
她脚步一顿，回过头去，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尾：“怎么，你是打算送一送我？”
“你还真是会自作多情。”郁述白冷笑一声，用戴着手套的手打开了车厢门，环视一圈后，脸上的嘲讽意味越发深重。
“要想赶到下一个有人烟的地方，你最少需要两天的时间，什么食物都不带，你是打算饿死自己和同伴？”
“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那就别说要组建什么医疗队，我对你究竟是要救人还是害人，抱有深切怀疑。”
顾瑾汐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收紧，同样争锋相对地回答：“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我不需要你向我证明什么，那只会浪费我的时间。”
郁述白斜睨她一眼，突然打了个手势，顾瑾汐这才发现，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大群人，手上抱着容易保存的食物，和饮用水。
他抬了抬手，阻止了顾瑾汐想要说的话，后退一步，淡淡道：“别去危险的地方，作为试验品，你首要的，是保证自己的安全。”
目视着卡车在视野内渐渐消失，他这才转回身，回到了实验室，只是突然回归了之前宁静的生活，反而让人有些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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